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

读书的名家文章

时间:2021-02-18 15:54:50 随笔 我要投稿

关于读书的名家文章

  林语堂说:没读书习惯的人受眼前世界禁锢。下面是小编整理的几篇关于读书的名家文章,欢迎阅读。

关于读书的名家文章

  名家写读书的文章【1】

  读书

  老舍

  若是学者才准念书,我就什么也不要说了。

  大概书不是专为学者预备的;那么,我可要多嘴了。

  从我一生下来直到如今,没人盼望我成个学者;我永远喜欢服从多数人的意见。

  可是我爱念书。

  书的种类很多,能和我有交情的可很少。

  我有决定念什么的全权;自幼儿我就会逃学,楞挨板子也不肯说我爱《三字经》和《百家姓》。

  对,《三字经》便可以代表一类——这类书,据我看,顶好在判了无期徒刑以后去念,反正活着也没多大味儿。

  这类书可真不少,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犯无期徒刑罪的太多;要不然便是太少——我自己就常想杀些写这类书的人。

  我可是还没杀过一个,一来是因为——我才明白过来——写这样书的人敢情有好些已经死了,比如写《尚书》的那位李二哥。

  二来是因为现在还有些人专爱念这类书,我不便得罪人太多了。

  顶好,我看是不管别人;我不爱念的就不动好了。

  好在,我爸爸没希望我成个学者。

  第二类书也与咱无缘:书上满是公式,没有一个“然而”和“所以”。

  据说,这类书里藏着打开宇宙秘密的小金钥匙。

  我倒久想明白点真理,如地是圆的之类;可是这种书别扭,它老瞪着我。

  书不老老实实的当本书,瞪人干吗呀?我不能受这个气!有一回,一位朋友给我一本《相对论原理》,他说:明白这个就什么都明白了。

  我下了决心去念这本宝贝书。

  读了两个“配纸”,我遇上了一个公式。

  我跟它“相对”了两点多钟!往后边一看,公式还多了去啦!我知道和它们“相对”下去,它们也许不在乎,我还活着不呢?

  可是我对这类书,老有点敬意。

  这类书和第一类有些不同,我看得出。

  第一类书不是没法懂,而是懂了以后使我更糊涂。

  以我现在的理解力——比上我七岁的时候,我现在满可以作圣人了——我能明白“人之初,性本善”。

  明白完了,紧跟着就糊涂了;昨儿个晚上,我还挨了小女儿——玫瑰唇的小天使——一个嘴巴。

  我知道这个小天使性本不善,她才两岁。

  第二类书根本就看不懂,可是人家的纸上没印着一句废话;懂不懂的,人家不闹玄虚,它瞪我,或者我是该瞪。

  我的心这么一软,便把它好好放在书架上;好打好散,别太伤了和气。

  这要说到第三类书了。

  其实这不该算一类;就这么算吧,顺嘴。

  这类书是这样的:名气挺大,念过的人总不肯说它坏,没念过的人老怪害羞的说将要念。

  譬如说《元曲》,太炎“先生”的文章,罗马的悲剧,辛克莱的小说,《大公报》——不知是哪儿出版的一本书——都算在这类里,这些书我也都拿起来过,随手便又放下了。

  这里还就属那本《大公报》有点劲。

  我不害羞,永远不说将要念。

  好些书的广告与威风是很大的,我只能承认那些广告作得不错,谁管它威风不威风呢。

  “类”还多着呢,不便再说;有上面的三项也就足以证明我怎样的不高明了。

  该说读的方法。

  怎样读书,在这里,是个自决的问题;我说我的,没勉强谁跟我学。

  第一,我读书没系统。

  借着什么,买着什么,遇着什么,就读什么。

  不懂的放下,使我糊涂的放下,没趣味的放下,不客气。

  我不能叫书管着我。

  第二,读得很快,而不记住。

  书要都叫我记住,还要书干吗?书应该记住自己。

  对我,最讨厌的发问是:“那个典故是哪儿的呢?”“那句书是怎么来着?”我永不回答这样的考问,即使我记得。

  我又不是印刷器养的,管你这一套!

  读得快,因为我有时候跳过几页去。

  不合我的意,我就练习跳远。

  书要是不服气的话,来跳我呀!看侦探小说的时候,我先看最后的几页,省事。

  第三,读完一本书,没有批评,谁也不告诉。

  一告诉就糟:“嘿,你读《啼笑因缘》?”要大家都不读《啼笑因缘》,人家写它干吗呢?一批评就糟:“尊家这点意见?”我不惹气。

  读完一本书再打通儿架,不上算。

  我有我的爱与不爱,存在我自己心里。

  我爱念什么就念,有什么心得我自己知道,这是种享受,虽然显得自私一点。

  再说呢,我读书似乎只要求一点灵感。

  “印象甚佳”便是好书,我没工夫去细细分析它,所以根本便不能批评。

  “印象甚佳”有时候并不是全书的,而是书中的一段最入我的味;因为这一段使我对这全书有了好感;其实这一段的美或者正足以破坏了全体的美,但是我不去管;有一段叫我喜欢两天的,我就感谢不尽。

  因此,设若我真去批评,大概是高明不了。

  第四,我不读自己的书,不愿谈论自己的书。

  “儿子是自己的好”,我还不晓得,因为自己还没有过儿子。

  有个小女儿,女儿能不能代表儿子,就不得而知。

  “老婆是别人的好”,我也不敢加以拥护,特别是在家里。

  但是我准知道,书是别人的好。

  别人的书自然未必都好,可是至少给我一点我不知道的东西。

  自己的,一提都头疼!自己的书,和自己的运气,好像永远是一对儿累赘。

  第五,哼,算了吧。

  名家写读书的文章【2】

  林语堂:没读书习惯的人受眼前世界禁锢

  01

  当我们把一个不读书者和一个读书者的生活上的差异比较一下,这一点便很容易明白。

  那个没有养成读书习惯的人,以时间和空间而言,是受着他眼前的世界所禁锢的。

  他的生活是机械化的,刻板的;他只跟几个朋友和相识者接触谈话,他只看见他周遭所发生的事情。

  他在这个监狱里是逃不出去的。

  可是当他拿起一本书的时候,他立刻走进一个不同的世界;如果那是一本好书,他便立刻接触到世界上一个最健谈的人。

  这个谈话者引导他前进,带他到一个不同的国度或不同的时代,或者对他发泄一些私人的悔恨,或者跟他讨论一些他从来不知道的学问或生活问题。

  一个古代的作家使读者随一个久远的死者交通;当他读下去的时候,他开始想象那个古代的作家相貌如何,是哪一类的人。

  孟子和中国最伟大的历史家司马迁都表现过同样的观念。

  一个人在十二小时之中,能够在一个不同的世界里生活二小时,完全忘怀眼前的现实环境:

  这当然是那些禁锢在他们的身体监狱里的人所妒羡的权利。

  这么一种环境的改变,由心理上的影响说来,是和旅行一样的。

  不但如此。

  读者往往被书籍带进一个思想和反省的境界里去。

  纵使那是一本关于现实事情的书,亲眼看见那些事情或亲历其境,和在书中读到那些事情,其间也有不同的地方,因为在书本里所叙述的事情往往变成一片景象,而读者也变成一个冷眼旁观的人。

  所以,最好的读物是那种能够带我们到这种沉思的心境里去的读物,而不是那种仅在报告事情的始末的读物。

  02

  我认为人们花费大量的时间去阅读报纸,并不是读书,因为一般阅报者大抵只注意到事件发生或经过的情形的报告,完全没有沉思默想的价值。

  据我看来,关于读书的目的,宋代的诗人和苏东坡的朋友黄山谷所说的话最妙。

  他说:“三日不读,便觉语言无味,面目可憎”。

  他的意思当然是说,读书使人得到一种优雅和风味,这就是读书的整个目的,而只有抱着这种目的的读书才可以叫做艺术。

  一人读书的目的并不是要“改进心智”,因为当他开始想要改进心智的时候,一切读书的乐趣便丧失净尽了。

  他对自己说:“我非读莎士比亚的作品不可,我非读索福客俪(Sophocles)的作品不可,我非读伊里奥特博士(Dr·Eliot)的《哈佛世界杰作集》不可,使我能够成为有教育的人。

  ”我敢说那个人永远不能成为有教育的人。

  他有一天晚上会强迫自己去读莎士比亚的《哈姆雷特》(Hamlet),读毕好象由一个噩梦中醒转来,除了可以说他已经“读”过《哈姆雷特》之外,并没有得到什么益处。

  一个人如果抱着义务的意识去读书,便不了解读书的艺术。

  这种具有义务目的的读书法,和一个参议员在演讲之前阅读文件和报告是相同的。

  这不是读书,而是寻求业务上的.报告和消息。

  所以,依黄山谷氏的说话,那种以修养个人外表的优雅和谈吐的风味为目的的读书,才是唯一值得嘉许的读书法。

  这种外表的优雅显然不是指身体上之美。

  黄氏所说的“面目可憎”,不是指身体上的丑陋。

  丑陋的脸孔有时也会有动人之美,而美丽的脸孔有时也会令人看来讨厌。

  我有一个中国朋友,头颅的形状像一颗炸弹,可是看到他却使人欢喜。

  据我在图画上所看见的西洋作家,脸孔最漂亮的当推吉斯透顿。

  他的髭须,眼镜,又粗又厚的眉毛,和两眉间的皱纹,合组而成一个恶魔似的容貌。

  我们只觉得那个头额中有许许多多的思念在转动着,随时会由那对古怪而锐利的眼睛里迸发出来。

  那就是黄氏所谓美丽的脸孔,一个不是脂粉装扮起来的脸孔,而是纯然由思想的力量创造起来的脸孔。

  03

  讲到谈吐的风味,那完全要看一个人读书的方法如何。

  一个人的谈吐有没有“味”,完全要看他的读书方法。

  如果读者获得书中的“味”,他便会在谈吐中把这种风味表现出来;如果他的谈吐中有风味,他在写作中也免不了会表现出风味来。

  所以,我认为风味或嗜好是阅读一切书籍的关键。

  这种嗜好跟对食物的嗜好一样,必然是有选择性的,属于个人的。

  吃一个人所喜欢吃的东西终究是最合卫生的吃法,因为他知道吃这些东西在消化方面一定很顺利。

  读书跟吃东西一样,“在一人吃来是补品,在他人吃来是毒质。

  ”教师不能以其所好强迫学生去读,父母也不能希望子女的嗜好和他们一样。

  如果读者对他所读的东西感不到趣味,那么所有的时间全都浪费了。

  袁中郎曰:“所不好之书,可让他人读之。

  ”所以,世间没有什么一个人必读之书。

  因为我们智能上的趣味象一棵树那样地生长着,或象河水那样地流着。

  只要有适当的树液,树便会生长起来,只要泉中有新鲜的泉水涌出来,水便会流着。

  当水流碰到一个花岗岩石时,它便由岩石的旁边绕过去;当水流涌到一片低洼的溪谷时,它便在那边曲曲折折地流着一会儿;当水流涌到一个深山的池塘时,它便恬然停驻在那边;当水流冲下急流时,它便赶快向前涌去。

  这么一来,虽则它没有费什么气力,也没有一定的目标,可是它终究有一天会到达大海。

  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