文言悼词
文言文悼词的.写法跟一般的悼词写法稍有不同。以下是http://www.wenshubang.com/小编提供的,文言悼词范文
爷爷的祭文,要文言文【1】
公历X年X月X日,乃吾爷爷仙逝安厝之前夕,不孝XXX随全家人等,虔具清酌时馐致祭于爷爷之灵前而哀泣:天苍苍,地茫茫,我哭爷爷别家堂,千呼万唤不闻应,捶胸顿足泪汪汪。
忆往昔,同舟共济,甘苦共尝。
教我珠算,训我礼仪。
引我习字,育我词章。
教吾正直做好人,坦荡为君子。
海深恩情长,爷爷深情永难忘。
无奈黄天降不祜,您别我只身西去。
有日月朝暮悬,有鬼神掌着生死权。
喊天天不灵,哭您您不应。
爷爷,你去得太早,走得太忙。
吾号泣祭奠,难诉衷肠!愿爷爷九泉有灵,矜悯愚诚,明此至诚。
吾不胜受恩感激!呜呼哀哉!伏食尚飨。
文言文祭文【2】
年月日,季父愈闻汝丧之七日,乃能衔哀致诚,使建中远具时羞之奠,告汝十二郎之灵: 呜呼!吾少孤,及长,不省所怙,惟兄嫂是依。
中年,兄殁南方,吾与汝俱幼,从嫂归葬河阳。
既又与汝就食江南。
零丁孤苦,未尝一日相离也。
吾上有三兄,皆不幸早世。
承先人后者,在孙惟汝,在子惟吾。
两世一身,形单影只。
嫂尝抚汝指吾而言曰:「韩氏两世,惟此而已!」汝时尤小,当不复记忆。
吾时虽能记忆,亦未知其言之悲也。
吾年十九,始来京城。
其后四年,而归视汝。
又四年,吾往河阳省坟墓,遇汝从嫂丧来葬。
又二年,吾佐董丞相于汴州,汝来省吾。
止一岁,请归取其孥。
明年,丞相薨。
吾去汴州,汝不果来。
是年,吾佐戎徐州,使取汝者始行,吾又罢去,汝又不果来。
吾念汝从于东,东亦客也,不可以久。
图久远者,莫如西归,将成家而致汝。
呜呼!孰谓汝遽去吾而殁乎!吾与汝俱少年,以为虽暂相别,终当久相与处,故舍汝而旅食京师,以求斗斛之禄。
诚知其如此,虽万乘之公相,吾不以一日辍汝而就也。
去年,孟东野往。
吾书与汝曰:「吾年未四十,而视茫茫,而发苍苍,而齿牙动摇。
念诸父与诸兄,皆康强而早世。
如吾之衰者,其能久存乎?吾不可去,汝不肯来,恐旦暮死,而汝抱无涯之戚也!」孰谓少者殁而长者存,强者夭而病者全乎!呜呼!其信然邪?其梦邪?其传之非其真邪?信也,吾兄之盛德而夭其嗣乎?汝之纯明而不克蒙其泽乎?少者、强者而夭殁,长者、衰者而存全乎?未可以为信也。
梦也,传之非其真也,东野之书,耿兰之报,何为而在吾侧也?呜呼!其信然矣!吾兄之盛德而夭其嗣矣!汝之纯明宜业其家者,不克蒙其泽矣!所谓天者诚难测,而神者诚难明矣!所谓理者不可推,而寿者不可知矣!虽然,吾自今年来,苍苍者或化而为白矣,动摇者或脱而落矣。
毛血日益衰,志气日益微,几何不从汝而死也。
死而有知,其几何离;其无知,悲不几时,而不悲者无穷期矣。
汝之子始十岁,吾之子始五岁。
少而强者不可保,如此孩提者,又可冀其成立邪!呜呼哀哉!呜呼哀哉! 汝去年书云:「比得软脚病,往往而剧。
」吾曰:「是疾也,江南之人,常常有之。
」未始以为忧也。
呜呼!其竟以此而殒其生乎?抑别有疾而至斯乎?汝之书,六月十七日也。
东野云,汝殁以六月二日;耿兰之报无月日。
盖东野之使者,不知问家人以月日;如耿兰之报,不知当言月日。
东野与吾书,乃问使者,使者妄称以应之耳。
其然乎?其不然乎? 今吾使建中祭汝,吊汝之孤与汝之乳母。
彼有食,可守以待终丧,则待终丧而取以来;如不能守以终丧,则遂取以来。
其余奴婢,并令守汝丧。
吾力能改葬,终葬汝于先人之兆,然后惟其所愿。
呜呼!汝病吾不知时,汝殁吾不知日,生不能相养于共居,殁不能抚汝以尽哀,敛不凭其棺,窆不临其穴。
吾行负神明,而使汝夭;不孝不慈,而不能与汝相养以生,相守以死。
一在天之涯,一在地之角,生而影不与吾形相依,死而魂不与吾梦相接。
吾实为之,其又何尤!彼苍者天,曷其有极!自今已往,吾其无意于人世矣!当求数顷之田于伊颍之上,以待余年,教吾子与汝子,幸其成;长吾女与汝女,待其嫁,如此而已。
呜呼!言有穷而情不可终,汝其知也邪!其不知也邪!呜呼哀哉!尚飨。
悼鲁迅【3】
关注公益馆 于2011-10-18 17:52:47发表民廿五年十月十九日鲁迅死于上海。
时我在纽约,第二天见Herald-Tribune电信,惊愕之下,相与告友,友亦惊愕。
若说悲悼,恐又不必,盖非所以悼鲁迅也。
鲁迅不怕死,何为以死悼之?夫人生在世,所为何事?碌碌终日,而一旦暝目,所可传者极渺。
若投石击水,皱起一池春水,及其波静浪过,复平如镜,了无痕迹。
唯圣贤传言,豪杰传事,然究其可传之事之言,亦不过圣贤豪杰所言所为之万一。
孔子喋喋千万言,所传亦不过《论语》二三万言而已。
始皇并六国,统天下,焚书坑儒,筑长城,造阿房,登泰山,游会稽,问仙求神,立碑刻石,固亦欲创万世之业,流传千古。
然帝王之业中堕,长生之乐不到,阿房焚于楚汉,金人毁于董卓,碑石亦已一字不存,所存一长城旧规而已。
鲁迅投鞭击长流,而长流之波复兴,其影响所及,翕然有当于人心,鲁迅见而喜,斯亦足矣。
宇宙之大,沧海之宽,起伏之机甚微,影响所及,何可较量,复何必较量?鲁迅来,忽然而言,既毕其所言而去,斯亦足矣。
鲁迅常谓文人写作,固不在藏诸名山,此语甚当。
处今日之世,说今日之言,目所见,耳所闻,心所思,情所动,纵笔书之而罄其胸中,是以使鲁迅复生于后世,目所见后世之人,耳所闻后世之事,亦必不为今日之言。
鲁迅既生于今世,既说今世之言,所言有为而发,斯足矣。
后世之人好其言,听之;不好其言,亦听之。
或今人所好之言在此,后人所好在彼,鲁迅不能知,吾亦不能知。
后世或好其言而实厚诬鲁迅,或不好其言而实深为所动,继鲁迅而来,激成大波,是文海之波涛起伏,其机甚微,非鲁迅所能知,亦非吾所能知。
但波使涛之前仆后起,循环起伏,不归沉寂,便是生命,便是长生,复奚较此波长波短耶?
鲁迅与我相得者二次,疏离者二次,其即其离,皆出自然,非吾与鲁迅有轾轩于其间也。
吾始终敬鲁迅;鲁迅顾我,我喜其相知,鲁迅弃我,我亦无悔。
大凡以所见相左相同,而为离合之迹,绝无私人意气存焉。
我请鲁迅至厦门大学,遭同事摆布追逐,至三易其厨,吾尝见鲁迅开罐头在火酒炉上以火腿煮水度日,是吾失地主之谊,而鲁迅对我绝无怨言是鲁迅之知我。
《人世间》出,左派不谅吾之文学见解,吾亦不愿牺牲吾之见解以阿附初闻鸦叫自为得道之左派,鲁迅不乐,我亦无可如何。
鲁迅诚老而愈辣,而吾则向慕儒家之明性达理,鲁迅党见愈深,我愈不知党见为何物,宜其刺刺不相入也。
然吾私心终以长辈事之,至于小人之捕风捉影挑拨离间,早已置之度外矣。
鲁迅与其称为文人,不如号为战士。
战士者何?顶盔披甲,持矛把盾交锋以为乐。
不交锋则不乐,不披甲则不乐,即使无锋可交,无矛可持,拾一石子投狗,偶中,亦快然于胸中,此鲁迅之一副活形也。
德国诗人海涅语人曰,我死时,棺中放一剑,勿放笔。
是足以语鲁迅。
鲁迅所持非丈二长矛,亦非青龙大刀,乃炼钢宝剑,名宇宙锋。
是剑也,斩石如棉,其锋不挫,刺人杀狗,骨骼尽解。
于是鲁迅把玩不释,以为嬉乐,东砍西刨,情不自已,与绍兴学童得一把洋刀戏刻书案情形,正复相同,故鲁迅有时或类鲁智深。
故鲁迅所杀,猛士劲敌有之,僧丐无赖,鸡狗牛蛇亦有之。
鲁迅终不以天下英雄死尽,宝剑无用武之地而悲。
路见疯犬、癞犬、及守家犬,挥剑一砍,提狗头归,而饮绍兴,名为下酒。
此又鲁迅之一副活形也。
然鲁迅亦有一副大心肠。
狗头煮熟,饮酒烂醉,鲁迅乃独坐灯下而兴叹。
此一叹也,无以名之。
无名火发,无名叹兴,乃叹天地,叹圣贤,叹豪杰,叹司阍,叹佣妇,叹书贾,叹果商,叹黠者、狡者、愚者、拙者、直谅者、乡愚者;叹生人、熟人、雅人、俗人、尴尬人、盘缠人、累赘人、无生趣人、死不开交人,叹穷鬼、饿鬼、色鬼、谗鬼、牵钻鬼、串熟鬼、邋遢鬼、白蒙鬼、摸索鬼、豆腐羹饭鬼、青胖大头鬼。
于是鲁迅复饮,俄而额筋浮胀,睚眦欲裂,须发尽竖;灵感至,筋更浮,眦更裂,须更竖,乃磨砚濡毫,呵的一声狂笑,复持宝剑,以刺世人。
火发不已,叹兴不已,于是鲁迅肠伤,胃伤,肝伤,肺伤,血管伤,而鲁迅不起,呜呼,鲁迅以是不起。
廿六年十一月廿二于纽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