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

冬天里的苏叶粥

时间:2021-02-16 13:03:50 随笔 我要投稿

冬天里的苏叶粥

  冬天里的苏叶粥,冬天是北方人得瑟,南方人哆嗦的季节,以下是冬天里的苏叶粥美文,请往下阅读:

冬天里的苏叶粥

  冬天里的苏叶粥【1】

  苏叶,又称紫苏叶,性温,味辛,解表散寒,行气和胃。

  白白的稻米,在水中泛着柔光;叶角卷成一团的苏叶,在粥里泛着紫光;薄薄瓷碗在灯光下透出一片阴影;氤氲的雾气击退了冬日里干燥冷冽的空气,在米粥的上方独自妖娆着……我用勺子舀起喝下一口,稻米细嫩,苏叶柔滑,辛辣中带着甘甜,一口下去胃里瞬间暖了起来。

  我想起了姥姥,她一定和我一样,在喝这苏叶粥吧!在濒临陕西的巴蜀之地,有着我那不喜欢城市生活的姥姥,安静又执拗地守护着屋后的那片紫苏地。

  那泛着紫色的土壤养育了我们几代人。

  冬天喝苏叶粥,这似乎是我们家亘古不变的传统。

  晚饭前,老家里老旧的电视机开着,放着《新闻联播》。

  姥姥在厨房里忙活,传来噼里啪啦的炒菜声,还裹挟着四川人喜爱的辛辣味道。

  每到这个时候,一家人总是边看电视边流口水。

  我也常去厨房帮忙,干的无非是些简单的活儿,我将晒干的苏叶从盆里拿出,抖了抖土,一股子紫土的芬芳气味立刻钻入鼻腔。

  将苏叶放入水中,冬天蜀地的水竟冷得吓人,我咬着牙将上面的干土抠下,洗刷差不多后将它放到已煮得差不多的白粥里,再焖煮十分多钟后起锅。

  掀开锅盖,苏叶的辛辣味裹着白米的清新从锅底一跃而起,顷刻间溢满整室。

  天黑得早,但我却透过这白色的雾气看到了姥姥带着笑意的面庞。

  冬天是北方人得瑟,南方人哆嗦的季节。

  我们就在这没有暖气的环境下,两手捧着热腾腾的搪瓷碗看着电视。

  记忆里的岁月,我就是这样,一边喝着苏叶粥,一边看着罗京……

  然后,白云过隙,风流云散,紫土地里长出了杂草,姥姥也渐渐弯下了腰,《新闻联播》里换了新颜,常在一起的人逐个没了消息。

  多亏了这一碗苏叶粥,紫土地上依旧有着紫苏的身影,姥姥依旧有着健康的身体,《新闻联播》依旧为我们所喜爱,常在一起的人依旧会在冬日互相叮嘱添衣。

  粥渐渐冷了,辛辣的味道渐渐淡了,我却透过淡去的薄雾看到了姥姥满带笑意的脸庞。

  碗里的苏叶愈发舒展,叶角透出的紫色也愈发深浓,好似那一片紫土地……

  生命中都有几场雪【2】

  “两个相别了,林冲自到天王堂,取了包裹,带了尖刀,拿了条花枪,与差拨一同辞了管营。两个取路投草料场来。正是严冬天气,彤云密布,朔风渐起;却早纷纷扬扬,卷下一天大雪来。”

  任何时候都是开始。

  命运不会刻意为你准备一个艳阳天和康庄道,要准备随时启程,立即动身。

  过去好也罢,歹也罢,也仍然愿意期许好一点的明天。

  包裹是必须的,尖刀和花枪是对过去、以及与过去无法隔断的未来的无把握。

  漫天飞雪,眯着眼,依然可以前行。

  因为活着,就可以等待,甚至可以怀着忐忑,踏上生死未卜、吉凶难料的前程。

  “取毡笠子戴上,拿了钥匙出来,把草厅门拽上;出到大门首,把两扇草场门反拽上锁了,带了钥匙,信步投东,雪地里踏着碎琼乱玉,迤逦背着北风而行。那雪正下得紧。”

  雪已经下得紧了。

  好运也罢,厄运也罢,都已经在路上,借着风雪的掩护,悄悄摸近。

  而生活还得继续,因为饥寒,因为生命是希望和理想的承载,所以戴笠荷枪,去沽酒前,门要掩上、锁好,只是为了心安。

  有许多事,宁愿做过而无用,不能不做而心神不定。

  遍地琼瑶,天地一白,枪缨那点红,在身后如一朵小小的火焰。

  背风而行,雪是在身后的。

  “怀内揣了牛肉,叫声‘相扰’,便出篱笆门,仍旧迎着朔风回来。看那雪到晚越下得紧了。”

  没有锣鼓,但却紧密地响起来,一声比一声急切。

  迎着风行,一张口就是满腔风雪。

  不能逃避,如果不堪,就埋头前行,纵使从“过去”给出的信息推断,回去,并没有温暖的火炉、娇美的女子。

  回去,只是和现实谈判,并且妥协,即便如此,天气还是强势,依然下着雪,越发紧了。

  “那雪越下得猛。”

  一切无法挽回。

  悬崖或乌江。

  但生命是宝贵的,一路行来,都是为着隐约的盼望、模糊的侥幸。

  命运无情,人生一片冷冽,尽是寒雪,且猛得看不清方向。

  那就暂时离开,而离开,也是一条出路。

  生命都有几场雪。

  尽了心、尽了力,怀揣梦想、良善,秉性中的坚强、忍耐着手中花枪,不退缩、敢担当,便可升华人生,陡转命运。

  便是大雪封门,下得紧了、越发紧了、越下得猛,天地无路,也可劈出一条,两行脚印,一路浩歌,直向自由之境。

  岁月深深里的灯盏【3】

  突然想起了灯盏,想起了儿时乡村的黑夜。

  那浓墨一样的黑异常的饱和,把乡村的夜空撑得满当当的,人们眼里再没有高低、杂芜和纷繁的分野,这世界仿佛是公平的了。

  而一豆灯火的出现,宛若一柄长剑撕破了黑幕,那灯盏就坐在黑幕的豁口处,沉静、淡定得如入定的老僧,不言不语,几成佛相。

  在我的记忆里,最早的照明工具就是灯盏,而且直到今天,还没有哪一种照明工具的名称像灯盏这样贴切的反映它的实用价值——白天为盏,夜晚为灯。

  盏是用来饮酒的,饮时当可把酒问青天,问一盏浊酒里的.乾坤世态。

  临夜了,盛几勺粘稠的豆油,四五寸灯芯,就是灯盏了。

  白居易的“陶盏热酒诗一篇,夜来豆火对月吟”是否就是这灯盏时灯时盏的写照,我没考证,但我家的灯盏是被父亲当酒盅用过的。

  父亲喜饮酒,他把烧酒倒在一个瓷盏里,白森森的烧酒打个圈儿就停当下来,盏底的两尾鲤鱼顿时活泛起来。

  父亲是文盲,倘若他能识文断字,该是会想到“鱼翔浅底”这诗情画意的。

  母亲嫌他这方式恶心,说一马配一鞍,一个种地的不该这般奢侈的,不如用个土陶碗还显得豪气些。

  要知道这瓷盏是母亲在省城做事的叔叔送给她的陪嫁,一套整整八个外加一个瓷壶和两个瓷坛子。

  据叔外公说,这都出自官窑,瓷色如凝脂,白中泛青,一晃十多年,都不曾破损、丢失过。

  父亲买了一个土陶灯盏,红褐色,极像他脸的颜色,一看就是百姓家用的。

  灯盏是蝶形的形状,盏沿有一个豁口,豁口处有一个突出的嘴尖朝上的鹰嘴,鹰嘴对应的盏沿有一个呈耳状的把手供把盏之用。

  灯盏用的灯芯是用十来根棉线捻成的灯捻子,灯捻子四五寸长,身子蜿蜒,捻头枕在灯盏的豁口处,懒洋洋的,仿佛就是一条沉睡在梦乡里的小白鳝。

  那时的一豆灯火就是一朵开放在黑夜里的花朵,昏黄色的光晕都是温暖的,母亲在灯下纳鞋底,中指上的“顶针”泛着清月的光泽,那拉线的嗖嗖声歌谣一般动听。

  奶奶坐在暗处,分不清她的头发青色多少,银丝几许,昏暗抹去了岁月的沧桑,她有一搭无一搭地讲一些关于鬼神的“古话”,听到急切处,那狰面獠牙的魔鬼,那装模作样的妖精仿佛就要从某个角落冲将出来,让你一阵惊悚,恨不得找个地方躲藏起来。

  奶奶是个爽朗人,哈哈一笑,笑声让灯火苗勾身一晃,橙红色的光晕也一颤一颤地抖动起来。

  她说,哪来的鬼神妖精,若有妖精,就是人学坏了,就成了妖魔鬼怪,那是人人都害怕的。

  那时,我尚年幼,不晓得这普通话语里的要义,只是觉得那场景是适合于讲故事的,朦朦胧胧的,一切的光怪陆离的爱恨情仇都可以营造出来,激越的聚、凄厉的别最是适合在若暗若明的语境中展现它的迷幻。

  时至今日,我都为这儿时的想法而有些得意,古时的青灯下,有过多少留存于黄卷的经典之作由后人吟诵,或孜孜不倦,或恣情纵意而乐不可支,而如今明晃晃的灯光里,生硬的键盘上,总也难得见到诗情画意舞蹈的足音,那鹅黄灯晕的让渡里,现代化所孵化的是满眼的时尚和忙不迭的跟风起哄,古朴、雅致以及温文尔雅,如同那古老的灯盏,在浮尘中舔尝的是旷世的寂寞。

  土陶的灯盏需要点拨才能够持续的亮着,每隔半个时辰就要用细溜溜的什物把灯芯上移一截,不然灯火就会自动熄灭。

  这点拨的什物叫“拨灯棒”,并非特别的制作,牙签、铁丝、发卡都是可以用的。

  经由“拨灯棒”一拨,灯芯的火头便会像再次微笑的面庞,重新红火起来。

  因此,“拨灯棒”由此而有了新的含义,我的家乡人喜欢用它来形容那些没有能动性、主动性的懒惰人,非得指点一桩事才会做一桩事,丝毫不懂得做事做人的机巧。

  这比喻虽是妥帖,但喻体和主体却是错位的,灯芯是否燃烧,除了油料是否充足,全赖于“拨灯棒”的及时提携和点拨,拨一截,灯芯才烧一截。

  所以,若说惰性,全在于灯芯不能能动的进取,是万万怪不得“拨灯棒”的。

  这替人背黑锅的事体是灯盏演绎出来的,类似的事,并不因为它掩埋于世尘而销声匿迹,它还常见于庸常的生活中。

  如今,林林总总的灯具让我享受着现代化的便捷,但我依旧怀念那古朴、温厚的灯盏。

  灯盏里装着文化的脉理和人生的气息,它的光晕是含蓄的,就像古诗词里的意境,给你一份明媚后,还满含娇羞地掖着藏着,让你揣着一腔寻美的心思,探究明媚背后的深邃和悠远,不像高能的电灯光射过来,一览无余的,宛如报章的社论,全然没了欲说非说的意趣。

  人们一直热衷于为街市上成排的路灯唱赞歌,的确,那份奢华和明丽也是值得称道的,因为光明总是比黑暗好许多,但相比于古时的灯盏,我宁愿舍弃这份奢华的消受,也要不管不顾地感怀于灯盏的宁静和豁达。

  我以为,灿烂的街灯固然磊落如昼,却又犹如世故、奸猾的人类,明里口吐莲花,身后也许就别着黑幽幽的暗器。

  街灯挺立于市井,你我比着往高处升,互相照耀着,打着光灿灿的笑脸,但它们并不是没有暗影,只是被彼此的强光遮掩了,遮掩成了一场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交易,互惠互利罢了。

  而灯盏却有着敦厚的心性,不怕忽略,不怕孤独、不仰视、不攀比、不取宠,甚至不入流,天色翳暗时分,它在夜幕四合中,用燃烧的生命杀出重围,就是为了给行走的脚步照亮行程,哪怕就只是一程山、一程水。

  去年回乡,见堂兄家的杂物堆里有一个灯盏,它像一顶晚清遗老头上的瓜皮帽,躺在一堆破瓦罐中,我拂了它身上的尘土,那成色一如我老父亲,安之若素,刻板而亲切。

  回家后,我把它供奉在书柜的隔板上,它的身后是古香古韵的线装唐诗宋词读本,这都是我的文祖在一盏青灯的豆火中书写的,因此,我所迷恋的灯盏该是找到一丝文化亲缘了。

  此刻,尽管它的怀抱里没有了陪伴的赤胆灯芯,我却是感到它依然是亮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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