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

写影子散文

时间:2022-10-26 05:44:47 随笔 我要投稿
  • 相关推荐

写影子散文

  与影子共舞[1]

写影子散文

  早晨等电梯,突然旁边的人问:“你们家养了一只猫?”一个穿红衣时尚夸张的女人,金黄的头发,红唇指甲染成淡绿色,手里常常拿着一个比脸还大的手机,偶尔在同一时间乘坐同一步电梯,上班下班,彼此都知道对方住在同一个楼层,只是相互之间从未说过话。

  见她问,我说:“没有了,以前养过。”她说有天一只猫跑在楼道里,一喊,它就往你家的那个方向跑了,后来我出来却再也没见着了。

  电梯到十楼的时候上来一个人,我俩继续。

  我说:“孩子住校后,我家的猫已经送人了。”她说好像就是你家的那只猫,我从前见过。

  干干净净的,一看就是家养的猫。

  她继续说,我当时还在想这只猫是怎么跑到十八楼的?我听了很吃惊。

  电梯里后上来的那个男的说,就是的,那只猫还在我家养了两天,后来跑了。

  顿时,我心里就开始翻腾。

  影子,对是我家那只猫的名字。

  送人有五个月了,送走的时候也没有现在这么难受。

  不是说猫最寡情吗?这么高的楼,这么多相似的楼宇,它是如何找回来的,又是怎么上到十八楼又下来的?如何在门外徘徊?它从前那么胆小,我只要把门打开,它就四下张望,半步也不敢跨出门外,有时好多次鼓起勇气,刚把身子窜出门,立刻就警惕的缩回来。

  为这被我取笑过无数次,有时也在下班的时候故意把它丢到门外,心想孩子很快就放学,让它适应一下。

  等他们俩一起回来。

  可是它就会无比凄楚地叫,我不忍心就把门打开,它立即飞奔而入,再也不会出去。

  它很胆小。

  带它出门打防预针,把它装在一个笼子里,一上车它就惊恐万分,以至于吓尿了。

  这成了我家好长一段时间的笑料。

  再后来出门就把它放在袋子里,抱着。

  它就紧紧地抓着你,有时孩子把它放在头顶或肩上带到公园,它也不敢下地。

  在家的时候却是另外一副面孔。

  上窜下跳,有时跳到门框那么高,蹲在1.7米的花柱上炫耀似的俯视着我们。

  和儿子疯起来,从客厅飞窜至卧室,风似的。

  他们总是趁我不在的时候,两个一起躺在床上。

  一个看书,另一个就卧在那里,友好和默契让人感动。

  只要见我进屋,影子就会立即跳下床,心虚地逃窜。

  趁我不在,又跳上床。

  还有时钻到它小主人的胳膊窝里,示威一样瞪着我,用它狡猾又无辜的眼睛看着我。

  它在挑衅,这些我知道,它也知道。

  有时会碍于他们俩的目光,他们同仇敌忾,我只好悻悻离开。

  还有一件事,家里每天我是第一个到家,它听到开门就转身跑到卫生间门外的脚踩垫上,它知道我进家第一件事就是去洗手。

  它呢,就在旁边的垫子上伸展着它柔软的身子,多情、妩媚。

  我知道只要我把脚伸过去蹭蹭它的肚皮、脖颈,这时它就会无比惬意和满足,可很多时候我却因为急着做中午饭,简单地抚弄一下它就忙别的事去了。

  我一离开,它起身舔舔自己再做一个“大猫伸展式”甩一下它的尾巴走了。

  有的时候回来晚了,根本没有时间理它,它躺在那里伸展一会,摆弄着它妩媚的脸,很娇媚的看着你,那时你就会想到原来那么多童话和传说里指的媚,都是有出处的。

  看看猫,就知道为什么现如今的明星都要把脸削成猫脸。

  尤其是它的那个眼神,它天生就如此,就知道怎么传情,就像有的美女天生就懂得风情,有的却天生木讷。

  见你实在不理它,独自摆弄一会,无趣地走了。

  如果连续几次不理它,我再进门,她就不会那么热切地跑来迎接我,它会故意蜷在沙发上用很不以为然的眼睛和我对视,我也会低头和它说两句话。

  有时也会训它,为什么会把毛弄得满地都是。

  影子送走以后家里终于干净了,没有无处不在的猫毛,房间一个星期不擦也保持得很干净,被它抓出的一个又一个窟窿的沙发也已替换。

  对现在的生活,我很满意。

  不用担心每天下班一进门要给它换猫沙,喂猫食。

  也不用每次给它洗完澡替它吹干,说实话我已经习惯没有它在的生活了。

  假期出门的时候就送给委托的朋友了,八月孩子军训,接着住校,我们都在适应彼此不在的生活。

  以至于过了这么久,也没有听见孩子再提过影子。

  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他们互为玩伴。

  只是他如今已经无法照顾到它了。

  自己回家还得洗澡、洗内衣,还想玩游戏,哪里还有闲暇过问它?不知道这些是不是他的想法,可是我想有些东西虽然不在了,可是他们的关系带来的影响和存在一定会在的。

  其实我在想如果影子还会回来,我会收留它吗?因为它念着旧日的情义,我会重新接纳它,并且照顾它,忍受它猫食的腥味,忍受到处飞扬的猫毛?

  我还在想,我们庸常的生活山重水复,上电梯下电梯是最寻常的事,对每天见面的人熟视无睹,知道彼此生活在同一处,却从未友善的说过一句话。

  今天却因一只猫,大家无比熟悉的说起猫的颜色、并且认定说是见我家孩子和老公一起抱出来过,好像是多年的老朋友一样。

  其实从前,我们何尝不是这样的。

  住在一个大院里,打开门大家就是一家人,东家的娃西家的妈,今天谁家来客人了,明天谁家女儿出嫁,没有不清楚的,别人家的事就是自己的事,从未把自己当成外人,甚至殷勤地把别人的事当成自己的事。

  现在因为一幢幢孤立的楼房,坚固的防盗门、逼仄的走廊,隔离着彼此的生活。

  如果一只猫就能让大家打开彼此的心灵,把热切和关爱表露出来,还是多养几只这样的猫吧。

  家乡的影子[2]

  我的家乡在陕北的大山深处,一条羊肠小道沿着一条河流顺势而去,可谓蜿蜒曲折九曲回肠,每转一个弯就要过一道河,于是人们取名叫“脚扎川”,有些人又送俏名“手扬川”,不管手扬川还是脚扎川,在那里给我留下了美好的童年,使我梦回萦绕,特别那里一年四季农民的身影深深的刻在我的心上,让我至今难忘。

  每年隆冬刚过,春天的脚步还未来到,大年正月,忙碌一年的农民还未来得急歇息又开始着手他们一年的大战准备,正月初四五院子里就弥漫着煨烧羊粪的白烟,旁边堆放着一捆又一捆精心挑选和修剪过的红柳条、柠条,还有提前做好的磨鱼、磨档。

  三五个爷们絮絮叨叨,边说边笑,从滚烫的火堆里拉出烫的吱吱作响的条子,在地上抽打几下,顾不得烫手,“趁热打铁”一脚踩着另一头,双手使劲的扭拧,一根根大母指粗的柳条、柠条在他们手里变得软溜溜的,他们边说边编制着打磨土地的大磨,脸上露出对来年寄予希望的微笑。

  还没等大地松软,又开始掏粪滤粪,整理起耕地的绳索,老爷爷们蹲坐在阳门道,搓着牛鞭和犁绳,搓一会伸开双臂丈量丈量,嘴里不停的数着一膀、两膀……,还不停地念囔“七托犁绳八托缰”,一切都显得那么自然娴熟。

  好农汉不误三月土,为了做好一切准备,让耕牛慢慢适应农耕,春天最开始是“调牛”,因为耕牛经过一冬休息已忘记了耕地的规矩,有些小牛犊还没有上过套,所以先要到庄前屋后比较平整的地里训练。

  每到下午他们就拉着耕牛上地,为何要下午揭地?当时我并不理解,最后才知道因为下午地松软了解冻了,爸爸们扶着犁把,妈妈们牵着牛,小孩子们跟在后面捡狼胖,眼巴巴的瞅着犁沟泛出的湿土,捡到狼胖就大声叫喊起来“看我的狼胖多长多粗”!给小伙伴们炫耀。

  两三只小狗也跟着来到地里,开心的玩个不停,平坦的土地成了它们的运动场,尽情的追来追去,跑得气喘吁吁,张开大嘴巴伸出长舌头蹲在那里注视着对方,等待着将要下手的机会,一会几个玩在一块,一会又躺在软绵绵的地上来回打滚,大白狗压倒了小黄狗,小黄狗又压倒了花勃子狗。

  闲着的小牛也跟着来回转悠,一会儿转到了前头,一会儿转到后头,不时发出呼唤妈妈的声音,哞……哞……的叫几声,牛妈妈在理不理好久回应一声。

  最让孩子们高兴的还是磨地踩磨,揭完地妈妈在地里捡茬茬,爸爸拉着牛磨地,小孩子们就可以拽着牛尾巴去踩磨,为了踩磨孩子们经常斗架,一不留神哥哥被弟弟推了下去,田野里响起孩子们嗷嗷的嚎啕声和爸爸妈妈的责骂声。

  “过了惊蛰不停牛”,惊蛰一过也就到了大忙的季节,正是春耕播种的大好时光。

  农民们再也没有闲暇时间聚在一起谈笑风生,忙忙碌碌,起早贪黑,每天早上天还未亮就听到牲畜戴着铃铛,叮当……叮当……沿着脑畔走过,不时又传来狗的狂吠,老公鸡扑打着翅膀亮开嗓门一遍又一遍的鸣啼,还有农夫们疾走的脚步声和不断的喊牲畜声,这一切似乎都是黎明前的乐曲,打破了村庄寂静的夜晚。

  这时孩子们也从熟睡中惊醒,妈妈们斜贴着身子一边给孩子喂奶,一边还在迷瞪着眼睛,享受着临亮时那甜蜜的睡眠。

  随之便穿好衣服,锅头前响起了切刀案板声,抓一把柴火放进灶火,连忙拉两把风霞,嘴里不停地催促孩子们起床,毛蛋、狗娃……,快起……快起……,山上人饿了!吃过饭,妈妈们急忙提着送饭罐上山,有的手里拖着孩子,有的背上还背着孩子,饭罐口上放着一小碟老寒菜和腌韭菜,露水打湿了她们的鞋袜,也打湿她们的裤腿,只听见对面洼上的妈妈还在向家里的孩子老人们安顿个不停,记牢再给猪娃多喂点,多和一点糠,后窑脚地有麸子呢;那个麻鸡婆今天要下蛋了,看在哪下也,小心狗吃了……。

  饭到了,耕牛望着送饭人老远走来,一步也懒得再走,似乎也知道这时就是它们缓工的时候,耕牛站在犁沟里耷拉着耳朵,假寐着双眼,嘴里不停的反刍。

  揭地的将鞭杆插在了犁把旁,踉踉跄跄走到地畔,盘腿坐在地头端起饭罐狼吞虎咽的吃起来,吃的是那么香,那么有劲,饭罐里发出呼……隆……,呼……隆的响声,不时一手端着饭罐,一手用筷子在菜碟里掇搭着,还不停的张望着远方。

  送饭婆姨们偎依在身旁,嘴里不停的嘀咕着,规划着今年的农事,这块地种豆子,那块地种糜子,这块地……。

  小孩子一会坐在了妈妈的怀里,一会爬到地上玩土,抓起一把黄土扬了起来。

  天空十分晴朗,万里无云,一阵风刮过格外凉快,满山二洼响起了揭地人的回牛声和信天游声。

  一年中最忙的季节就是夏季,也是农民最辛苦的时间,人们常说:“肥正月瘦腊月,累死累活的五六月”。

  那时最熬煎的是太阳的暴晒,五黄六月的收麦子,昼长夜短,没等睡觉天亮了,没等出山火红的太阳就出来了,红岗岗的晒的头皮发麻,但那是龙口夺食的季节,冬小麦一片挨着一片,金黄的麦浪随风荡漾。

  可是这时又是行雨季,天气变化十分多端,晴朗的天空一片乌云过来便是一场暴雨或冰雹冷雨,但收麦时最怕的是着雨,一旦着雨一昼二夜麦子就会长芽。

  长芽麦子收一半,麦子一长芽出粉率就大大降低,而且磨出的面蒸馍蒸不成,吃面吃不成,又黑又黏牙,所以这叫“龙口夺食”。

  繁星点点,皓月当空,农民们就早已起床,怀里抱着早已磨好的镰刀,肩膀上搭着皮绳(过去的背绳),提上一大壶水,有条件的加几颗糖精。

  一大早上地为的是早晨的潮气,也乘天气凉快,临近中午火红的太阳炙烤着大地,虽然一些妇女们头戴草帽(凉帽),但那从地上蒸起的热气就像蒸炉一样十分闷热,他们一边收麦一边敞开衣襟,男人们都袒胸露乳,肚皮被麦秆划的一道道泛白,有的直接扔掉了草帽脱光了衣服,但汗水还是不停地从面颊流下,每收一把用手背在额头擦一把汗,挺起身子看看天空的太阳恨不得伸手摘掉。

  小孩子们赶着牛羊一群一伙的上了山,有的手里还提着篮子准备捡麦穗,他们顺手在田间地头扳一把柳条或树枝编成帽圈戴在头上,满山二洼都是孩子们的呐喊声和欢笑声,喊羊挡牲畜的声音。

  越到中午天越暴晒,就像火一样,地上烫的脚都不敢踩,蚂蚱蚱也热的发疯,使劲的叫个不停,漫山遍野到处是蚂蚱蚱的叫声,让你分不清它们落在哪里,每当你走到跟前它们才会停止,没等你停下脚步又开始叫了起来。

  中午了,人们把收好的麦子每十个码成一摞,一方面害怕下雨,另一方面也是为了背时方便,中午理应轻松一下但回家还得背麦子。

  说起背麦子确实让人受不了,天热的怕人,大约都在三十八九度四十度左右,麦子背在背上就像背上了火炉,没等搁在身上浑身冒汗,一个收麦季下来肩膀勒烂了又好了直到磨出了老茧,弯着腰咬着牙但还不能多歇,因为怕揉搓的掉麦粒。

  每当到了河边,男人们便放下麦子挽起裤腿恨不得钻进水里,女人们坐在河边卷起裤管将脚泡在水里,用湿手帕伸进衣衫擦拭着身子,这时你肯定想不到那有多么舒服凉快。

  孩子们赤着脚踏着滚烫的黄土小脚丫烫的发红,路上粪爬牛爬在滚的圆溜溜的粪蛋上不停的滚动,有的滚到路上,牛羊走过又将粪蛋踩碎,粪爬牛散落在路的两旁,没等走过粪爬牛又匆匆寻找粪蛋重新滚了起来,有时多的让你难以扎脚。

  午饭后是孩子们最快活的时候,三五成群的孩子们泡在河里耍水,这时小河又喧闹了起来,一直要泡到大人们喊叫放羊放牲畜才肯离开。

  有时中午没等人们回到家,几声炸雷又将人们撵上了山,顾不得做饭吃饭,忙着往回背麦子摞麦子。

  直到晚上背完最后一回麦子,回到场院把麦子摞好做好下雨防范,他们才能松一口气,蹲坐在场畔掏出汉烟袋美美的过上一把烟瘾,享受着月光下的清凉,相互盘拉着今年夏田的收获,烧红的烟锅里火光一闪一亮,不时听到烟锅头在鞋底磕烟灰的声响。

  这时各家各户的窗户透出了微弱的煤油灯光,只听见菜刀在叮叮当当的响个不停,妇女们拖着疲惫的身子在灯下忙碌的为家人们做饭,自己的肚子也饿的咕咕在叫。

  麦子上了场,这时农民们才能稍微松口气。

  “六月六西葫芦熬羊肉”,虽然没有羊肉可熬,但场上揉下的麦粒和孩子们捡回来的麦子加工出的新麦面也可好吃了,摘上一颗瓜葫芦,和上一把瓜花,做成的连锅面别提那有多么香,提起就会让人流口水,雪白的面片金黄的瓜花,嫩绿的瓜葫芦,看上去白里透黄黄中泛绿,真让人欲吃不止,亮烘晌午吃上一大碗使人汗流浃背,不由端上饭碗光着身子坐在院子阴凉处美美大吃一顿。

  每年麦子收倒就是乡镇过会唱戏的时候,勤劳的妈妈用新麦面烙成白面砣砣,领上孩子们去看戏,妈妈骑着毛驴,怀里抱着小弟弟小妹妹,大点的孩子就捎在驴屁股上,两手紧紧的搂着妈妈的后腰,过河驴一跳把妈妈和孩子们都摔下了,孩子们哭成一团,同行的纷纷下来安慰,给孩子揉揉跌伤的额头、胳膊,接着继续前行。

  到了会场简直是人山人海,各种叫卖声和喧哗声交织在一起,热闹极了!街道两旁的帐篷里散发出了浓浓的香味,卖饭的吆喝个不停,“哎,羊肉水饺刀削面,圪坨饸饹羊腥汤……,哎,新鲜羊肉刚出锅”,虽然那时羊肉一碗两块半,但帐篷里依然显得冷冷清清。

  妈妈们围着卖衣服的试个不停,脱下这件拿起那件,孩子们拽着妈妈的衣襟搡搡个不停,要买这买那,吝啬的妈妈只好摸出裤兜里的手绢,小心翼翼的展开,拿出一二毛钱哄哄孩子,五分钱买一个冰棍递到孩子的手里,孩子们高兴极了,嘴里呡着冰棍脸上露出了微笑。

  只有卖冰棍的生意十分火热,推着自行车来回不停的叫喊:“冰棍、冰棍,凉甜冰棍,一毛钱一对”,“冰棍、冰棍,凉甜冰棍……。

  随之,农村的爪果蔬菜也能吃了,人们也适当的有了空闲,妇女们都打劳着庄前屋后的小菜园,下午提上菜篮出去割上一把韭菜,摘上一把豆角,三五成群的婆姨女子坐在地头地畔或硷畔的老槐树下,一边捡韭菜扳豆角一边闲聊,真是何等的悠闲和自在。

  小孩放学后背着书包顾不得回家径直走向小瓜地,俯下身子捧起这个捏一捏,捧起那个闻一闻,揣摩着看有没有熟了的迹象,每当走过小瓜地你就会闻到迎面扑鼻而来的瓜香,真可谓是瓜果飘香的季节。

  玉米地里妈妈们带着孩子扳玉米,这是孩子们为最期盼的也是孩子们最爱吃的。

  晚上借给牲畜铡草孩子们扳一根玉米秆剥了皮吃甜甜,又水又甜嘴里不停地嚼着吸溜着,有时他们还将玉米樱子撕下挽在铁丝上挂在下巴做胡须,装老汉装戏子匠,在月光下操着南腔北调怪声二气唱戏,孩子们玩的乐翻了天,月光中传出了银铃般的笑声。

  这一段时间可以说是农民们一年来忙里偷闲的大好时光,但好景不长又要到了大忙的季节——收秋。

  春种秋收,这是一年收获的季节,也是一年中一个大忙的季节,从这农民们再没有闲的时间了,接着就是收秋打场,一直要忙到冬后,虽然说没有夏收那么紧张,但时间比较长,一般也得一月四十。

  古人说:“糜黄谷黄,秀女下床”,这时大人小孩都得全员上劳,可见也是忙的不可开交。

  收秋开始各家各户都要提前做好准备,推滚好米面,每天披星戴月两不见日,早上天还未亮,满天星光,鸡叫头遍妈妈们就起床了,为了让家人们能吃上早饭,她不辞劳苦。

  静悄悄的夜里,只有妈妈们听着孩子及家人们熟睡的鼾声在围着锅台转悠,每家每户厨房里发出微弱的灯光伴着天上闪烁的星星构成了一幅美丽的乡间夜景,好像天上的星星撒落在了人间。

  鸡连续叫过两遍庄里就有了行动,尽管黑的看不见人影,但听到人们的咳嗽声,说话声和走路声,前后庄的狗狂吠个不停,这也汪汪那也汪汪。

  孩子们跟在爸爸妈妈的后面揉搓着朦胧的睡眼,一边走一边张嘴打着瞌睡。

  有时到地还看不见收庄稼只好蹲坐在地里等待天亮。

  天一亮就进入了紧张的战斗,看着一眼望不到头的庄稼,佝偻着身子挥舞着镰刀,战了东山战西山,几天过后腰酸背痛。

  中午,到了吃饭时间爸爸不发话谁都不敢放下镰刀,一家人默默不语向着既定的目标奋斗。

  每天的午饭都是在山上吃,早上上山时就带足了干粮,装一大袋子炒面,提一筐玉米棒、瓜和煮洋芋(土豆),虽然都不是些抗硬的干粮,但山上吃挺好,水水的吃上既不干也不渴,特别是瓜掺炒面太好了,又水又甜,直接用瓜壳子掺上一碗炒面吃过随手就扔了。

  吃过饭,不由得躺下展展腰,有时一展便睡着了,起来后半边脸被地里的土疙瘩压的满脸坑坑洼洼,皱皱巴巴,但那十分香甜,有的睡的含水都流到了地上还不停的打呼噜。

  最让人头疼的就是晚上收工,一天收割的庄稼要按数量分成一团一团,并要码好摞在一起,那时真可谓是人困马乏,脚下土疙瘩一绊就会跌倒,但还得满山二洼往一起抱,直到满天星星才拖着僵硬的身躯离开了田地。

  秋收完了还要背庄稼打场,那时大部分庄稼都摞在山场上,背完庄稼接着就要开始打场,因为山上跑撒比较大,鸦雀不停的在场院里刨。

  打场有时用轳砫碾有时用牲畜踩,还可以用链架打,用链架打场主要靠人力,所以很累很费力气,人们称那叫“调链架”。

  调链架一般是两个或三个四个人,面对面站着这面一下那面一下,一上一下很有节奏,但一定要按节奏去打,绝不能掉拍快一下慢一下。

  如果配合不上对方链架就会将你的链架扇打回来,这时你一定要多加小心,弄不好就会受伤打在脸上或手上,同时还要将链架把攥稳,否则链架就会转把,一下就触在地上触坏链架轴,所以调链架不仅要有技术而且还要有功夫。

  有的打链架高手,链架打的非常灵活自如,想打那就打那,就人常说:“要打你的左眼绝不会打在你的右眼上”,而且左右手都会打,功夫也很深,打一半个小时根本不存在任何问题。

  链架打场一般较少,就是荞麦、黄芥之类用链架打,其它庄稼大都用牲畜踩,所以到了打场时满山二洼听到连牛声,人们把庄稼铺到场上,借上邻里邻居的牛驴骡子马,两个两个用缰绳并排连在一起,人站在中间拽着缰绳让牲畜不停的转圈。

  为了让牲畜提神走的快,人们通常要唱“连牛歌”,所以陕北的男女老少一般都会唱。

  连牛歌曲调灵活,不受任何限制,说白了就是对牛弹琴,只要哼出音调就行,歌词可以自由编篡,只有一点要求:过一会儿要穿插一两句喊牲畜的声音“嗷……嗷……嗷!”但也有唱的好的,那些老行家们一点也不乱唱,信天游、陕北民歌一曲接着一曲,唱的场畔互相梳头掐虱子的婆姨女子都笑的乐滋滋的,互相议论着:“看,看,你家掌柜还老骚情呢!”打场时一般是一天就要把颗粒拿回去,否则晚上还得照场,所以也是比较忙的,有时忙的顾不上吃干粮,一有空手里拿一块馍馍咬几口,有时他们为了能吃上一口热和的,就在场畔放火烧一堆洋芋,过一会刨出一个拌两拌也顾不得烫剥开就喂进嘴里,烧的嘴也合不上,舌头在嘴里不停的忽缭。

  说起烧洋芋确实很好吃,下午放学后孩子们都去山上帮大人,晚上回来要拉牲畜驮庄稼,到了场院孩子们就蹲在火堆旁刨的吃洋芋,手和嘴都糊成了黑的,但孩子们不管这尽管抢着吃。

  夜色下来了,夜蝙蜂(蝙蝠)在空中飞来飞去,似乎在寻觅着食物,飞的很低很低盘旋在孩子们的头顶,孩子们纷纷脱下鞋子向空中抛了上去,夜蝙蜂一个俯冲跟着飞了下来,几乎要撞到地上,孩子们跑过去正要逮,夜蝙蜂挣扎着又飞上了天空。

  天已黑的伸手不见五指,在场畔火光的照耀下收拾好庄稼,在粮堆上做上了记号才回家。

  孩子们拉着驴驮着庄稼走在前面,大人们背着柴草跟在后面,对面洼、前后沟看不见人影只听见喊牲畜的声音:嘚儿……靠、靠,闪啦、闪啦……

  场活打完也就到了冬天,人们都闲了,出嫁女子娶媳妇过事的都开始了。

  蜿蜒的小河一天不知有几炮子娶新娘的走过,两班子吹来三班子打,锣鼓声响彻了幽静的小河,拉马娃娃双手扯着硬马(新娘骑的马)缰绳,两个搂马的紧贴着马身,将马头勒得很高很高,枣红儿马(公马)头上扎着大红花显得十分英俊威武,新媳妇头上顶着花红从头到脚蒙的严严实实,虽然看不到新娘的脸面,但从硬马的妆扮也可看出她一定十分漂亮和高兴,因为过去娶新娘用的硬马必须是儿马子和叫驴(公驴),家境好的硬马肯定是儿马子而且妆扮的也很漂亮很排场。

  硬马后紧跟着娶人婆姨和送人婆姨,浩浩荡荡的迎亲队伍扯了一道沟。

  前后硷畔站满了人,老老少少男男女女,看着每个迎亲队伍从眼前经过,大姑娘小伙们都看得蠢蠢欲动,心中暗暗的描绘着自己美好的未来,新郎和新娘,不由嘴角露出甜蜜的微笑。

  虽然小河并不宽但那时冬天特别冷,河里的冰冻的很厚也很宽,那时人们常常从河面的冰看来年的天年,人常说:“河张口饿死狗”,说明冬天越冻冰越厚来年收成就越好。

  但这给迎亲队伍和平时出行的人们带来了很多困难,最让人头疼的是有些牲畜不敢走冰不过河,每过一条河就得折腾老半天,更让人尴尬的是有的驴背上还骑着人刚踏上冰面就卧倒了,逗的硷畔上的人哈哈大笑,驴背上的人一时又不能下来,有些年轻人还要出洋声敲怪话,真让人有失面子,这时人们只好拉驴头拽驴尾巴连拉带拽推过去。

  但这却成了孩子们的乐园,到了冬天,孩子们几乎整天都在河湾溜冰,家里大人紧喊慢喊一溜烟就不见了。

  有时爸爸妈妈让上山背柴,家里拿上撅头和绳到了河湾就忘了,一滑就是一天,淹消水弄湿了裤子鞋袜就蹲在阳洼屹崂用黄土掺用火烤,一不小心把裤子、袜子烧了个大窟窿,晚上害怕的不敢回家,一直蹭摸的天大黑了才回去。

  但躲了初一躲不过十五,一顿饱打是躲不过去的,没等上了硷畔妈妈们就拿着棍棒在坡洼等着,只听到孩子们的哭啼声和妈妈的谩骂声:“能耍你就去耍可,再也不要回来了,你把鞋袜都给我脱了滑去……”,不一会便听见爷爷奶奶们的救驾声:“对了么,你把你那岁什么往死打了,”一场灭顶之灾就在爷爷奶奶的骂声中过去了,爷爷奶奶拉着孩子们的手回去了。

  就那晚饭后,三个一群五个一伙又跑到了河湾去滑冰,月光下冰面十分皎洁光滑,孩子们在那赛冰车,比车技,虽然冻的鼻青脸紫脚手僵硬,但还不愿回家。

  这时也正是婆姨女子走亲戚串门子和新媳妇坐娘家的好时间。

  特别是过了春节,大年正月天人们纷纷出行,新媳妇要回娘家,新女婿要拜丈人,而且还很有讲究:“初一初二拜家门;初三初四拜丈人;初五初六拜外家;初七初八拜王八”,意思就是要抓紧时间拜年,过了初六就不拜年了。

  所以大年初二新媳妇新女婿基本都出发了,路近的拿上水礼背上猪蹄子就徒步而行,路远的拉上毛驴做骑乘,家境好的有的骑自行车,但骑自行车的那时还很少。

  路上随时可以碰到年轻夫妇亲亲我我,窃窃私语,背转人有时亲亲口拉拉手,偷偷的搂一搂抱一抱,每当遇到过路人,婆姨就扭扭捏捏裂搭开啦,婆姨骑在驴身上也十分害臊,老远看见人就下来了,新女婿一边牵驴一边还要招呼婆姨,不时嘴里还哼两句小曲《信天游》《梁生哥》,婆姨也乐得笑呵呵,不由得也唱上两句《回娘家》。

  虽然这一切都早已离我们远去,但抹不去人们的记忆,这一切记载着历史,也记载着我们曾经走过的路,每当踏进村口,依然能看到炊烟缭绕的村庄,妈妈送儿到村口的场景,暮色下妈妈撩起围裙翘首企盼儿女的身影,以及羊妈妈站在路边给小羊羔喂奶的情景……

  那抹影子的秘密[3]

  时间的步伐太过急了点,我都还没准备好坚强,他就催着我成熟。

  是时间的无情,还是岁月的悲催?恐怕我还没有权利定义,毕竟我既不是宇宙中的老者,也不是红尘中的智者。

  回头凝望过往走过的那些春秋,已茕茕地泛起黄来,模糊了灵目,朦胧了时光。

  转眼,像转了个轴,一晃又是几个春秋。

  看吧!他总是有着,让你恍惚到,不知身处何处洪流的本事,那才是他可以傲慢的资本。

  又到岁末了,在这岁末里,隐藏着一个重要的节日,那是属于我的,当然还有妈妈的份。

  是她在这凛冽的寒冬里,忍受过撕骨裂肉的痛,才换来一条柔弱的生命。

  我,怎么敢独享这个日子?呵!用“独享”的确不太合适,大多时候,我都是平庸的过去。

  因为总是在迎新年的喜悦忙碌中,它被遗忘在角落里。

  刚好,那对我来说也只是一个年岁增长的印记,记不记得又有什么呢?

  我就是出生在这样一个寒冷的冬季,手有点凉,身体长满了寒气,心也是凉的,结满凉的种子,又在岁月的土壤里,发了芽。

  之后,慢慢钻出尖尖的角,释意妄为的生长,最后茁壮成一畦一畦的嫩绿。

  这些苗需要阳光,我也需要,所以我总喜欢靠近温暖。

  无论哪里,只要有温暖,总能吸引我靠近,靠近,再靠近。

  因此,我喜欢白昼,讨厌夜晚;我喜欢夏季,讨厌冬天;我喜欢你们的笑眸,讨厌你们的眼泪;我喜欢站在你们的对面,害怕看到你们的背影!

  慢慢的我把自己活成了一团影子,每天寻找着光明,在晨光中探出头,寻觅那个可以依附的身体。

  望眼红尘里的茫茫人海,我不知道哪一个才是我坚实的堡垒,哪一个才有融化我的温度!我每天徘徊在人海里,在迷茫的渡口守候阳光,可白昼不是永恒的停留。

  夜,终归要来,黑暗终将赶走阳光的温柔,以凄冷的面孔,笑看万物。

  他狰狞的面孔,吓得我瑟瑟发抖,躲在黑暗的角落里,不敢探头。

  胆小是我的天性,所以我没有狡辩的理由,但是,固执是我的本能,只要有一丝微弱的光晕,我还是会不管不顾的跑去吸附。

  我渴望那一点点的光亮和温暖,你不懂我心里面的干枯,那些苗的干枯,那心冷的孤独!你们不会懂得!

  我每天在夜里,守着一份孤独,来温暖心里的无助。

  我把这份孤独熬成了一副疗伤的神药,每天自饮自酿,以抵抗夜的寒冷与寂寥。

  我在角落里数着夜的眼睛,一颗,两颗,三颗,四颗……我成了一个夜里数星星的孩子。

  我把星星的眼睛,从少数,数到多数,从多数,又数到少数,直到数到忘记了孤独,忘记了数目!

  夜走了又来,昼来了又走,我在昼夜的转换间,越来越枯瘦。

  人瘦了,苗枯了,心的温度更低了,奄奄一息的像个将要死去的病人。

  我想,这个比喻是在合适不过了。

  一个心冰冷到极点的人,和死人有什么区别?

  有时候,悲伤的极点是快乐,幸福的极点是痛苦,就像冬的极点是夏,夏的极点是冬,春和秋,只是他们过度的跳板罢了!这是自然万物给人生的启示,生的极点是死,死的极点是生,我枯萎到了极点,迎来了新的光明。

  在那个山间清凉的早晨,迎来了新的阳光,迎来了沐着阳光走来的脚步。

  他耀眼的我看不清他的俊容,看不清他深邃的目明,但我准准的锁住了他的身影。

  欣长,洒脱,温暖,又有着几份孤傲。

  这一定是我前世几百次回眸,和今世苦苦等待换来的一次遇见。

  那脚步我如此熟悉,那身影我如此铭心,那身上的温暖还留着我前世特有的气息。

  这躯身影是我今生将要追随的,我将不离不弃的,依附在他的脚下,躲在他坚实的身躯里。

  我感知着他的温度,呼吸着他的气息,随他的心跳循环,按他的方式思维,我做着他要做的动作,想着他要想的问题。

  于生命中,看着他的幸福快乐,背着他的悲伤孤独。

  我把自己活成了他的模样,做世界上最合格的影子。

  在这个世界上,我只有这件事做的最好,最漂亮,原来,我小看了我自己,原来我可以如此精心的做好一件事。

  我是应该骄傲的吧?我在尘埃里开出了花,是那当初的苗开出来的吧?我想一定是的!

  冬天还在继续,可这个冬天不太冷,暖暖地,有点出奇!雪比那些年的也白的刺眼,虽然没有那些年飞舞的华丽,但那腊梅盛放的更浓烈了,娇艳欲滴,欲柔还羞。

  似初长成的少女,正期待少年郎爱的浓蜜。

  连那冬日的雪花,都被这热烈的暖意融化了,化成了,一珠珠小雨滴。

  这个冬天不久也要离去,带着他凛冽的傲气,走向他国的天地。

  可谁来谁往,已与我再没有关系,我开花在尘埃里,有了自己的阳光,雨水和空气,我将会开在自己的春天里,生生夕夕,永不凋离。

【写影子散文】相关文章:

我的影子随笔散文10-09

有关于影子散文10-26

穿越时光的影子随笔散文10-09

描写影子的抒情散文10-26

写影子作文05-16

影子殇遗弃的工厂散文随笔10-07

散文随笔:遇见江南遇见影子10-07

描写影子的写物作文10-08

随笔写的散文10-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