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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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2020-12-01 14:51:44 随笔 我要投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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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那有缺陷的完美父亲【1】

  我知道父亲是不完美的,他打我屁股的时候,往往是我没犯错的时候,而我该被“修理”的时候,他又将我缓刑处理了。

  他性情温和,偶尔发起脾气来却令人不寒而栗。

  我知道老爸所有的缺点,却没告诉他,因为我想告诉他他也听不进去。

  他不完美,但是他真的很聪明。

  很小的时候我就在想,所有真正聪明的男人都会成为总统。

  我希望他成为总统的时候,我正好到了可以恋爱的年纪,我想这样我就能以总统女儿的身份出嫁了,白宫是多么适合举办婚礼庆典的地方啊。

  但是父亲自有他的计划,“你结婚的时候正好可以用上这个”,他指的是那把为了刷房子才买来的铝制伸缩梯子。

  我十分没好气,我可不认为这架梯子能让我从自家卧室攀上白宫的房顶。

  我的弟弟们参加了童子军,父亲是童子军的教练。

  男孩和家人们会在小学礼堂开一次大会,进行授徽章一类的仪式。

  终于等到父亲上台演讲了,我很奇怪,他并没感冒,怎么就咳个不停呢。

  他的脸涨得通红,一直红到衣领下面。

  他到底在每个词之间说了多少个“啊”啊?中途甚至还当众吐了一口痰,就更不要提那满脸的汗水多有损形象了。

  回家的路上,我问父亲为什么会表现成那样,母亲从身后拉了我一把,抬起巴掌就想扇我。

  父亲则像没听到我的问题一样,只是又清了清喉咙。

  我在心里说,演讲才五分钟,中间你都咳了一百次了吧。

  唉,父亲看来是当不了总统了,因为演讲可是总统的必备技能啊,他们不就是一天到晚讲来讲去的嘛。

  后来肯尼迪遇刺身亡,我才变得释然了,有个怯场的老爸也不错啊。

  父亲是我们家的“户长”,是老妈眼里的绝对权威,但是我可不买账。

  我会就某一问题跟他辩论个没完,真的是没完没了,因为他绝不承认自己的观点是错误的。

  父亲有那么多的政治观点和理想,不止一次,我在心里呐喊:“你还要想多久才去实现?你究竟要你的孩子等多久!”每次还没争论出个结果,他就扭身进了书房,继续读他的报纸时评去了。

  父亲曾是一名专门从事动物营养研究的研究员,他把科学方法也应用在了家庭生活中。

  作为子女,我们得合理解释自己的每个行为。

  可是我不具备很好的逻辑性,做任何事情都随心所欲,所以我最怕跟他交代我的动机。

  买漂亮衣服,跟朋友们去游泳,去别人家过夜……这些要求即使无法满足,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在我的心中深植了一个梦想,那就是成为一名艺术家。

  我曾经想要成为一名作家,可是不巧我的作品被母亲发现了,于是我的作品集里多了一张她写的小纸条:“莎伦,你可快给我清醒清醒吧!”一想到把本子放到哪里都会被母亲翻出来,我就没有了写下去的欲望,于是我有了新的梦想——成为一名演员。

  这个想法我没告诉任何人,甚至连最好的朋友都不知道,要知道,想叫她们保密是绝对不可能的事。

  我可以选修我们高中的戏剧课,但是我没有,那样谁都能猜到我的小心思了。

  大学选专业的时候,我选择了社会工作专业。

  是的,我没有一刻忘记自己的梦想,我想在成为一名优秀的演员之前,更多地接触社会,培养一颗易感的心,并且掌握在人群中说话的能力。

  我从来没想过把自己的梦想分享给父亲,我实在说不出要成为演员的理由。

  毕业典礼上,父亲问我未来有什么打算,我没说。

  父亲只是拍了拍我的肩膀,说:“你是我的孩子,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实现自己的梦想。”

  时间一晃而过,我离开大学,没有成为演员,而是做了一名家庭主妇。

  结婚第三年,我的丈夫离开了我。

  我想我的表演技能第一次发挥得那么好,在一双儿女面前表现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在父母面前也装得很轻松。

  找工作是如此困难,毫无社会经验的我处处碰壁。

  有一天,父亲过来看我,他说路过一家小剧院,看见门口张贴着招聘演员的广告,要我去试一试。

  我的第一反应是愤怒——我从未告诉过任何人我的梦想,我也不想贸然跑过去丢脸,父亲怎么会想到让我去面试这样一份工作?一种心里最隐秘的部分突然被人触碰的痛感包围了我,这些天来的所有委屈涌上心头,我高喊着“开什么玩笑!”摔门跑了出去。

  边跑边哭,我不知道自己这样跑了多久,只知道停下来的时候,周围的一切景物都是陌生的,除了不远处一个熟悉的身影——父亲的脸涨得通红,满脸的汗水浸湿了衣领。

  我们的目光相遇,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让我想起了那个站在讲台上的他。

  我并不知道不善言辞的父亲为我联系过多少个剧院,也不知道他是怎样说服剧院经理,为我争取到面试机会的,只知道在那个夕阳浸染的傍晚,我和他肩并肩地走了好久。

  从那一刻起,我终于了解原来父女之间无须语言,父亲其实一直都懂我,只是我没察觉而已。

  如今作为一名成功的哑剧演员,我已退休,家里堆满了父亲的笔记本,那上面工工整整地写着父亲对我表演的感受和建议。

  在儿子进入伊利诺伊大学戏剧表演专业后,我把这些宝贝转赠给了我的儿子。

  像当年对我那样,每逢有儿子参演的戏剧,父母必会前去观看,哪怕是他俩都不喜欢看的莎士比亚的剧。

  父亲坚信外孙一定会有成功的那一天:“他很棒,跟我看见的那些优秀演员一个样。”对待我那热爱写作的女儿,父亲也从不吝啬自己的赞扬,说她跟J.K.罗琳一样,“一切皆有可能”。

  有天父亲在读报纸,突然笑得喘不过气来,我跑过去一看,是马克·吐温写的一段话:“14岁的时候,我觉得父亲极其无知,我几乎不能忍受和他在一起。

  但是,等我长到21岁的时候,我惊讶地发现,在过去7年里,他已经学到了那么多东西。”

  我和父亲笑着对视了一眼,是的,我的父亲有缺陷,但他比我想象的更懂得梦想的意义、生活的真谛。

  有父如此,夫复何求。

  他,永远是最爱我的完美父亲。

  选择性失忆【2】

  著名历史学家兼传记文学家唐德刚,曾给很多名人写过传记。

  他在史学界名气很大,以史料权威、态度认真著称。

  他开创了别开生面的写史方式,是中国口述历史的开创者之一,为后人留下了宝贵的民国历史资料。

  不过,他在写作过程中发现一个秘密,他采访过的这些著名民国老人有一个共同特点:全都是选择性失忆——能给自己添彩的事记得清清楚楚,说起来眉飞色舞;而对于自己不大光彩的事,却“想不起来了”,或“记不清楚了”。

  他笔下的传主胡适、张学良、李宗仁、顾维钧全都如此。

  唐德刚回忆说,给李宗仁作《李宗仁回忆录》,采访时很搞笑。

  李宗仁说得正起劲,满嘴喷白沫,唐德刚就不客气地打断:“你这段说得不对,1927年你没在这个地方。”李宗仁气得直翻白眼。

  过了一会儿,李宗仁谈兴正浓,唐德刚又打断说:“这里面有个事情你没说。”李宗仁就恨得青筋直跳。

  待唐德刚再打断的时候,李宗仁忍不住怒喝:“我说怎样就怎样!”每次都不欢而散。

  为给张学良作《张学良口述历史》访谈,唐德刚准备了详尽而权威的第一手资料,做足了案头工作。

  每当张学良骂骂咧咧瞎说一气的时候,他就立刻拿出资料来更正。

  面对白纸黑字,张学良无话可说,只好支吾道:“好吧,可能我记错了,就按你说的来。”

  其实,这事古已有之。

  不妨再看看康熙的“回忆录”。

  1719年,康熙兴致勃勃地告谕御前侍卫:“朕自幼至今已用鸟枪弓矢获虎153只,熊12只,豹25只,猞20只,麋鹿14只,狼96只,野猪133口,哨获之鹿已数百,其余围场内随便射获诸兽不胜记矣。朕于一日射兔318只,若庸常人毕世亦不能及此一日之数也。”先说这打猎过程,比利时传教士南怀仁曾随康熙打猎,他在《鞑靼旅行记》一书中描述道,成千上万名士兵把那些动物轰出来,赶到康熙前面,让他射猎,而虎、熊那些猛兽,则是被打得差不多了,最后再让康熙补上一箭,功劳自然也就记在他的名下了。

  再说这数字的真假,据动物学家介绍,中国北方自然界里,虎位于食物链最高端,数目最少,平均要有两百头鹿、一百头野猪的规模,才能养活一只老虎。

  而康熙的猎物表上,虎与麋鹿、野猪的数量是严重不成比例的,换言之,其真实性值得怀疑。

  这种名人的“选择性失忆”,倒不是他们格外不诚实,其实也是人性的普遍表现。

  且不说那些历史名流,就是咱老百姓,也喜欢说自己“过五关”“斩六将”的过去,不愿意提“走麦城”“马嵬坡”的不堪,只不过没人采访、写不进书里罢了。

  所以,可以不客气地说,不论古今中外,个人回忆录的“误差”都不小。

  这里边既有刻意回避的原因,也有“选择性失忆”所致,结果是不少回忆录都成了自我表扬、自我拔高的欺世之作。

  书中对自己不利的大都不讲,或轻描淡写一笔带过;对自己有利的则大讲特讲,甚至不惜夸大其词,无中生有。

  功劳可以格外渲染,以一当十;错误尽量文过饰非,三言两语。

  与人有隙,皆是别人的毛病;关键时刻,唯我老人家力挽狂澜。

  只可惜了那些虔诚的读者,花了钱,搭了工夫,看到的却是伪历史、假史实。

  时下,名人回忆录满天飞,其中固有唐德刚执笔的可信度较高的真品,自然也不乏充满“选择性失忆”的半成品。

  毕竟,像卢梭在《忏悔录》里那样,敢自揭疤痕、自损形象的,迄今不多。

  因而,史学界有人不无夸张地说:“要找完人,就看回忆录;要当圣贤,就写回忆录。”而依我管见,如欲求其真,不受蒙骗,读回忆录不如读传记,读传记不如读大事表,读大事表不如读日记。

  青春心境的'终结【3】

  青春完结了。

  这个开头吓你一跳吧?我也吓一跳。

  但终归完结了,奈何不得。

  差不多四十岁了,稍一放松锻炼,侧腹就松弛得多少令人担忧,牙也刷得比过去仔细多了。

  同年轻女孩喝酒时必须一再注意说话别带有说教味儿。

  我那曾经的偶像吉姆·莫瑞森早已呜呼哀哉,布赖恩·威尔逊也由于可x因中毒而臃肿不堪。

  同代或接近同代的女性朋友都已结婚,多数有了孩子,再没人肯跟我耍了。

  同年轻女孩交谈起来,共同话题又很有限,往往说了上句没下句。

  是的,中年了,情愿也罢,不情愿也罢。

  时下肚皮尚未凸出,体重也同大学时代相差无几,头发也幸好还蓬蓬勃勃。

  唯一的强项就是健康,从不闹病。

  尽管如此,岁月这劳什子还是要带走它应该带走的部分,理所当然。

  如果有人提议让我退回到二十岁,我第一个反应该是怕麻烦——当时倒也乐在其中——觉得一次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