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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自清抒情散文

时间:2022-10-26 03:48:52 随笔 我要投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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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自清抒情散文

  于感情上、气质性情上,我与民国时的诗人作家们最相投合。下面就和小编一起来欣赏几篇朱自清的抒情散文吧!

朱自清抒情散文

  春

  盼望着,盼望着,东风来了,春天的脚步近了。

  一切都像刚睡醒的样子,欣欣然张开了眼。

  山朗润起来了,水涨起来了,太阳的脸红起来了。

  小草偷偷地从土地里钻出来,嫩嫩的,绿绿的。

  园子里,田野里,瞧去,一大片一大片满是的。

  坐着,躺着,打两个滚,踢几脚球,赛几趟跑,捉几回迷藏。

  风轻俏俏的,草软绵绵的。

  桃树,杏树,梨树,你不让我,我不让你,都开满了花赶趟儿。

  红的像火,粉的像霞,白的像雪。

  花里带着甜味;闭了眼,树上仿佛已经满是桃儿,杏儿,梨儿。

  花下成千成百的蜜蜂嗡嗡的闹着,大小的蝴蝶飞来飞去。

  野花遍地是:杂样儿,有名字的,没名字的,散在草丛里像眼睛像星星,还眨呀眨。

  “吹面不寒杨柳风”,不错的,像母亲的手抚摸着你,风里带着些心翻的泥土的气息,混着青草味儿,还有各种花的香,都在微微润湿的空气里酝酿。

  鸟儿将巢安在繁花嫩叶当中,高兴起来,呼朋引伴的卖弄清脆的歌喉,唱出婉转的曲子,跟清风流水应和着。

  牛背上牧童的短笛,这时候也成天嘹亮的响着。

  雨是最寻常的,一下就是三两天。

  可别恼。

  看,像牛牦,像花针,像细丝,密密的斜织着,人家屋顶上全笼着一层薄烟。

  树叶却绿得发亮,小草也青得逼你的眼。

  傍晚时候,上灯了,一点点黄晕的光,烘托出一片安静而和平的夜。

  在乡下,小路上,石桥边,有撑着伞慢慢走着的人,地里还有工作的农民,披着所戴着笠。

  他们的房屋稀稀疏疏的,在雨里静默着。

  天上的风筝渐渐多了,地上的孩子也多了。

  城里乡下,家家户户,老老小小,也赶趟似的,一个个都出来了。

  舒活舒活筋骨,抖擞抖擞精神,各做各的一份事儿去。

  “一年之计在于春”,刚起头儿,有的是功夫,有的是希望

  春天像刚落地的娃娃,从头到脚都是新的,它生长着。

  春天像小姑娘,花枝招展的笑着走着。

  春天像健壮的青年,有铁一般的胳膊和腰脚,领着我们向前去。

  背影

  我与父亲不相见已二年余了,我最不能忘记的是他的背影。

  那年冬天,祖母死了,父亲的差使也交卸了,正是祸不单行的日子。

  我从北京到徐州,打算跟着父亲奔丧回家。

  到徐州见着父亲,看见满院狼藉的东西,又想起祖母,不禁簌簌地流下眼泪。

  父亲说:“事已如此,不必难过,好在天无绝人之路!”

  回家变卖典质,父亲还了亏空;又借钱办了丧事。

  这些日子,家中光景很是惨淡,一半为了丧事,一半为了父亲赋闲。

  丧事完毕,父亲要到南京谋事,我也要回北京念书,我们便同行。

  到南京时,有朋友约去游逛,勾留了一日;第二日上午便须渡江到浦口,下午上车北去。

  父亲因为事忙,本已说定不送我,叫旅馆里一个熟识的茶房陪我同去。

  他再三嘱咐茶房,甚是仔细。

  但他终于不放心,怕茶房不妥帖;颇踌躇了一会。

  其实我那年已二十岁,北京已来往过两三次,是没有什么要紧的了。

  他踌躇了一会,终于决定还是自己送我去。

  我两三劝他不必去;他只说,“不要紧,他们去不好!”

  我们过了江,进了车站。

  我买票,他忙着照看行李。

  行李太多了,得向脚夫行些小费才可过去。

  他便又忙着和他们讲价钱。

  我那时真是聪明过分,总觉他说话不大漂亮,非自己插嘴不可,但他终于讲定了价钱;就送我上车。

  他给我拣定了靠车门的一张椅子;我将他给我做的紫毛大衣铺好坐位。

  他嘱我路上小心,夜里警醒些,不要受凉。

  又嘱托茶房好好照应我。

  我心里暗笑他的迂;他们只认得钱,托他们只是白托!而且我这样大年纪的人,难道还不能料理自己么?唉,我现在想想,那时真是太聪明了!

  我说道,“爸爸,你走吧。

  ”他望车外看了看说:“我买几个橘子去。

  你就在此地,不要走动。

  ”我看那边月台的栅栏外有几个卖东西的等着顾客。

  走到那边月台,须穿过铁道,须跳下去又爬上去。

  父亲是一个胖子,走过去自然要费事些。

  我本来要去的,他不肯,只好让他去。

  我看见他戴着黑布小帽,穿着黑布大马褂,深青布棉袍,蹒跚地走到铁道边,慢慢探身下去,尚不大难。

  可是他穿过铁道,要爬上那边月台,就不容易了。

  他用两手攀着上面,两脚再向上缩;他肥胖的身子向左微倾,显出努力的样子。

  这时我看见他的背影,我的泪很快地流下来了。

  我赶紧拭干了泪。

  怕他看见,也怕别人看见。

  我再向外看时,他已抱了朱红的橘子往回走了。

  过铁道时,他先将橘子散放在地上,自己慢慢爬下,再抱起橘子走。

  到这边时,我赶紧去搀他。

  他和我走到车上,将橘子一股脑儿放在我的皮大衣上。

  于是扑扑衣上的泥土,心里很轻松似的。

  过一会说:“我走了,到那边来信!”我望着他走出去。

  他走了几步,回过头看见我,说:“进去吧,里边没人。

  ”等他的背影混入来来往往的人里,再找不着了,我便进来坐下,我的眼泪又来了。

  近几年来,父亲和我都是东奔西走,家中光景是一日不如一日。

  他少年出外谋生,独力支持,做了许多大事。

  哪知老境却如此颓唐!他触目伤怀,自然情不能自已。

  情郁于中,自然要发之于外;家庭琐屑便往往触他之怒。

  他待我渐渐不同往日。

  但最近两年的不见,他终于忘却我的不好,只是惦记着我,惦记着我的儿子。

  我北来后,他写了一信给我,信中说道:“我身体平安,惟膀子疼痛厉害,举箸提笔,诸多不便,大约大去之期不远矣。

  ”我读到此处,在晶莹的泪光中,又看见那肥胖的、青布棉袍黑布马褂的背影。

  唉!我不知何时再能与他相见!

  朱自清写景抒情散文【三】

  荷塘月色

  这几天心里颇不宁静。

  今晚在院子里坐着乘凉,忽然想起日日走过的荷塘,在这满月的光里,总该另有一番样子吧。

  月亮渐渐地升高了,墙外马路上孩子们的欢笑,已经听不见了;妻在屋里拍着闰儿,迷迷糊糊地哼着眠歌。

  我悄悄地披了大衫,带上门出去。

  沿着荷塘,是一条曲折的小煤屑路。

  这是一条幽僻的路;白天也少人走,夜晚更加寂寞。

  荷塘四周,长着许多树,蓊蓊(wěng)郁郁的。

  路的一旁,是些杨柳,和一些不知道名字的树。

  没有月光的晚上,这路上阴森森的,有些怕人。

  今晚却很好,虽然月光也还是淡淡的。

  路上只我一个人,背着手踱(duó)着。

  这一片天地好像是我的;我也像超出了平常的自己,到了另一个世界里。

  我爱热闹,也爱冷静;爱群居,也爱独处。

  像今晚上,一个人在这苍茫的月下,什么都可以想,什么都可以不想,便觉是个自由的人。

  白天里一定要做的事,一定要说的话,现在都可不理。

  这是独处的妙处,我且受用这无边的荷香月色好了。

  曲曲折折的荷塘上面,弥望的是田田的叶子。

  叶子出水很高,像亭亭的舞女的裙。

  层层的叶子中间,零星地点缀着些白花,有袅娜(niǎo,nuó)地开着的,有羞涩地打着朵儿的;正如一粒粒的明珠,又如碧天里的繁星,又如刚出浴的美人。

  微风过处,送来缕缕清香,仿佛远处高楼上渺茫的歌声似的。

  这时候叶子与花也有一丝的颤动,像闪电般,霎时传过荷塘的那边去了。

  叶子本是肩并肩密密地挨着,这便宛然有了一道凝碧的波痕。

  叶子底下是脉脉(mò)的流水,遮住了,不能见一些颜色;而叶子却更见风致了。

  月光如流水一般,静静地泻在这一片叶子和花上。

  薄薄的青雾浮起在荷塘里。

  叶子和花仿佛在牛乳中洗过一样;又像笼着轻纱的梦。

  虽然是满月,天上却有一层淡淡的云,所以不能朗照;但我以为这恰是到了好处——酣眠固不可少,小睡也别有风味的。

  月光是隔了树照过来的,高处丛生的灌木,落下参差的斑驳的黑影,峭楞楞如鬼一般;弯弯的杨柳的稀疏的倩影,却又像是画在荷叶上。

  塘中的月色并不均匀;但光与影有着和谐的旋律,如梵婀(ē)玲(英语violin小提琴的译音)上奏着的名曲。

  荷塘的四面,远远近近,高高低低都是树,而杨柳最多。

  这些树将一片荷塘重重围住;只在小路一旁,漏着几段空隙,像是特为月光留下的。

  树色一例是阴阴的,乍看像一团烟雾;但杨柳的丰姿,便在烟雾里也辨得出。

  树梢上隐隐约约的是一带远山,只有些大意罢了。

  树缝里也漏着一两点路灯光,没精打采的,是渴睡人的眼。

  这时候最热闹的,要数树上的蝉声与水里的蛙声;但热闹是他们的,我什么也没有。

  忽然想起采莲的事情来了。

  采莲是江南的旧俗,似乎很早就有,而六朝时为盛;从诗歌里可以约略知道。

  采莲的是少年的女子,她们是荡着小船,唱着艳歌去的。

  采莲人不用说很多,还有看采莲的人。

  那是一个热闹的季节,也是一个风流的季节。

  梁元帝《采莲赋》里说得好:

  于是妖童媛(yuàn)女,荡舟心许;鷁(yì)首徐回,兼传羽杯;欋(zhào)将移而藻挂,船欲动而萍开。

  尔其纤腰束素,迁延顾步;夏始春余,叶嫩花初,恐沾裳而浅笑,畏倾船而敛裾(jū)。

  可见当时嬉游的光景了。

  这真是有趣的事,可惜我们现在早已无福消受了。

  于是又记起,《西洲曲》里的句子:

  采莲南塘秋,莲花过人头;低头弄莲子,莲子清如水。

  今晚若有采莲人,这儿的莲花也算得“过人头”了;只不见一些流水的影子。

  这令我到底惦着江南了。

  ——这样想着,猛一抬头,不觉已是自己的门前;轻轻地推门进去,什么声息也没有了,妻已睡熟好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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