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

三叶草

时间:2023-04-01 04:03:54 随笔 我要投稿

三叶草

  人总是要说谎的。谁要是说自己不说谎,这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谎言。那三片说谎的三叶草。

  说谎的三叶草【1】

  有的人一生都在说谎,他的存在就是一个谎言。

  有的人偶尔说谎,除了他自己,没有人知道这是一个谎言。

  谎言在某些时候只是说话人的善良愿望,只要不害人,说说也无妨。

  小的时候在幼儿园,每天游戏时有一个节目,就是小朋友说自己家里有什么玩具。

  一个小朋友说,我家有一个玩具火车,像一间房子那样长……我呆呆地看着那个男孩,前一天我才到他家玩过,绝没有看到那么庞大的火车……我本来是可以拆穿这个谎言的,但是看到大家那么兴奋地注视着说谎者,我不由自主地说:我们家也有一列玩具火车,像操场那么长……

  哇哇!那么长的火车,多好啊!小伙伴齐声赞叹。

  那你明天把它带到幼儿园里让我们看看好了。

  那个男孩沉着地说。

  好啊!好啊!大家欢呼雀跃。

  我幼小身体里的血脉一下凝住了。

  天啊,我到哪里去找那么宏伟的火车?也许世界上根本就没有造出来!

  我看着那个男孩,我从他小小的褐色眼珠里读出了期望。

  他为什么会这么有兴趣?依我们小小的年纪,还完全不懂得落井下石……想啊想,我终于明白了!

  我大声对他也对大家说:让他先把房子一样大的火车拿来给咱们看了,我就把家里操场大的火车带来。

  危机就这样缓解了。

  第二天,我悄悄地观察着大家。

  我真怕大伙追问那个男孩,因为我知道他是拿不出来的。

  大家在嘲笑了他之后,就会问我要操场一般的玩具火车。

  我和那个男孩忐忑不安,彼此没说什么。

  我的小小的心提在喉咙口好久,我怕哪个记性好的小朋友突然想起来。

  但是日子一天天平安地过去了,大家都遗忘了,甚至在以后再提起玩具的时候,我吓得要死,也并没有人说火车的事。

  真正把心放下来是从幼儿园毕业的那一天。

  我像鸟儿一样地轻松了,再也不要为那列子虚乌有的火车操心了。

  这是我有记忆以来最清晰的一次说谎,它给我心理上造成的沉重负担,简直是童年之最。

  在漫长的岁月里我无数次地反思,总结出几条教训。

  一是撒谎其实不值得。

  图了一时之快活,遭了长期之苦难。

  占小便宜吃大亏。

  不到万不得已,不要说谎。

  二是说谎很普遍。

  且不说那个男孩显然在说谎,就是其他的小朋友,也经常浸泡在谎言之中。

  证据就是他们并不追问我大火车的下落了。

  小孩的记性其实极好,他们不问,并不是忘了,他们知道这是一个骗局。

  他们之所以能看清 ,是因为同病相怜。

  三是说谎是一门学问,需要好好研究。

  主要是为了找出规律,知道什么时候可说谎,什么时候不可说谎,划一个严格的界限。

  附带的是要锻炼出一双能识别谎言的眼睛,在苍茫的人海中谨防受骗。

  修炼多年,对于说谎的原则,有了些许心得。

  平素我是不说谎的,没有别的理由,只是有点怕累。

  人活在世上,真实的世界已经有太多的麻烦,再加上一个虚幻世界掺和在里面,岂不更乱了套?但在我心灵深处,生长着一棵谎言三叶草。

  当它的每一片叶子都被我毫不犹豫地摘下来的时候,我就开始说谎了。

  它的第一片叶子是善良。

  不要以为所有的谎言都是恶意,善良更容易把我们载到谎言的彼岸。

  我当过许多年的医生,当那些身患绝症的病人殷殷地拉了我的手,眼巴巴地问:大夫你说我还能治好吗?我总是毫不踌躇地回答:能治好!我甚至不觉得这是一个谎言。

  它是我和病人心中共同的希望,在不远的微明处闪着光。

  当事情没有糟到一塌糊涂的时候,善良的谎言也是支撑我们前进的动力啊!

  三叶草的第二片叶子是此谎言没有险恶的后果,更像是一个诙谐的玩笑或是温惋的借口。

  比如文学界的朋友聚会是一般人眼中高雅的所在。

  但我多半是不感兴趣的。

  但人家邀了你,是好意,断然拒绝,不但不礼貌,也是一种骄傲的表现,和我本意相距太远。

  这种时候,我一般都是找一个借口推托了。

  比如我说正在写东西,或是已经有了约会……总之让自己和别人都有台阶下。

  这算不算撒谎?好像要算的。

  但它结了一个甜甜的果子,维护了双方的面子。

  第三片叶子是我为自己规定——谎言可以为维护自尊心而说。

  我们常会做错事。

  错误并没有什么了不起,改过来就是了。

  但因了错误在众人面前伤了自尊心,就由外伤变成了内伤,不是一时半会儿治得好的。

  我并不是包庇自己的错误,我会在没有人的暗夜,深深检讨自己的缺憾。

  但我不愿在众目睽睽之下,把自己像一块次品展览。

  也许每个人对自尊的感受不同,但大多数人在这个问题上都很敏感。

  为了自尊,我们可以说谎,同样是为了自尊,我们不可将谎言维持得太久。

  因为真正的自尊是建立在不断地完善自己的地基之上的,谎言只不过是暂时的烟雾。

  它为我们争取来了时间,我们要在烟雾还没有消散的时候,把自己整旧如新。

  假如沉迷于自造的虚幻,烟雾消散之时,现实将更加窘急。

  随着年龄的增长,心田的谎言三叶草渐渐凋零。

  我有的时候还会说谎,但频率减少了许多。

  究其原因,我想,谎言有时表达了一种愿望,折射出我们对事实朦胧的希望。

  生命的年轮一圈圈加厚,世界的本来面目像琥珀中的甲虫,越发纤毫毕现,需要我们更勇敢地凝视它。

  我已知觉人生的第一要素不是“善”而是“真”。

  有的人总是说谎,那不是谎言三叶草的问题,而简直是荒谬的茅草屋了。

  对这种人,我并不因为自己也说过谎而谅解他们。

  偶尔一说和家常便饭地说,还是有原则区别的。

  中国有句古话,叫做“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我觉得这个“善”字就是真实的意思。

  也就是说,人到临死的时候,就不说谎了。

  但这个省悟,似乎来得太晚了点。

  婚姻是一双鞋【2】

  先有了脚,然后才有了鞋,幼小的时候光着脚在地上走,感受沙的温热,草的润凉,那种无拘无束的洒脱与快乐,一生中会将我们从梦中反复唤醒。

  婚姻是一双鞋

  婚姻是一双鞋

  走的路远了,便有了跋涉的痛苦。

  在炎热的沙漠被炙得像驼鸟一般奔跑,在深陷的沼泽被水蛭蜇出肿痛……

  人生是一条无涯的路,于是人们创造了鞋。

  穿鞋是为了赶路,但路上的千难万险,有时尚不如鞋中的一粒砂石令人感到难言的苦痛。

  鞋,就成了文明人类祖祖辈辈流传的话题。

  鞋可由各式各样的原料制成。

  最简陋的是一片新鲜的芭蕉叶,最昂贵的是仙女留给灰姑娘的那只水晶鞋。

  不论什么鞋,最重要的是合脚;不论什么样的姻缘,最美妙的是和谐。

  切莫只贪图鞋的华贵,而委屈了自己的脚。

  别人看到的是鞋,自己感受到的是脚。

  脚比鞋重要,这是一条真理,许许多多的人却常常忘记。

  我做过许多年医生,常给年轻的女孩子包脚,锋利的鞋帮将她们的脚踝砍得鲜血淋淋。

  粘上雪白的纱布,套好光洁的丝袜,她们袅袅地走了。

  但我知道,当翩翩起舞之时,也许会有人冷不防地抽搐嘴角:那是因为她的鞋。

  看到过祖母的鞋,没有看到过祖母的脚。

  她从不让我们看她的脚,好像那是一件秽物。

  脚驮着我们站立行走。

  脚是无辜的,脚是功臣。

  丑恶的是那鞋,那是一副刑具,一套铸造畸形残害天性的模型。

  每当我看到包办而蒙昧的婚姻,就想到祖母的三寸金莲。

  幼时我有一双美丽的红皮鞋,但鞋窝里潜伏着一只夹脚趾的虫。

  每当我不愿穿红皮鞋时,大人们总把手伸进去胡乱一探,然后说:“多么好的鞋,快穿上吧!”为了不穿这双鞋,我进行了一个孩子所能爆发的最激烈的反抗。

  我始终不明白:一双鞋好不好,为什么不是穿鞋的人具有最后决定权?

  旁的人不要说三道四,假如你没有经历过那种婚姻。

  滑冰要穿冰鞋,雪地要着雪靴,下雨要有雨鞋,旅游要有旅游鞋。

  大千世界,有无数种可供我们挑选的鞋,脚却只有一双。

  朋友,你可要慎重!

  少时参加运动会,临赛的前一天,老师突然给我提来一双桔红色的带钉跑鞋,祝愿我在田径比赛中如虎添翼。

  我褪下平日训练的白网球鞋,穿上像桔皮一样柔软的跑鞋,心中的自信突然溜掉了。

  鞋钉将跑道锲出一溜齿痕,我觉得自己的脚被人换成了蹄子。

  我说我不穿跑鞋,所有的人都说我太傻。

  发令枪响了,我穿着跑鞋跑完全程。

  当我习惯性地挺起前胸去撞冲刺线的时候,那根线早已像授带似的悬挂在别人的胸前。

  桔红色的跑鞋无罪,该负责任的是那些劝说我的人。

  世上有很多很好的鞋,但要看适不适合你的脚。

  在这里,所有的经验之谈都无济于事,你只需在半夜时分,倾听你脚的感觉。

  看到好位赤着脚参加世界田径大赛的南非女子的风采,我报以会心一笑:没有鞋也一样能破世界纪录!脚会长,鞋却不变,于是鞋与脚,就成为一对永恒的矛盾。

  鞋与脚的力量,究竟谁的更大些?我想是脚。

  只见有磨穿了的鞋,没有磨薄了的脚。

  鞋要束缚脚的时候,脚趾就把鞋面挑开一个洞,到外面去凉快。

  脚终有不长的时候,那就是我们开始成熟的年龄。

  认真地选择一种适合自己的鞋吧!一只脚是男人,一只脚是女人,鞋把他们联结为相似而又绝不相同的一双。

  从此,世人在人生的旅途上,看到的就不再是脚印,而是鞋印了。

  削足适履是一种愚人的残酷,郑人买履是一种智者的迂腐;步履维艰时,鞋与脚要精诚团结;平步青云时切不要将鞋儿抛弃……

  当然,脚比鞋贵重。

  当鞋确实伤害了脚,我们不妨赤脚赶路!

  与平庸一起栖宿【3】

  布吕赫是中国大陆地图出版社的译名,台湾译成布鲁日。

  据比利时的朋友说,布吕赫更接近他们的发音。

  在中世纪,它是著名的港口重镇。

  马蹄石路,运河疏林,最高的是风车,最多的是城门。

  白石楼房已成黑色,地窖窗口紧贴河岸,记忆着千年前的货物装卸、潮起潮平。

  据说本来每家的小媳妇最爱坐在门口编织花边,后来旅游者多了,她们便躲进屋去,悄悄美丽又悄悄苍老,留下一街安静。

  全城很少红绿灯,却有心照不宣的交通规则:行人第一,马车第二,脚踏车第三,汽车最后。

  那你就放心走去吧,笑看马缰缓缓拉住,车辆恭敬让行。

  躯体是机械的上帝,软弱是强硬的主人,在这里,只有人,才是万事万物的红灯。

  由此,想到了与城市生态有关的一系列问题。

  记得十几年前读西方几位未来学家如托夫勒、奈斯比特等人的著作,知道人类在新的信息手段面前已不必群体聚集、当面交往,因此城市文明将渐渐流散开来,获得个体化分解。

  这种预言是以先进科技的普及为前提的,却正恰契合我心底“文人宜散不宜聚”的陈年向往,因此深感欣慰。

  但是,多少年过去了,信息手段的先进程度和普及程度已远远超出了预言家们的预言,但城市的个体化分解却并没有按照预言变成现实。

  其实早在托夫勒他们预言之前,人们已经在多方抱怨现代化的大型城市。

  人口拥挤、交通堵塞、空气污染、费用高昂、犯罪频繁,都是抱怨的内容。

  反映在文化心态中,人们越来越多地诅咒钢铁水泥的森林和工业化的陷阱,畅想小桥流水的村野、隔窗笑语的邻居。

  赞美城市已成为一种庸俗,散居乡村才是一种时髦。

  既然背离大城市是那样必要,信息手段又使这种背离成为可能,那么,为什么这股潮流至今还没有构成强势西方讲究实利估算,事实证明,居住在乡村或郊区小镇的费用,要比城市里高。

  背离城市是以汽车的存在为条件的,正是这个条件,使背离的人们要面对漫长的驱驰。

  例如,夫妻很难保证在同一个郊区工作,孩子的教育和就业,只有城市才能提供最好的机会,而退休老人最需要的高水准医院,一般也在城市。

  在这种情况下如果刻意住在乡村,会浪费多少驱驰的能源,增加多少空气的污染。

  城市因集中而容易使分散的难题一并解决,并使解决的费用有可能分割得最低。

  例如对于污染的集中治理,目前世界各国都是城市超过农村,其它设备和能源的人均供应,在城市里也会经济得多。

  这就是说,在人类需要重新调整自己与自然的关系的时候,城市是迄今利用地球资源最经济的生态;人们如果继续向大自然扩张,对个体和整体都是一种昂贵的耗费。

  正因为如此,世界各国直到今天都没有出现人口由城市向乡村流散的大潮,而且在可以预想的将来,整体趋势仍然是向城市聚集。

  当年未来学家们指出了新的信息手段为流散提供了可能,而事实证明,这种手段为聚集提供了更大的可能。

  因为计算机的发展既然减轻了企业的空间负担,那么,缩小了的空间更没有必要搬到远郊,反而增加了跻身于市中心的便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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