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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情美文

时间:2021-05-27 12:06:57 随笔 我要投稿

乡情美文

  故乡的景,故乡的情,请看下面的乡情美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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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乡情美文:祖母

  祖母95岁,是当下我们村里最高寿的人。

  祖母有时开玩笑:“谁知道这是咋?老天爷把我忘了吧?”111岁的语言学家周有光也说过类似的话:“上帝太忙,把我忘了。”我的祖母不识字,更不知道周有光其人。

  如此巧合,我想大概是因为人到了这般年纪,把死生都看开了,看淡了。

  “家有一老,如有一宝。”95岁的祖母坐在临街的南厢房里,房门就对着街口敞开,阳光满室,岁月安详。

  那景象,说不出的美好。

  八仙桌上一壶茶,总是热乎的。

  茶,是祖母一生最喜爱的物什之一,她从几岁起就跟着家里的长辈喝茶了。

  祖母不懂什么茶道,喝茶的器具不过是普通的素白瓷,一壶,一碗,最爱喝的茶是北方最常见的茉莉花茶。

  忙活计时,茶水就是用来解渴的;到老了,没什么可忙了,就着这一壶热茶,祖母喜欢怀想往昔。

  小辈们、街坊们从门前经过,如果不忙,就坐下喝杯茶。

  这时候,祖母总是很高兴的,她喜欢热闹。

  淡淡茶香伴着祖母絮絮话语,壶中岁月,似乎还很长。

  岁月正长。

  我以为,这样的时光,这样的祖母,会存在于我的生命中,很久很久。

  我没赶上祖母的盛年。

  自我一记事,看到的就是这样的祖母,身体瘦削,脊背微驼,头发是灰白的,微微卷曲,在脑后挽成一个小小的髻,一双小脚还不及我的一拃长,真正的三寸金莲。

  几十年过去,我从懵懂到“不惑”了,祖母似乎还是这个模样,并没有变得更老。

  但祖母却是确确实实在慢慢变老。

  母亲说她精力不如以前,便时常把她接到跟前,便于照顾。

  但祖母总不肯长久地住下来,总觉得还是她那临街的南厢房更热闹、好住。

  离开久了,她想念那些每天在她门前来来往往,不时歇下脚喝杯热茶的街坊邻居们。

  这次也是如此,在母亲这里过了个冬,天一转暖,祖母就回去了。

  这一年的夏天天热,祖母大约有些“苦夏”,饭量减了些。

  秋凉了,祖母还没大见好。

  过了中秋,看上去精神也有些不济。

  母亲有些忧虑,对父亲说:“你看咱娘,像是庄稼黄了梢……”父亲不语,大家心里都明白,如此种种,是意味着什么。

  进了十月,祖母变得嗜睡,一天的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

  但她始终灵台清明,不睡觉的时候照常谈笑、喝茶,照常招呼着门前经过的街坊邻居:“忙不?来喝碗茶啊,刚下(沏)上,热乎着呢!”

  十月初九,祖母在睡梦中,故去了。

  四散在外的晚辈们,纷纷赶回了家。

  我们家家族大,人多。

  我有十二个伯、叔,到了我这一辈,兄弟姐妹三十多个。

  在北京的,在南京的,在济南的,在上海的,都赶回来了,脱下西装革履,换上麻衣布履,来送祖母最后一程。

  一大家人,这回凑得特别全,比过年时都全。

  祖母有知,是会高兴的吧?又或者,会微皱着眉头含笑责备:“大老远的,还回来干啥啊,耽误工夫……”

  墓地在一片麦田的中间。

  远远的,隔着宽广的麦田,看不到先人们的墓碑,但能看见几棵高大的柳树,树冠伸展,亭亭如盖,如同长眠于此的先祖们张开的手臂,护佑着他们的子孙。

  早上刚下过一场小雨,麦叶上水滴凝结,珠泪盈盈。

  父亲衣襟里紧紧地护着一个乌木描红的木盒,那是祖母最后的归宿。

  我们跟在父亲身后,沿着田埂往前。

  这长长的田埂啊,祖母曾经用她的一双小脚,来回奔走,耕作土地,收获粮食,养育儿女,送别先人,今天,是最后一次了。

  长长的田埂,很快就走到了尽头。

  二十年前,祖父已经长眠在这里,现在,刚刚翻开的泥土新鲜、潮湿,带着亲切又忧伤的气息,再一次接纳包容了祖母。

  夕阳余晖,温情脉脉地笼罩着祖母的安息之地,疲惫的父亲,靠在祖母的坟冢上静静睡着了——这是最后一次与祖母这样贴近了,从今以后,在这世上,七十岁的父亲,是个孤儿了……

  南厢房里安静了下来。

  祖母不在里面了。

  然而秋气盈室,那种浓重的萧瑟荒凉,什么时候才能散去?八仙桌上,素白瓷的茶壶茶碗里没有热茶,祖母在一方小小的镜框里,静静微笑。

  屋子变得大了,空了。

  这空,这荒凉,需要我们一天一天,慢慢充实。

  这很不容易,但也不太难。

  总有一天,当我们想起祖母,就像想起那些先人们一样,内心安详……

  祖母今年,冥寿一百。

  乡情美文:乳山情

  多年前,曾从青岛带回一钵纯净的海水,水底铺了一层浅浅的五色的碎石,两只透明的伞状的小水母憨憨地在水里漂浮着,指甲大小的蟹子横行在碎石水底。

  我把它放在母亲的面前,告诉她,这是大海的水。

  “海水不是蓝色的么?”母亲表现出的无比惊愕是我未曾想到的。

  “那是大片的海水吸收、反射太阳光的结果。装在瓶中的海水和普通的水是一样无色透明的。”我知道母亲不懂这些,无论我怎样解释,小学都没有上过,只念过几天识字班的母亲是明白不了的。

  我几次想带母亲去看看大海,但执拗的她总以种种理由为推脱。

  她总也放不开手头拧编的那几个筐箱,熟稔的动作在造出朴实典雅的蒲编工艺品的同时,也把道道皱纹造在了她的额头眼角,直至攀爬蔓延到了两颊。

  这次和朋友一起到威海,我的心有些微沉甸,倘若母亲也能看到海,那该是多么叫人欣喜的事情。

  首站我们到达的是威海乳山风景区,这方山水母爱文化浓厚,成为此景区的魂灵。

  坐在观光车上,周边景物朵朵闪过,远远就望见一浑圆凸起,状如母乳的大山,这自然就是乳山得名的缘由了。

  自认为人间最温情美丽的画面,莫过于年轻的母亲撩了衣襟,拥揽幼子在怀,嘴里哼唱歌谣,轻拍孩子入睡的剪影。

  据说这座山又称为“圣母山”。

  当地流传着三圣母、灵芝姐妹为了普救天下众生灵,大战海妖、智救孩子、勇挡狂浪、不惜化为山脉的动人传说。

  在这里,母爱文化得以更绵亘悠长的演绎。

  巍巍乳山在阳光的照耀之下,愈显了她的博大胸怀。

  我赶紧打开相机,让乳山定格成为永恒。

  拾阶而上,我们登临圣母山。

  路途两边绿意葱茏,虽然看起来灌丛树木还幼小,但在乳山沃土的哺养之下,其旺盛的生命正按耐不住地挺立拔起。

  在无际的绿色中是以红色为基调、母爱为主题的抽象剪纸雕塑。

  平面的剪纸形象各异,或是腹孕胎儿的母亲,或是拥子哺乳的造型,或是母女无间的亲昵,又无一不立体地诠释了母爱的神韵风采。

  乳山当地精妙的剪纸艺术也是人尽皆知的,当地女子大多都是剪纸的高手。

  想想吧,当家的男人外出谋生,居内的女子则刀刀剪剪用之排遣着寂寞之心,表达着思念之情,也是无奈中的惬意之举。

  到如今它已经漂洋过海,经传国外,成为我民俗艺术的又一骄傲。

  登上敬母台,最为突出夺目的是四座巨大雕塑,为了显示自己是文化人儿,我们不由呼出了雕塑塑造的四位圣母的形象,她们分别是“孟子之母三迁、岳飞之母刺字、陶侃之母截发筵宾和欧阳修之母画荻教子”的故事。

  “父母德高,子女良教。”我的母亲不是圣人,也非名家,而其言其行却深深教诲我心。

  母亲的母亲受传统观念的影响,是一位重男轻女的笃实执行者,所以他的几个儿子,我的几个舅舅都被先后送入学堂,接受文化教育,无论家境如何贫苦。

  而唯独母亲一人被留在家里,挖菜、做鞋、拌饭……无论做任何事情,样样利落;无论受多少苦楚,埋心落肚。

  后来有了识字班,母亲忍不住,偷偷跑去学过几天,又被姥娘数落骂回。

  所以“斗大的字不识一箩筐”的母亲从来不轻看她的女儿,重看她的儿子。

  当年赊欠别人钱财送我上高中,上大学得到了好多人,尤其是姥娘的强烈反对;都没有制止她送我上学的念头举动。

  她织蒲席,编蒲品换得微薄的收入供应着我们几个儿女;当年妹妹执意不再上学,成了她心里的又一痛楚。

  母亲,每一位母亲,都当是我们心中永远矗立的雕塑。

  “十月胎恩重,三生报答轻。”汩汩乳汁滋养了每一个幼子,乳山文化也滋养了每一位游客的心灵。

  回首山下,是沙滩,是大海。

  海风习习吹来,咸涩的海水味道随将送来,引我们张开双臂扑向了大海。

  赭红色的礁石上磕磕绊绊地装饰满了各种各样的贝壳,像调皮的孩子拿了泥巴,无规则地狠狠地甩在了平整的墙壁上,泥巴便四溅贴糊上一样。

  又像粗大的树木主干上因为潮湿成长了密密匝匝的野生木耳,让人生出欲采摘的冲动。

  也许别人并不看好这些看起来突突兀兀的怪状,我却喜欢,我把它摄取下来,想带给我的手上永不离活儿的母亲。

  我的双脚踏入大海,凉凉的意思潜入肌肤。

  远远地一排排白色的浪头相继滚来,然后又相继匍匐离去,带走脚下的泥沙,漩涡一样从脚下旋走,似给足底做了一次舒适的按摩。

  我没有和同伴一样换上泳衣,投入大海的襟怀;我想能和母亲一起来,看我在海里游弋徜徉,扶浪击水。

  深情投目光于远方,海水并不蓝,反而有一种灰黄的颜色,可能是乳山一带海水较浅、流沙较多的缘故。

  我想告诉我的母亲,海水并不都是蓝色的。

  此后,我们游览了国家五A级景区、海上桃源刘公岛;依山傍水、风光旖旎的华夏园。

  虽都令人神魂难舍,但都难能比乳山所带给我的震撼触动。

  我把威海一游的.所有相片指给母亲,给她讲解。

  母亲神往地看着,怀里却不忘逗引着刚刚满六个月的胖孙子。

  母亲确消瘦多了,我心酸地看着母亲,内心如海水般地潮涌——母亲,我一定要带您看海去

  乡情美文:小市场上的生意经

  上世纪八十年代,农村种菜多是自种自卖,菜农上午管理菜园,下午采摘或收割,傍晚赶市场。

  一个春天的晚上,一位老乡对大伙聊起他卖菜的一次经历。

  他的菜摊上摆了好几种蔬菜,绝大多数是下午准备好的,很新鲜,只有几把是昨天卖剩下的菠菜。

  在那些新鲜蔬菜的映衬下,菠菜显得格外蔫儿。

  人们总是冲着那些新鲜蔬菜走过去且不断地买走,好不容易有几人答理这蔫儿菠菜了,不是嫌贵就是嫌不新鲜。

  几把菠菜被拨拉过来拨拉过去的,越拨拉越不好看。

  俗话说“褒贬是买主”,但这些农人却只褒贬而不买。

  老乡不急不躁地把菠菜收了起来,放到筐里,用草苫子盖了,继续卖那些好卖的新鲜蔬菜。

  等天色已晚,光线昏暗,新鲜蔬菜也卖得差不多了,老乡瞅了个摊前没人的时候,就把这几把菠菜拿出来了。

  有人问价,他便答:“天晚了,这是卖剩下的,便宜点儿给你,X钱一斤了。

  ”实际上,此时他要的价和刚才要的价一样。

  农人很痛快地付了钱。

  望着那转身离去的背影,他心想:这菠菜今晚你吃掉最好,要是今晚不吃的话,明天就烂掉了。

  烂了也是你的,反正你已付钱了。

  一院子的老乡听罢,笑的,骂的,咂舌的,表现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