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抒怀抒情散文

时间:2022-10-26 12:35:04 随笔 我要投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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抒怀抒情散文

  好的散文总是让人怀念,看看下面的抒怀抒情散文吧!

抒怀抒情散文

  抒怀抒情散文【1】

  怀念二羊

  二羊是我的兄弟,可是半年前,他却死了。

  二羊出事的消息传来那天晚上,我正和几个写文章的朋友在滩歌中学喝着酒。

  写散文的中民喝高了,兴致极浓地翻出他从傅家门捡来的彩陶片,摆在陈德民老师的床上,然后用他那据说是从国家文物局哪个专家处学来的方式断代。

  姨夫杨健全老师是个严谨踏实的人,喝了几杯后又去办公室阅卷了。

  罐罐茶喝得人尿憋得慌,我推门出去,在靠山脚的树下解决了内急的问题。

  中秋后不久的夜晚依旧清凉,柔和的月光洒在万花寺下的校园,显得那么静谧和谐。

  微风习习地从峡口的地方吹来,已带几分醉意的我稍稍清醒了些,然而满眼的树影依然在晃动,很有些鬼魅的感觉,不禁让我联想起上个世纪那桩血流成河的惨案,一想起那千百名断头在马匪刀下的娃娃兵,我内心一阵颤栗,再不想一个人在校园内逗留,决定重新回到酒场子上去。

  再次推门进去的时候,中民的几个初中老师,据说都是公斤量的,一个个也带了酒。

  高声地喧哗着、划着拳,屋子里喷出呛鼻的烟味,烟雾包裹着的灯泡似乎也小了瓦数,昏暗的宿舍内人头在晃动。

  满地是躺着的烟蒂和酒瓶,很像是乡下婚礼后干盘尚未打扫的席棚。

  电炉子上的罐罐茶咕嘟咕嘟熬着。

  好久没续茶叶,估计早薄了。

  被酒水充实了肚皮的大家这会谁也不会想得起去喝,只是在那里滚出一串串泡泡来装饰这热闹的气氛。

  我有些困,把中民的彩陶片卷入塑料袋后便在床边上斜躺了下来,闭上眼睛,尽情享受一度喧闹后与床平行的感觉。

  陈老师的床铺得很厚,还插着电褥子,美美地躺了会。

  随手翻开一叠报纸,里面多有在座几位朋友的作品,翻到一篇中民的佳作《陇中高原的冬天》,正待在醉意朦胧中去畅游冬天的陇中高原,突然手机震动了。

  打开一看是维彪发来的短信,只有短短几个字:“成斌,二哥走了”。

  我没摸着头绪,醉意中也懒得调动本来很懒的手指,便又将手机塞进口袋继续翻报纸。

  没扫上两行,电话又响了,是强娃打来的。

  接起来,半天没说话,我有些焦急地吼了声,那边传来强娃慢节奏的声音,他本来说话就不温不火,此刻似乎比平时更慢了半拍,“把二羊,没了!”他说,“什么,二羊怎么没了?”我又焦急地追问。

  他又半天没说话,似乎思索了好一会然后很坚定地说:“二羊,死了!”我听得出他那刻是咬了牙的。

  然后告诉了我有关二羊死的一切,虽然极伤感但毕竟坚强,我们都没有哭。

  挂上电话,刚才的一切恍如梦境一般,我似乎依然不太相信这个事实,或许是喝多了刚才迷糊了吧。

  二羊死了,怎么可能?就在我极力想要说服自己这不是真的的时候,永祥的短信又到了:“成斌,二羊出事了你知道吗?”我回信说强娃刚才电话都告诉我了,可这一切难道都是真的吗?他劝我要节哀,然后告诉我说明天,明天送兄弟上路。

  我说好,大家送兄弟一程,然后就合上了手机躺在床上,心里久久不能平静。

  朋友们都各自道别散去了,姨父也阅完了卷骑车回家去了。

  陈老师收拾了下宿舍的狼藉后也躺下来,在加宽的宿舍床上躺着醉了的中民、我、还有陈德明老师。

  他们两人依然兴致未尽地谈着,谈创作、谈人生、谈生活中的乱七八糟,而我却离奇地悲痛起来,满脑子想的尽是二羊,还有与二羊有关的那些事。

  已经记不起来第一次见二羊是什么时候。

  反正我们是一个村庄的,我家在上头,他家在下头。

  他是早我两年出生在那个西秦岭深处的村庄的,故而也早两年进了离我们家不远的那所村学。

  进村学以前,我似乎是从来都不知道在我们村子的另一头还有那么一个长自己两岁的男孩,或许也是见过的,只是不记得罢了,因为我的父亲和他的父亲交情很不错。

  上小学的早期他似乎总比我们几个要爬得快,我们一年级,他二年级,我们二年级,他三年级,我们三年级,他还三年级。

  他是三年级那年与我们同班的,因为留级,一同被留级与我们同班的还有老吉。

  我们这帮子兄弟就是那时凑在一起的,老吉、二羊、强娃、利民、续廷、世荣还有我。

  那时维彪还在他父亲教书的中心小学上,故我们是没有见过面的。

  岁月似乎总是侵蚀人的记忆,儿时的二羊喜欢穿什么衣服已经记不太清了,他的长相似乎没有多大变化。

  在我的相框中有几张小学时的合影,早的一张是一年级的儿童节表演节目后的合影。

  那时我们几个打旗,二羊和永祥他们高我们一级,表演的是一个名为《小和尚》的节目,至今依然能记起那歌词:“小呀么小和尚,头光光,袈裟么披身上***”一群小家伙被剃光了头,又点上戒疤,打了粉底的脸被擦红了脸颊,也有细心的家长会在孩子额头和嘴唇也涂上红的,很是可爱。

  我们大致也是一样的打扮,一样的白球鞋、蓝裤子、白衬衣,红领巾自然是少不了的,只是没有剃着光头,也没有那滑稽的戒疤。

  照片中的二羊站在我们身后的台阶上,似乎因为紧张而撇着嘴,给人一种很倔强的感觉。

  小学毕业照上的二羊个比我和世荣要高一头,穿一件带黄色的夹克衫站在老师的旁边,已经留了很有造型的风头。

  他的头发很厚很黑,眉毛如刀削一般又长又好看,眼睛不是太大但很有神,嘴唇上面已经有了些微微的绒毛,显得很有些小男子汉的气势。

  我们几个除了大哥老吉外都还满脸写着稚气。

  那时的二羊是多么的捣蛋啊,胆子大的出奇!偷果子抓油坯总是一马当先,每次的战果也自然是我们几个小兄弟所望尘莫及的。

  他身手矫健,爬墙上树经常都是身先士卒。

  在兄弟中间年纪仅小于老吉,在家里排行老二,小名二羊娃,故兄弟们多称二羊为二哥,很有些古感的味道。

  那时的二羊似乎真有些哥的风范,每次打架都能赢,还挺狠,居然有次就拿铁钉扎破了另一比我们大好多的痞子的头。

  有次好像和我冲突了,打了一架,自然是我输了,掩了流着血的鼻子哭回了家,后来是我的祖母和他的母亲两个女人为这事争吵过,但他们的争吵声中我们又牵了手去河湾抓鱼了。

  上初中时的二羊是被分在一班的,我们教室的隔壁,那时他开始使用大名杨守红。

  成绩不太出众,但劳动却是很积极的。

  龙台初中那时刚搬到新校址,学校每天都有很多植树平操场的活,几乎每天的下午两节课后我们都在进行着体力锻炼。

  我家的架子车拉破了,续廷家的铁锨把掀断了,二羊家的背篓定然是被他给背穿了帮的,就连女同学的手掌上也经常起着泡,茧就更不用说了。

  操场上的二羊不论是劳动还是上体育课,都是一只雄健的花豹,干活干散麻利,打球激情飞扬。

  后来似乎是代表学校参加过一次南片区在杨河举办的运动会,有否拿到奖已经记不太清了,只记得参赛回来的二羊讲了见到的在另一条山沟里的许多新奇的事,让很少出去的兄弟们美美的羡慕了一顿。

  初中快乐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强娃在初二的时候就辍学回家创业去了。

  初中毕业,我和维彪、世荣、利民上了高中,续廷在职校学家电维修,老吉也去了兰州在一个技校学厨师。

  二羊则走上了建筑工地,听兄弟们说二羊的钢筋工学得不错,那个工种在建筑工地上还算挣钱,大家心里稍稍安慰了些。

  过年回家的时候,又见到二羊,兄弟们团聚在温热炕头,喝酒、打牌,抢着大哥老吉炒来的美味的菜肴。

  轮着从老吉家喝到了强娃家,从腊月八玩到正月里谢驾送了神,成天在一起谈理想、谈抱负,每个人都有一个关于未来的甜美的梦。

  二羊当时似乎说是想要搞工程的,兄弟们便鼓励他好好干,将来成兄弟中走出去的第一个包工头,以后挣大钱请兄弟们喝茅台。

  欢快中的年似乎总是过得出奇的快,谢了驾送完神,兄弟们又各奔前程,上学的上学,打工的打工。

  几乎此后每年,兄弟们就只有在腊月与正月里才可以相聚。

  聚了又散,散了又聚,二羊也每年从兰州的工地到包头的工地,似乎银川也去过。

  某一年还到了北京,被传销套去了几千块钱。

  年年在奔波,却总没能发财,每年过年兄弟们都会催,二哥应该拾掇个嫂子了,他却总是说还早,不急。

  当我从大学毕业回来的去年夏天,二羊正好也在家,便经常的发信息喊来坐。

  后来开学了,维彪他们都去了学校,强娃一天驾着翻斗车出入在峡里的采石场,经常聚的便只有待业的永祥和我,还有二羊了。

  赋闲在家,我准备把家里的破房稍作装扮,这么多年在外奔波,房子也的确太破败了。

  粉墙的时候,喊来了干哥、二羊,利民和永祥也来帮忙了。

  两天的活计不算紧,兄弟们在一块说笑、打闹,溅了满身的涂料,然后歇下来喝啤酒。

  二羊和干哥的粉墙水平很不赖,我们几个只是打下手的小工。

  没两天,活就干完了,然后大家又散了。

  后来二羊发过两次信息询问墙干后我用砂纸打磨角落的情况,一次说他在黑池殿,另一次说是在陇西,行踪有些变化大,兄弟们也不知道他在搞啥。

  最后一次见二羊是在李球结婚那天,我和永祥帮忙回来,相约去永祥家压炕的路上碰到二羊。

  刚从他们家的巷子口转悠着出来,穿得很整齐,给我的第一感觉是二羊恋爱了。

  被我和永祥给拉到永祥家的炕头,谝了大半个下午才散,临走各自回家,兄弟小别没有太多的婆婆妈妈,谁曾想到那一走竟是永别。

  梳理着兄弟们接触的岁月里有关二羊的点点滴滴,我不觉也睡去在中民如雷的鼾声中。

  第二天醒来已是八点多了,洗漱、喝茶,吃过姨夫打好的早餐,便与朋友们匆匆告别,然后去单位报到。

  结果校长有事不在,打电话让下午来,中午在主保宿舍做饭吃。

  等下午报到完匆匆坐车回家,希望可以赶上为你送葬的脚步,然而当我刚进村口的时候便听到了远处传来的给二羊下葬的鞭炮声。

  我知道来晚了,很赶但依然慢了一步。

  给强娃打电话的时候,他已经送完你在你家中安慰着你的双亲。

  咱们大家兄弟一场,曾经小兄弟们撮土为香,背那些刘关张桃园结义的誓词,可如今你却先大家而去,你去时兄弟们竟没能送你一程。

  只有强娃是无愧的,你出事了,他帮你料理后事;你被停放在村外的简易灵棚里,是他在陪你;你上路离开的时候,是他在送你。

  而我们,竟然什么都没能为你做。

  兄弟,愚弟有愧,只有写下这几行文字,算是在清明来临之前对你的缅怀吧!抛却人世间的一切,包括关于你死的那些风言风语,在另一个世界里幸福地过吧!

  抒怀抒情散文【2】

  太皇山下结庐居

  曾经不止一次有过这样的想法,等有一天疲倦了旅行,便背起行囊回家。

  我的行包中不会有金银的沉重,也不会有欲望的烦恼,所有的只是几本老庄的书和一叠发黄的诗稿。

  归来,是为了给心灵寻找一处隐居的地。

  或许,当我选择归来的那天,我和我的村庄已经陌生,在陌生的村庄里我迷失了回家的路。

  陌生的村庄里再没了熟悉的街巷,熟悉的面孔,连村口那棵驼了背的老槐树也没了,是被劈了扔进炕洞温暖了谁家冬夜的梦吧?西河依旧在浅唱,只是河上的石桥老了,额头上早已爬满岁月的青苔;铁桥也老了,在一个黄昏驼下了那笔挺的背脊;水磨依旧矗立在文昌宫下的渠上,叶轮残破的孤独中人们是否还能再记起那个与李闯王有关的传说。

  古堡子坍塌了,露出其中倚堡墙而建的几角破房的椽头,三两株荨麻映着斜阳在晚风中的墙头晃动。

  我似乎依稀记起来点以前的什么了,可是任凭搜遍记忆的每一个角落却依旧找不到那条回家的路。

  或许早在很多年前,那条回家的路就被我彻底遗忘在了记忆的深处……

  决意不再寻找的时候,我不再有惊慌彷徨。

  坐在凉水泉边的青石上吹吹晚风,掬一捧清凉的泉水,一饮而尽。

  放眼望望在河之西的村庄,炊烟正缕缕飘起在林立的烟囱,我翘首西望,然而早已辨不出那一缕是燃烧在母亲的厨房。

  既然辨不出,那就索性不辨了。

  我再次背起行囊,与这眼前熟悉又陌生的村庄挥手道别,溯了西河的流水,向森林的更深处流浪。

  村庄在远去,河岸的柳影渐渐依稀,;西河在变瘦,各自消失在上河峪九沟十八岔的幽深里;森林在变密,各种动物的鸣叫愈行愈噪。

  慈云寺的钟声近了又远了,山沟里再也没有一个牧归的孩子。

  月亮从山尖蹦出的时候,夜已经深了,山溪还没有入睡,两岸的山上猫头鹰在叫。

  我则放快了流浪的步伐,披了满天的星光,踏着夜色前行。

  黎明的曙光染白东方的时候,正好来到太皇山的北麓。

  晨露湿透了我的衣襟,就连行包中的书和诗稿也发潮了。

  可我的心始终激动着,有种回家的感觉。

  百鸟唱响西秦岭深处第一支晨曲的时候,太皇山刚从梦中醒来。

  沽沽的流水声中林间的鸟兽开始了一天的觅食,微风过处,引得树叶莎啦啦一通乱响。

  仰望太皇高处,金灿灿的野葱花在怒放,一只羚羊从东坡的草甸深处走来,饮了一气西河源的涌泉,打着幸福的嗝走了。

  几只锦鸡落在西崖的云杉上,梳理着漂亮的羽毛,一转眼,扑棱棱飞入林子深处去了。

  松鼠从树洞里转移着存储的橡子,比山顶更高的碧蓝的天空,几只鹰在盘旋。

  太阳从山顶上升起,把光线洒在阳坡的山顶。

  阳光是个淘气的孩子,顺了阳坡的山顶一路滑下来,在坡底的山谷稍作休息,又顺了阳坡的山脚爬上去了,穿透密叶,吓跑了眨着眼睛的露珠们。

  阳光铺满山坡的时候,我被朝露打湿的衣襟有些发潮,便一概脱了,晾晒在林子边的枯枝上。

  光着屁股翻出行李,把书本和诗稿铺在山坡的草地,借这深山的阳光晒去旅途的潮湿。

  看着那摊满草地在太阳底下随风翻动的纸片,我开始有了种想要奔跑的冲动。

  赤了脚,在太阳底下光着膀子,我跳跃着,挥动着被束缚太久的胳膊,喊了儿时的歌谣向山顶奔去:“瓢子花,莓子花,道上见了个女子娃……”,歌谣在山谷在白云间回荡着,阳光下,一个男人在草坡上裸奔。

  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对面山上的歌声惊醒了狂奔的我,“上去高山望平川,平川里开着那牡丹,看去时容易折去时难,折不到手里是枉然”。

  歌声千回百转,荡气回肠,几多辛酸,几多无奈。

  似乎是某个过去的早晨,我站在山岗之上唱过的,却又记不太真切。

  歌声停止的时候,我也停止了狂奔。

  回到晾衣服的山脚,躺倒在杂乱的诗稿书籍中间,一动也不想动,莫非这里即是我灵魂隐居的地方……

  唱歌的樵人从林子深处走来,留给我一把斧子,一弯草镰。

  我穿好衣服,收拾完散落在山坡的书籍和诗稿。

  举起斧子,砍倒了三棵笔直的落叶松。

  再砍一根藤条,将三棵樵了旁枝的树从细小的一头束起,立再临泉的向阳平地,便构建好了我这绿色金字塔的框架。

  然后砍数捧柏枝,编织起金字塔的两个侧面,扎一挂草帘,悬挂在进出的地方,我的绿色的金字塔的草庐便告成了。

  抱数块板石铺地,再铺一层厚厚的茅草,便是我下榻的地方。

  枕了行包,入睡,把从今往后的梦做在西秦岭的深处,做在太皇山的顶上……

  采药的姑娘送来了向日葵的种子,我在一个春天把它们播种在草庐的周围,等到亭亭玉立的时候,它们会为我撑起一圈整齐的篱笆墙,墙头将微笑着一张张金色的圆脸,那该是多么祥和的一个适合灵魂定居的小院啊!我无须钟表,只须在太阳初升的时候出去劳作,太阳落山的时候荷锄归来;也用不着翻日历,数甲子,枫叶红了的时候,我会知道秋天来了。

  春天里掐香椿芽、掰木嫩头、折芦韭尝鲜,夏天采蕨、钓鱼、抹苺子偷闲,秋天将橡子、榛子、松子一并收获,冬天从深雪里拔野鸡,或者在门前扫一块空地,立下三两木桩,撒几粒谷子,边写诗边等那傻傻的野兔,撞到上面来。

  下了雪的午后,我会去浅山的古寺,与方丈说禅对弈,取新雪煮茶。

  或许是披了蓑,戴了笠,登上太皇山的最高处,仰观苍穹,俯察大地,然后长啸。

  旷野虽寂却并不孤单。

  冬去春来,周而复始,深山里的树绿了又黄了,西河上的冰结了又融了,太皇山的头白了又青了。

  若干年后,我会在岁月的流逝中渐渐老去,连同我的头发和牙齿。

  该白的白了,该脱的脱了。

  那时,我会安排年轻的樵人,将我埋在向阳的山坡,连同我的诗稿和书籍。

  我会躺在夕阳中,回味那些曾经结庐而居的日子。

  蒲公英的孩子飞行疲惫的时候,我希望它们可以歇息在我的坟头。

  愿留的,请生根,想走的,歇歇脚,继续飞……

  抒怀抒情散文【3】

  蜗行的西部

  当我从远方归来,回到中国西北角的时候,我看到我的西部正在熟睡。

  似一只蜷缩着的蜗牛,将自己的脆弱隐在了貌似坚硬的外壳下,在梦境中回味着千百年前汉唐的辉煌。

  北京奥运的圣火在世界东方点亮,上海世博的钟声回荡在神州大地的时候,熟睡中的西部似乎被震惊了。

  试探着从壳里伸出脑袋,微微睁开被来自东方的光芒刺痛的眼睛。

  那一刻,我敢确信,西部是真的醒了。

  太阳吻着窑洞顶的时候,高原似乎有些害臊了,通体变得燥热了起来,泛起羞怯的红晕。

  信天游夹着皮鞭抽动的声响,赶了一群温顺的羊从远处走来,过去的时候将一串串乱糟糟的蹄印留在清晨的泥土上,点缀其间的是千层底挪动后的轨迹和颗颗冒着热气的羊粪蛋蛋,极像冬天霜刷过的黑枣。

  翻穿的羊皮袄放牧着娶媳妇生娃的希望,游走在高原的荒凉中,渐行渐远。

  铿锵的号子划动着羊皮筏颠簸在兴奋的黄河之上,经筒转不尽阿妈内心的虔诚,依然在世界屋脊上用身体丈量着朝圣的路,清真大寺传出阵阵颂经和祈祷,仅仅只为那上苍赠予的盖碗茶的清香。

  这是我的西部,真实的西部,西部人的西部。

  在古长安的城墙角,羊肉泡馍的美味交织着秦腔撕心裂肺的呐喊,拉不直羊肚子手巾下深深的皱纹;兰州的黄河边,牛肉面的青白红绿刺激着被黄土麻木的味蕾,花儿声声,却总也唱不尽贫穷与干旱的辛酸;拉萨的经幡在飘动,敦煌的天边似乎还回响着远去的琵琶声,夕阳挂在嘉峪关的城头,映出几峰蹒跚的驼影。

  腾格里的驼铃声依稀了,再也载不动古丝绸之路的辉煌,藏耗牛老了,高原之舟被搁浅在稀薄的空气中。

  毛驴拉了千百年前的犁在喘着粗气,任凭怎么拉,却再也耕耘不出陇中高原昔日的富庶。

  千百年前的风尘埋葬了古楼兰,吹干了罗布泊。

  今天,石羊河哽咽在戈壁的深处,再也唱不动昔日的《凉州词》。

  腾格里款款移动着庞大的身躯,似乎要一屁股压扁恐慌中的民勤。

  会宁的脊梁在烈日的曝晒下再也流不出一滴汗,西海固的教徒们捧起把把泥土,在沙海中沐浴自己的灵魂。

  被冲刷得千沟万壑的黄土高坡似一只干瘪的巨手伸出去,想要努力地抓住一丝绿色或一份希望,可希望却都从指缝间溜走,随了东流的黄河水,中原发福的时候,黄土坡更瘦了,东营人在丈量着新增的地盘。

  青海湖与月牙泉是西部母亲的眼睛,充满恐慌与愤怒的一只圆睁着,微笑的另一只却只余最后一滴晶莹的泪。

  秦岭的绿少了,贺兰的雪线高了,祁连的马瘦了,塞上的风声劲了,黄河的脾气坏了。

  西部母亲被剥掉外衣,拉扯着白的围胸和绿的短裙,显得捉襟见肘,满脸的害羞又无所适从。

  妈妈呀,与其醒得这么冏,还不如继续那远去的辉煌的梦。

  曾经伏羲织成谋生的网,领了他的族人东去,在睢阳的河里捕鱼,只留下画卦的台山静听渭水的轻吟。

  周人的先祖在陇东的原上耕作,粟麦丰收的时候,牧野的凯歌已经奏响;秦非子的马肥壮起来的时候,全中国的文人都在竹木简上刻着小篆;刘邦带人从陈仓渡出后不久,五铢钱开始喧闹着华夏的街市;李氏从陇西发达的时候,,诗歌红遍了大江南北;闯王从陕北走出去的时候,北京的城门向农民第一次打开;毛泽东离开延安后不久,南京城上升起了鲜艳的红旗。

  然而一切都远去了,匈奴的胡笳声随同汗血马的嘶鸣绝响在历史的风尘中,戎狄、鲜卑、党项都在历史的长河中成为过去,他们的后人们今天敲着羊皮鼓在庆丰祈雨。

  今天,只能从战国编钟的悠扬、秦公鼎的厚重、马踏飞燕的神姿、兵马俑的雄壮中去回味历史的陈迹,感叹先祖的智慧。

  从李杜王孟的诗歌中,从龟兹古乐的幽远里,从敦煌飞天的丰韵里,从东方微笑的神秘里去追忆那逝去的辉煌。

  左宗棠来了,植下几株柳后走了,虽然几株柳染不绿西部的苍凉,但总算给西部人些许关于幸福的念想。

  王洛宾来了,带着情歌又走了,几首歌唱不尽西部人的艰辛,但至少让中国知道了一个遥远的地方。

  诗人来了,醉倒在西部的怀中,洒了几滴同情贫穷的泪后揣着诗稿走了;旅游者来了,拍了几幅照片后驱车离去,留下一股呛人鼻息的汽油味和满地散落的矿泉水的瓶******

  我的西部的确醒了,然而醒了的西部依然在蜗行。

  西部的汉子走了出去,在远方的煤窑中挖掘漆黑的希望,回来时被装在骨灰盒里,底下压着少得可怜的抚恤金;西部的姑娘走出去了,在他乡的发廊里穿上了丝袜和低胸,回来时挂着满眼的泪珠和满脸对梅毒艾滋的恐惧。

  油罐从西部拉出去了,然而西部依然乘着驴拉车在蜗行。

  输气管从脚下埋过去了,然而西部的媳妇依然在秸秆燃烧的灰尘中炊煮着不变的贫穷。

  神舟七号震惊了世界的眼球,然而山区的教师依然只能从唯一的半导体中收听来自山外的消息。

  这的确是我的西部,醒来却依然在蜗行着的西部。

  那个世人眼中格桑花满地、山丹丹飘香的西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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