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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2022-10-05 19:18:02 随笔 我要投稿

散文精选

  仗剑走天涯倚窗看落花【1】

散文精选

  拎上背包,拖上行李箱,再看一眼床上熟睡的小儿,出门向火车站奔去。

  许是每天忙碌得不知春秋的日子过久了,逐渐开始喜欢上外出,无论是参加培训,还是参加会议,都开心万分。

  其实一直知道,喜欢的不是放松心情,而是每次奔走在路上的感觉。

  尽管路边依然是浏览过无数次的街道,可拖着行李箱,看着身边来来去去的人流,那种武侠小说里仗剑走天涯的感觉立即呼啸而出,仿佛自己就是那侠之大者,将要为他人去摆平恩仇。

  坐上远去的列车,窗外或阴或晴的天空,随风飞舞的落花,让人生出几分诗意几分恬淡,一切不平事也都被搁之脑后,只想尽情享受外出的短暂几日,不问工作,不问明天。

  总是在那时,才明白为何要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只因为人在旅途,根本无法去想那些不愉快,而当外出返还,曾经的恩怨便如烟花般跌落在人生的长河里,无痕无迹,更惶谈什么去吵架论理了,一切就这样随风远去。

  久而久之,那些不愉快就这样被外出一次次贴上过往的标签,成为光阴里的故事,而人的胸怀却也在一次次的外出里变得更为宽广博大。

  车厢里传来熟悉的音乐,那些伴随成长的老歌,在记忆的不断轮回中,越来越有了和心灵合拍的感觉。

  每每听见,当时的一些情景便如电影般,从眼前滑过。

  它们犹如岁月的陈酿,让人打开溃口的记忆,过虑走苦忧与愤慨,只剩下时间飞逝如电的感慨与无奈。

  仗剑走天涯,倚窗看落花,这一刻的地老天荒是我内心的乌托邦。

  给时间一点时间【2】

  灿斓终要归于平寂,外表是内在的镜子。

  这清风,正是放弃了他自己,才可以刮得这么远。

  粉紫色的波纹在余暮时显得既深邃又如此温顺可人,因徐风皱起的层层宛若少女润湿的秀发,立于近旁,便好像能够嗅到其间的缕缕芳馨,时而安然恬荡,如和蔼平易的祖母向儿孙娓娓诉说着年少的故事,时而毫无规律的涌起,似敏感多情的才子对着心爱的女子涓涓倾吐爱意,变化莫测。

  远处对岸低矮的建筑和突兀的烟囱仿佛就此生在湖面上的海市蜃景,轻舟湖面,偶尔幽然荡过的各色汽艇渔船和杂乱纵横的油油林木都幻化成了黑黢的影廓,统统印上永恒。

  随着日暮渐晚,地平线愈升愈高,把娇娆的夕阳遮拦在背后,暮景残光像是印象派大家几笔炫彩出的随心之作,水天一色,映照心怀。

  同样烘衬的,亦有四壁安谧排立着如琴键的书卷,书籍作为撒播知识种子的媒介,自当是功不可没,夕光的颜色,正如他们金一样的心,无论多么坚硬的纸张,此刻在指尖下都会变得柔软无比。

  对我来说,每一本书籍都是一首耐听的曲子,充满智慧,值得收藏和反复揣思,每一方字都是一个个动人入耳的音符,盈满聪敏,需要探求忖量。

  他们不仅拓展了我的眼界和启迪了智慧,却更像是“朝霞开宿雾,众鸟相与飞。

  知己苟不存,已矣何所悲。

  ”时候的知己。

  心生凄苦之感的时候,每每走近他们,就会被他们乐观和抖擞的磁场所环绕,一如阴晦的天气忽而冒出的一道骄阳,喜悦之情溢于言表的时候,他们会安详地注视着,我断定,他们的内心也一样感同身受着,像是一群可靠的老朋友,永远不会因为利益、荣誉和地位与你花残月缺,恩断义绝,相反的,他们会一直伴随你的左右,用心的旋律与你安危与共,和衷共济。

  海子曾说:陌生人,我也为你祝福;愿你有一个灿烂的前程;愿你有情人终成眷属;愿你在尘世获得幸福。

  所以浩瀚世界,掠过的皆为景,入心的都是情,不管荣华还是颓败,无论身处都会抑在瘠贫村落

  所有的人和事物都在朝向同一个原点挨近,擦肩都是定数,遇见亦是缘分,相信有朝一日,愚钝的我们会蓦然贯通,其实健康、平安、快乐才是人生的真理,快乐是健康的前提条件,而健康是平安不可或缺的因素之一

  身份、财产、荣耀和仇恨都如巨幕前的戏子,从不是我们生存的目的,也不该是我们美好生命的主题,你方唱罢我登场,人情世态和悲欢离合演尽,总要在寂静中散场,一切的消极和烦闷都是由于心中的欲望而起,给时间一点时间,除却心中繁芜的欲念,才能幸福,活得心安理得,活得像活着,此时此刻的你在何方,是否尚记得年轻的模样。

  坠欢莫拾,酒痕在衣。

  黄昏【3】

  鸡鸣声又起了,倒不是黎明报早,这叫声很凄、很凉,撕裂着春天的衣角,让人听后心湖倏然荡起几道波纹,回忆也跟着玄鸟在不安的天际徘徊。

  夕阳终究不再颓圮的墙头赖着了,他想明白了这个世界的某些深藏的道理,他有他自己原有的归宿,那仅仅属于他的,是那山后的天池,洗濯他一天的尘垢。

  满乡的屋檐上都沾着他的颜色,他也沾沾自喜,是黄昏的浪漫又不失风度的标志。

  院里有两棵树,一棵是柳树,另一颗也是柳树。

  她们垂着长长的辫子,缀着无数嫩绿的淡黄的发卡,像刚从池子里梳妆打扮完。

  她们在默默啜泣,是刚才邻家顽皮的孩子又揪了她们的辫子编成他们的王冠,然后挥着鞭子,骑着风的战马远去了。

  她们用她们难以言表的苦楚,换了孩子们天真无邪的童年,这种付出是值得的,快乐的,固然不是哭的原因。

  也许是因为饭时到了,不再有人坐在她们下面谈笑了,他们太无聊、太孤单了吧。

  她们的笑是无声的,她们的泪却流淌在我沸腾的血液里翻滚,我记忆深处那毒辣的太阳蒸干了它们。

  她们是姐妹,但却永远无法相互依偎,只能每天以湿润的眼神望着。

  那年母亲埋种子时,特地将她们分在院门左右,这是她们啜泣最可能的原因了。

  如果这时能有阵风多好,轻轻地,慢慢地,暖暖地,拭干她们眼角的冰冷的泪水,再撩抚起她们的头发,给她们那种亲切地安慰。

  我点了蜡烛,效仿古人。

  看烛心的火,他不能像等待天上眨眼的精灵般的星与娇人的公主般的月,可以照亮整片黑夜,但足够照亮我案台生满青苔的笔,上了年纪的牛皮纸,以及父亲已永丢弃的缺了一角的烟灰缸。

  那流下的灯油,落在碗里,倏地凝结了,即使凝成大爱的心状,也不如深冬的冰,抚摸还生暖。

  我呆呆地坐在伤痕满面的木椅上,心里很安静,安静的连梦发芽的声音都能听到。

  我去听远处山涧的鸟鸣,听夕阳的笑,听春风的呼啸,听柳树的沙哑,听农人的呐喊,听岁月沙沙作响。

  终于我提起了笔,手打着颤,灵感是空的,空的太杂乱,杂乱地切断我一切飘零的思绪。

  我眺望院里的那曾窈窕婀娜的柳树,他们还沾着夕阳的祝福,金黄色,金黄色。

  不知她们仍在啜泣或已经睡了,总之她们很孤独、很寂寞,孤独地静静地。

  夕阳在山后与日月星辰对接,我想接下来夜空会有一幅美丽的画,不需过分装饰,只有金黄色与深黑色,有时还混些皎白。

  这将会迷倒多少观赏者,我猜,诗意涌上心头。

  我真想把砚台刚磨的墨泼洒到夜空,再描上两棵柳树,正是我院子里的那两棵,那两个只能相望的姐妹。

  可是日月星辰是不留污渍的,夜的颜色也与墨色相仿,何况我瘦弱的身体也没那么大的力气。

  我实在不能生文了,便放下手中的笔,径直地走出了屋门。

  我从这两个柳树边轻轻地走过,生怕惊扰了她们。

  她们的辫子竟轻轻地甩了甩,可惜我没有了孩子的那份天真,我不需要王冠,我更没有我的公主。

  我固执地朝院门外去了,不搭理他们,似乎我就是这么狠心,这么无情。

  她们上辈子究竟欠了人们多少眼泪啊。

  院外有条蜿蜒的溪,青得见底,很柔,那如丝的波印是纱衣,遮了人世的喧嚣。

  常年不见溪水里嬉戏的鱼虾了,却见了那即将要隐入山脚的夕阳。

  天仍亮着,也算暗的。

  就这么一瞬间,黄昏成了一座无人登临却家喻户晓的桥。

  我回头望向院子门口那沮丧的姐妹,他们的头发浮起的紫烟是柴房的烟囱里冒出的。

  那飘向天际,天是金黄色的,天是不安的。

  紫烟散入天际就无影踪了,她应该去寻找她所日夜思念的人了吧。

  我的灵感突然再次从脑海深处迸了出来,这次是很有次序的,感觉脑袋里很充实。

  我立即奔回那唏嘘的屋子,再次拿起长满了青苔的笔,笔杆上印着百合花的花纹。

  这时夕阳已完全隐入山后面了。

  我的蜡烛越来越亮,越来越矮。

  是之前我点燃得过早了。

  鸡又鸣叫三声,只为送走黄昏。

  黑夜要来了,光明也要来了,是那星,是那月亮,是黎明,是你。

  我宣纸上斜躺着几句话:

  也许黄昏和黎明本来是恋人,世界本来也无上午、中午、下午的,只因有了那美丽、静谧、漫长的黑夜,他们才只能相望,永远相望。

  豹竹涧游记【4】

  豹竹涧,位于我的家乡山东平度市区约四公里,为平度旧八景之一的“豹竹云台”,名字既文雅,又蕴含着神秘和朦胧。

  最高处的莲花盆山就像一条巨龙盘曲而卧,形成了口细、颈长、腹大的葫芦谷,谷底豹竹随处可见,有一种说法是竹叶斑斑点点,极像豹子的皮毛而得名。

  还有一种说法是,竹子旁边的奇形怪石状如虎豹而得名,豹竹涧命名的本义仍是个迷。

  哪种释义已无所谓,豹竹涧环境的幽雅静美、涧谷幽深,已征服了无数游客,吸引着不知多少省内外游客前来观光旅游,赶庙会。

  家乡自古就有逢农历三月三到豹竹涧游玩、赶庙会的风俗。

  曾流传着:“三月三游豹竹涧,桃红柳绿艳阳天”的说法。

  儿时经常听祖母讲起她几次到豹竹涧赶庙会的经历:“我和你的两个二奶奶、一个大娘,走着到豹竹涧去赶庙会,人真多,真热闹,还有唱戏的。

  上面那一眼小井,常年不干,水真甜啊!”我那时就依稀知晓祖母她们到豹竹涧去并非游玩,而是烧香拜佛,我惊叹于她们这些小脚女人,竟步行十几里去赶庙会,她们是为了心中的信仰而去的。

  而我那时听了祖母对豹竹涧的美言,也渴望到豹竹涧去,我是本着豹竹涧人多热闹、景色迷人而想去的,只因年少而无法成行。

  前几年,我和妻子去畅游了一次豹竹涧,实现了珍藏在心中多年的美好愿望。

  这一游不要紧,妻还真有瘾,我也有意,一拍即合,商定了重游豹竹涧。

  农历三月三日,我和妻一大早就起床了,匆匆吃罢了饭,打点行囊,挎上相机,就开车出发了。

  这天,风和日丽,春风煦煦。

  汽车疾驶在由市区往北往东的公路上,迎着初升的太阳,扑入视野的是一片春光,一路春色;车里播放着迈克尔·杰克逊的经典歌曲,恰经“欢乐之声”点歌房,心情好极了,车速也加快了。

  不觉快到了牌坊,停下车,托人看管着。

  这时就见旅游区前来来往往的男男女女,有骑着“老头乐”带着老太太的,有骑着摩托三轮车拉着老婆孩子的,有骑着电动车的大闺女、小媳妇,还有当村一边走一边欢快拉呱的年轻女人们,看那高兴劲儿,就知道拉呱的主题肯定是“三月三赶庙会”。

  而来往更多的当属开着私家车的,我俩赶到的时候,就见车辆已摆了一大溜,大概有几里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