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

描写月亮的名家名篇

时间:2021-05-27 11:16:53 随笔 我要投稿

描写月亮的名家名篇

  月亮是别在乡村的一枚徽章。下面是一些描写月亮的名家名篇 ,欢迎阅读。

描写月亮的名家名篇

  描写月亮的名家散文【1】

  汪曾祺:葡萄月令

  一月,下大雪。

  雪静静地下着。

  果园一片白。

  听不到一点声音。

  葡萄睡在铺着白雪的窖里。

  二月里刮春风。

  立春后,要刮四十八天“摆条风”。

  风摆动树的枝条,树醒了,忙忙地把汁液送到全身。

  树枝软了。

  树绿了。

  雪化了,土地是黑的。

  黑色的土地里,长出了茵陈蒿。

  碧绿。

  葡萄出窖。

  把葡萄窖一锹一锹挖开。

  挖下的土,堆在四面。

  葡萄藤露出来了,乌黑的。

  有的稍头已经绽开了芽苞,吐出指甲大的苍白的小叶。

  它已经等不及了。

  把葡萄藤拉出来,放在松松的湿土上。

  不大一会,小叶就变了颜色,叶边发红;——又不大一会,绿了。

  三月,葡萄上架。

  先得备料。

  把立柱、横梁、小棍,槐木的、柳木的、杨木的、桦木的,按照树棵大小,分别堆放在旁边。

  立柱有汤碗口粗的、饭碗口粗的、茶杯口粗的。

  一棵大葡萄得用八根、十根,乃至十二根立柱。

  中等的,六根、四根。

  先刨坑,竖柱。

  然后搭横梁,用粗铁丝紧后搭小棍,用细铁丝缚住。

  然后,请葡萄上架。

  把在土里趴了一冬的老藤扛起来,得费一点劲。

  大的,得四五个人一起来。

  “起!——起!”哎,它起来了。

  把它放在葡萄架上,把枝条向三面伸开,像五个指头一样的伸开,扇面似的伸开。

  然后,用麻筋在小棍上固定住。

  葡萄藤舒舒展展,凉凉快快地在上面呆着。

  上了架,就施肥。

  在葡萄根的后面,距主干一尺,挖一道半月形的沟,把大粪倒在里面。

  葡萄上大粪,不用稀释,就这样把原汁大粪倒下去。

  大棵的,得三四桶。

  小葡萄,一桶也就够了。

  四月,浇水。

  挖窖挖出的土,堆在四面,筑成垄,就成一个池子。

  池里放满了水。

  葡萄园里水气泱泱,沁人心肺。

  葡萄喝起水来是惊人的。

  它真是在喝口哀!葡萄藤的组织跟别的果树不一样,它里面是一根一根细小的导管。

  这一点,中国的古人早就发现了。

  《图经》云:“根苗中空相通。

  圃人将货之,欲得厚利,暮溉其根,而晨朝水浸子中矣,故俗呼其苗为木通。

  ”“暮溉其根,而晨朝水浸子中矣”,是不对的。

  葡萄成熟了,就不能再浇水了。

  再浇,果粒就会涨破。

  “中空相通”却是很准确的。

  浇了水,不大一会,它就从根直吸到梢,简直是小孩嘬奶似的拼命往上嘬。

  浇过了水,你再回来看看吧:梢头切断过的破口,就嗒嗒地往下滴水了。

  是一种什么力量使葡萄拼命地往上吸水呢?

  施了肥,浇了水,葡萄就使劲抽条、长叶子。

  真快!原来是几根根枯藤,几天功夫,就变成青枝绿叶的一大片。

  五月,浇水,喷药,打梢,掐须。

  葡萄一年不知道要喝多少水,别的果树都不这样。

  别的果树都是刨一个“树碗”,往里浇几担水就得了,没有像它这样的:“漫灌”,整池子的喝。

  喷波尔多液。

  从抽条长叶,一直到坐果成熟,不知道要喷多少次。

  喷了波尔多液,太阳一晒,葡萄叶子就都变成蓝的了。

  葡萄抽条,丝毫不知节制,它简直是瞎长!几天功夫,就抽出好长的一节的新条。

  这样长法还行呀,还结不结果呀?因此,过几天就得给它打一次条。

  葡萄打条,也用不着什么技巧,一个人就能干,拿起树剪,劈劈啦啦,把新抽出来的一截都给它铰了就得了。

  一铰,一地的`长着新叶的条。

  葡萄的卷须,在它还是野生的时候是有用的,好攀附在别的什么树木上。

  现在,已经有人给它好好地固定在架上了,就一点用也没有了。

  卷须这东西最耗养分,——凡是作物,都是优先把养分输送到顶端,因此,长出来就给它掐了,长出来就给它掐了。

  葡萄的卷须有一点淡淡的甜味。

  这东西如果腌成咸菜,大概不难吃。

  五月中下旬,果树开花了。

  果园,美极了。

  梨树开花了,苹果树开花了,葡萄也开花了。

  都说梨花像雪,其实苹果花才像雪。

  雪是厚重的,不是透明的。

  梨花像什么呢?——梨花的瓣子是月亮做的。

  有人说葡萄不开花,哪能呢!只是葡萄花很小,颜色淡黄微绿,不钻进葡萄架是看不出的。

  而且它开花期很短。

  很快,就结出了绿豆大的葡萄粒。

  六月,浇水、喷药、打条、掐须。

  葡萄粒长了一点了,一颗一颗,像绿玻璃料做的纽子。

  硬的。

  葡萄不招虫。

  葡萄会生病,所以要经常喷波尔多液。

  但是它不像桃,桃有桃食心虫;梨,梨有梨食心虫。

  葡萄不用疏虫果。

  ——果园每年疏虫果是要费很多工的。

  虫果没有用,黑黑的一个半干的球,可是它耗养分呀!所以,要把它“疏”掉。

  七月,葡萄“膨大”了。

  掐须、打条、喷药,大大地浇一次水。

  追一次肥。

  追硫铵。

  在原来施粪肥的沟里撒上硫铵。

  然后,就把沟填平了,把硫铵封在里面。

  汉朝是不会追这次肥的,汉朝没有硫铵。

  八月,葡萄“著色”。

  你别以为我这里是把画家的术语借用来了。

  不是的。

  这是果农的语言,他们就叫“著色”。

  下过大雨,你来看看葡萄园吧,那叫好看!白的像白玛瑙,红的像红宝石,紫的像紫水晶,黑的像黑玉。

  一串一串,饱满、磁棒、挺括,璀璨琳琅。

  你就把《说文解字》里的玉字偏旁的字都搬了来吧,那也不够用呀!

  可是你得快来!明天,对不起,你全看不到了。

  我们要喷波尔多液了。

  一喷波尔多液,它们的晶莹鲜艳全都没有了,它们蒙上一层蓝兮兮、白糊糊地的东西,成了磨砂玻璃。

  我们不得不这样干。

  葡萄是吃的,不是看的。

  我们得保护它。

  过不两天,就下葡萄了。

  一串一串剪下来,把病果、瘪果去掉,妥妥地放在果筐里。

  果筐满了,盖上盖,要一个棒小伙子跳上去蹦两下,用麻筋缝的筐盖。

  ——新下的果子,不怕压,它很结实,压不坏。

  倒怕是装不紧,逛里逛当的。

  那,来回一晃悠,全得烂!葡萄装上车,走了。

  去吧,葡萄,让人们吃去吧!

  九月的果园像一个生过孩子的少妇,宁静、幸福,而慵懒。

  我们还给葡萄喷一次波尔多液。

  哦,下了果子,就不管了?人,总不能这样无情无义吧。

  十月,我们有别的农活。

  我们要去割稻子。

  葡萄,你愿意怎么长,就怎么长着吧。

  十一月,葡萄下架。

  把葡萄架拆下来。

  检查一下,还能再用的,搁在一边。

  糟朽了的,只好烧火。

  立柱、横梁、小棍,分别堆垛起来。

  剪葡萄条。

  干脆得很,除了老条,一概剪光。

  葡萄又成了一个大秃子。

  剪下的葡萄条,挑有三个芽眼的,剪成二尺多长的一截,捆起来,放在屋里,准备明春插条。

  其余的,连枝带叶,都用竹召帚扫成一堆,装走了。

  葡萄园光秃秃。

  十一月下旬,十二月上旬,葡萄入窖。

  这是个重活。

  把老本放倒,挖土把它埋起来。

  要埋得很厚实。

  外面要用铁锹拍平。

  这个活不能马虎。

  都要经过验收,才给记工。

  葡萄窖,一个一个长方形的土墩墩。

  一行一行,整整齐齐的排列着。

  风一吹,土色发了白。

  这真是一年的冬景了。

  热热闹闹的果园,现在什么颜色都没有了。

  眼界空阔,一览无余,只剩下发白的黄土。

  下雪了。

  我们踏着碎玻璃碴似的雪,检查葡萄窖,扛着铁锹。

  一到冬天,要检查几次。

  不是怕别的,怕老鼠打了洞。

  葡萄窖里很暖和,老鼠爱往这里面钻。

  它倒是暖和了,咱们的葡萄可就受了冷啦!

  描写月亮的名家散文【2】

  月到天心 林清玄

  二十多年前的乡下没有路灯,夜里穿过田野要回到家里,差不多是摸黑的,平常时日,都是借着微明的天光,摸索着回家。

  偶尔有星星,就亮了很多,感觉到心里也有星星的光明。

  如果是有月亮的时候,心里就整个沉定下来,丝毫没有了黑夜的恐惧。

  在南台湾,尤其是夏夜,月亮的光格外有辉煌的光明,能使整条山路都清清楚楚地延展出来。

  乡下的月光是很难形容的,它不像太阳的投影是从外面来,它的光明犹如从草树、从街路、从花叶,乃至从屋檐、墙垣内部微微地渗出,有时会误以为万事万物的本身有着自在的光明。

  假如夜深有雾,到处都弥漫着清气,当萤火虫成群飞过,仿佛是月光所掉落出来的精灵。

  每一种月光下的事物都有了光明,真是好!

  更好的是,在月光底下,我们也觉得自己心里有着月亮,有着光明,那光明虽不如阳光温暖,却是清凉的,从头顶的头发到脚尖的指甲都感受到月的清凉。

  走一段路,抬起头来,月亮总是跟着我们,照着我们。

  在童年的岁月里,我们心目中的月亮有一种亲切的生命,就如同有人提灯为我们引路一样。

  我们在路上,月在路上;我们在山顶,月在山顶;我们在江边,月在江中;我们回到家里,月正好在家屋门前。

  直至如今,童年看月的景象,以及月光下的乡村都还历历如绘。

  但对于月之随人却带着一些迷思,月亮永远跟随我们,到底是错觉还是真实的呢?可以说它既是错觉,也是真实。

  由于我们知道月亮只有一个,人人却都认为月亮跟随自己,这是错觉;但当月亮伴随我们时,我们感觉到月是唯一的,只为我照耀,这是真实。

  长大以后才知道,真正的事实是,每一个人心中有一片月,它是独一无二、光明湛然的,当月亮照耀我们时,它反映着月光,感觉天上的月也是心中的月。

  在这个世界上,每个人心里都有月亮埋藏,只是自己不知罢了。

  只有极少数的人,在最黑暗的时刻,仍然放散月的光明,那是知觉到自己就是月亮的人。

  这是为什么禅宗把直指人心称为“指月”,指着天上的月教人看,见了月就应忘指;教化人心里都有月的光明,光明显现时就应舍弃教化。

  无非是标明了人心之月与天边之月是相应的、含容的,所以才说“千江有水千江月,万里无云万里天”,即使江水千条,条条里都有一轮明月。

  从前读过许多诵月的诗,有一些颇能说出“心中之月”的境界,例如王守仁的《蔽月山房》:

  山近月远觉月小,便道此山大于月;

  若人有眼大如天,当见山高月更阔。

  确实,如果我们能把心眼放开到天一样大,月不就在其中吗?只是一般人心眼小,看起来山就大于月亮了。

  还有一首是宋朝理学家邵雍写的《清夜吟》:

  月到天心处,风来水面时;

  一般清意味,料得少人知。

  月到天心,风来水面,都有着清凉明净的意味,只有微细的心情才能体会,一般人是不能知道的。

  我们看月,如果只看到天上之月,没有见到心灵之月,则月亮只是极短暂的偶遇,哪里谈得上什么永恒之美呢?

  所以回到自己,让自己光明吧!

  描写月亮的名家散文【3】

  韩少功:月亮是别在乡村的一枚徽章

  城里人能够看到什么月亮?即使偶尔看到远远天空上一丸灰白,但暗淡于无数路灯之中,磨损于各种噪音之中,稍纵即逝在丛林般的水泥高楼之间,不过像死鱼眼睛一只,丢弃在五光十色的垃圾里。

  由此可知,城里人不得不使用公历,即记录太阳之历;乡下人不得不使用阴历,即记录月亮之历。

  哪怕是最新潮的农村青年,骑上了摩托用上了手机,脱口而出还是冬月初一腊月十五之类的记时之法,同他们抓泥捧土的父辈差不多。

  原因不在于别的什么——他们即使全部生活都现代化了,只要他们还身在乡村,月光就还是他们生活的重要一部分。

  禾苗上飘摇的月光,溪流上跳动的月光,树林剪影里随着你前行而同步轻移的月光,还有月光牵动着的虫鸣和蛙鸣,无时不在他们心头烙下时间感觉。

  相比之下,城里人是没有月光的人,因此几乎没有真正的夜晚,已经把夜晚做成了黑暗的白天,只有无眠白天与有眠白天的交替,工作白天和睡觉白天的交替。

  我就是在三十多年的漫长白天之后来到了一个真正的夜晚,看月亮从树阴里筛下的满地光斑,明灭闪烁,聚散相续;听月光在树林里叮叮当当地飘落,在草坡上和湖面上哗啦哗啦地拥挤。

  我熬过了漫长而严重的缺月症,因此把家里的凉台设计得特别大,像一只巨大的托盘,把一片片月光贪婪地收揽和积蓄,然后供我有一下没一下地扑打着蒲扇,躺在竹床上随着光浪浮游。

  就像我有一本书里说过的,我伸出双手,看见每一道静脉里月光的流动。

  盛夏之夜,只要太阳一落山,山里的暑气就消退,辽阔水面上和茂密山林里送来的一阵阵阴凉,有时能逼得人们添衣加袜,甚至要把毯子裹在身上取暖。

  童年里的北斗星就在这时候出现,妈妈或奶奶讲述的牛郎星织女星也在这时候出现,银河系星繁如云星密如雾,无限深广的宇宙和无穷天体的奥秘哗啦啦垮塌下来,把我黑咕隆咚地一口完全吞下。

  我是躺在一个凉台上吗?我已经身在何处?也许我是一个无依无靠的太空人在失重地翻腾和漂浮?也许我是一个无知无识的婴儿在荒漠里孤单地迷路?也许我是站在永恒之界和绝对之境的入口,正在接受上帝的召见和盘问?……这是一个必须绝对诚实全盘招供的时刻。

  我突然明白了,所谓城市,无非是逃避上帝的地方,是没有上帝召见和盘问的地方。

  山谷里有一声长叫,大概是一只鸟被月光惊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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