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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上唯一在等你的人

时间:2022-09-30 14:26:42 随笔 我要投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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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上唯一在等你的人

  好的随笔你会写吗?怎么才能写出优美的随笔呢?小编为大家精选了三篇优美的随笔,一起来看看吧!

  1

  母亲真的老了,变得孩子般缠人,每次打电话来,总是满怀热忱地问:你什么时候回家?且不说相隔一千多里路,要转三次车,光是工作、孩子已经让我分身无术,哪里还抽得出时间回家。

  母亲的耳朵不好,我解释了半天,她仍旧热切地问:你什么时候能回来?几次三番,我终于没有了耐心,在电话里大声嚷嚷,她终于听明白,默默挂了电话。

  隔几天,母亲又问同样的问题,只是那语调怯怯地,没有了底气。

  像个不甘心的孩子,明知问了也是白问,可就是忍不住。

  我心一软,沉吟了一下。

  母亲见我没有烦,立刻开心起来。

  她欣喜地向我描述:后院的石榴都开花了,西瓜快熟了,你回来吧。

  我为难地说:那么忙,怎么能请得上假呢!她急急地说:你就说妈妈得了癌,只有半年的活头了!我立刻责怪她胡说,她呵呵地笑了。

  2

  小时候,每逢刮风下雨,我不想去上学,便装肚子疼,被母亲识破,挨了一顿好骂。

  现在老了,她反而教着女儿说谎了,我又好气又好笑。

  这样的问答不停地重复着,我终于不忍心,告诉她下个月一定回去,母亲竟高兴得哽咽起来。

  可不知怎么了,永远都有忙不完的事,每件事都比回家重要,最后,到底没能回去。

  电话那头的母亲,仿佛没有力气再说一个字,我满怀内疚:妈,生气了吧?母亲这一回听真了,她连忙说:孩子,我没有生你的气,我知道你忙。

  可是没几天,母亲的电话催得越发紧了。

  她说,葡萄熟了,梨熟了,快回来吃吧。

  我说,有什么稀罕,这里满街都是,花个十元八元就能吃个够。

  母亲不高兴了,我又耐下性子来哄她:不过,那些东西都是化肥和农药喂大的,哪有你种的好呢。

  母亲得意地笑起来。

  星期六那天,气温特别高,我不敢出门,开了空调在家里待着。

  孩子嚷嚷雪糕没了,我只好下楼去买。

  在暑气蒸熏的街头,我忽然就看见了母亲的身影。

  看样子她刚下车,胳膊上挎着个篮子,背上背着沉甸甸的袋子,她弯着腰,左躲右闪着,怕别人碰了她的东西。

  在拥挤的人流里,母亲每走一步都很吃力。

  我大声地叫她,她急急抬起满是热汗的脸,四处寻找,看见我走过来,竟惊喜地说不出话来。

  一回到家,母亲就喜滋滋地往外捧那些东西。

  她的手青筋暴露,十指上都裹着胶布,手背上有结了痂的血口子。

  母亲笑着对我说:吃呀,你快吃呀,这全是我挑出来的。

  我这没有出过远门的母亲,只为着我的一句话,便千里迢迢地赶了来。

  她坐的是最便宜、没有空调的客车,车上又热又挤,但那些水灵灵的葡萄和梨子都完好无损。

  3

  我想象不出,她一路上是如何过来的,我只知道,在这世上,凡有母亲的地方就有奇迹。

  母亲只住了三天,她说我太辛苦,起早贪黑地上班,还要照顾孩子,她干着急却帮不上忙。

  厨房设施,她一样也不敢碰,生怕弄坏了。

  她自己悄悄去订了票,又悄悄地一个人走。

  才回去一星期,母亲又说想我了,不住地催我回家。

  我苦笑:妈,你再耐心一些吧!第二天,我接到姨妈的电话:你妈妈病了,你快回来吧。

  我急得眼前发黑,泪眼婆娑地奔到车站,赶上了末班车。

  一路上,我心里默默祈祷。

  我希望这是母亲骗我的,我希望她好好的。

  我愿意听她的唠叨,愿意吃光她给我做的所有饭菜,愿意经常抽空来看她。

  此时,我才知道,人活到八十岁也是需要母亲的。

  车子终于到了村口,母亲小跑着过来,满脸的笑。

  我抱住她,又想哭又想笑,责怪道:你说什么不好,说自己有病,亏你想得出!

  4

  受了责备的母亲,仍然无限地欢喜,她只是想看到我。

  母亲乐呵呵地忙进忙出,摆了一桌子好吃的东西,等着我的夸奖。

  我毫不留情地批评:红豆粥煮糊了;水煎包子的皮太厚;卤肉味道太咸。

  母亲的笑容顿时变得尴尬,她无奈地搔着头。

  我心里暗暗地笑,我知道,一旦我说什么东西好吃,母亲非得逼我吃一大堆,走的时候还要带上。

  就这样,我被她喂得肥肥白白,怎么都瘦不下去。

  而且,不贬低她,我怎么有机会占领灶台?

  我给母亲做饭,跟她聊天,母亲长时间地凝视着我,眼露无比的疼爱。

  无论我说什么,她都虔诚地半张着嘴,侧着耳朵凝神地听,就连午睡,她也坐在床边,笑眯眯地看着我。

  我说:既然这么疼我,为什么不跟着我住呢?她说,住不惯城里。

  没待几天,我就急着要回去,母亲苦苦央求我再住一天。

  她说,今早已托人到城里去买菜了,一会儿准能回来,她一定要好好给我做顿饭。

  县城离这儿九十多里路,母亲要把所有她认为好吃的东西都弄回来,让我吃下去,她才能心安。

  从姨妈家回来的时候,母亲精心准备的菜肴,终于端上了桌,我不禁惊异——鱼鳞没有刮净、鸡块上是细密的鸡毛、香油金针菇竟然有头发丝。

  无论是荤的还是素的,都让人无法下筷。

  母亲年轻时那么爱干净, 如今老了竟邋遢得这样。

  母亲见我挑来挑去就是不吃,她心疼地妥协了,送我去坐夜班车。

  天很黑,母亲挽着我的胳膊。

  她说,你走不惯乡下的路。

  她陪我上了车,不住地嘱咐东嘱咐西,车子都开了,才急着下去,衣角却被车门夹住,险些摔倒。

  我哽咽着,趴在车窗上大叫:妈,妈,你小心些!她没听清楚,边追着车跑边喊:孩子,我没有生你的气,我知道你忙!

  这一回,母亲仿佛满足了,她竟没有再催过我回家,只是不断地对我说些开心的事:家里添了只很乖的小牛犊;明年开春,她要在院子里种好多的花。

  听着听着,我心得到一片温暖。

  5

  到年底,我又接到姨妈的电话。

  她说:你妈妈病了,快回来吧。

  我哪里相信,我们前天才通的话,母亲说自己很好,叫我不要挂念。

  姨妈只是不住地催我,半信半疑的我还是回去了,并且买了一大袋母亲爱吃的油糕。

  车到村头的时候,我伸长脖子张望着,母亲没来接我,我心里颤颤地就有了种不祥的预感。

  姨妈告诉我,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母亲就已经不在了,她走得很安详。

  半年前,母亲就被诊断出了癌症,只是她没有告诉任何人,仍和平常一样乐呵呵地忙到闭上眼睛,并且把自己的后事都安排妥当了。

  姨妈还告诉我,母亲老早就患了眼疾,看东西很费劲。

  我紧紧地把那袋油糕抱在胸前,一颗心仿佛被人挖走。

  原来,母亲知道自己剩下的日子不多了,才不住地打电话叫我回家,她想再多看我几眼,再和我多说几句话。

  原来,我挑剔着不肯下筷的饭菜,是她在视力模糊的情况下做的,我是多么的粗心!我走的那个晚上,她一个人是如何摸索到家,她跌倒了没有,我永远都无从知道了。

  母亲,在生命最后的时刻还快乐地告诉我,牵牛花爬满了旧烟囱,扁豆花开得像我小时候穿的紫衣裳。

  你留下所有的爱,所有的温暖,然后安静地离开。

  我知道,你是这世上唯一不会生我气的人,唯一肯永远等着我的人,也就是仗着这份宠爱,我才敢让你等了那么久。

  可是,母亲啊,我真的有那么忙吗?

  时间的敌意【2】

  年度总结这件事,哪怕是私下进行,都一度令我忐忑。

  毕竟,里尔克曾在信里教诲:“对于自己不要过甚地观察。

  不要从发生在你身上的事物中求得迅速的结论,让它们单纯地自生自长。”

  相隔一个世纪,我只好说服自己,这样的苛求也许早已不合时宜。

  信,先是变得简短,继而细微。

  不必动笔,想传递的信息哪怕隔着千山万水都可瞬间传递。

  碎片化成了时代基调,除了立志写诗的青年人(如果还有的话),每个人都迫不及待记录大小遭遇,过度观察自己。

  滤镜附着记忆,难以生长得单纯,生活不再是连贯的段落,而是跳跃的moment。

  况且,他告诫的是青年诗人,而我,不巧是一名新闻杂志青年编辑。

  当年承载了他二十来岁时多篇作品的报刊,如今已形同古董。

  幸存者杵着拐棍,在电子信息道路上蹒跚前行。

  如果里尔克目睹这一切,估计也会像李碧华一样大骂“方便,是一种姑息”。

  创作须产生于必要,面对网络的不假思索、各式平台的百花齐放,他怎么受得了。

  刚做编辑时,我也对此感到失落,常常为受版面限制而需要删字的好文章惋惜,慢慢发现,也许纸张本身就是一种提醒,提醒满足欲望会沦为欲望,提醒有取有舍是好事情。

  选择困难症得到了某种程度上的缓解,每当对选题犹豫不决,我都会想起diana vreeland,一度引领美国版《vogue》和《harper's bazaar》的风云主编,拥有骇人的判断力,以她为主角拍摄的纪录片名为《the eye has to travel》,听上去十分有意境,强调的也无非是不要止于眼前的苟且。

  从事纸媒工作后,我常常收获不可思议的神情。

  打卡、kpi、公共假期……我对这些感到陌生,朋友们也对这样的我感到陌生,仿佛我活在别的次元,每天只需和错别字与空洞的叙述做斗争。

  “还有人看杂志吗?”

  我从小因为缺乏毅力而欣赏执着的人,儿时读物印象最深是愚公移山和夸父逐日,不料有一天,也能成为旁人眼中的愚公和夸父。

  他俩的迷人之处在于,不在意一朝一夕,目标遥远而清晰。

  能战胜时间的人不多,连路边炒粉档挥舞锅铲的小哥,t恤上都写着“live for today”,多数人只是把短见当洒脱。

  2016年下半年,我25岁,开始接手商业、政治、军事等厚重的版块,时常因自己的浅薄感到困惑,该抓住机会还是量力而为?得到答案前只好认认真真地按部就班,同时也心存感激,如果不是这样的安排,可能没有力量勉强自己去了解、认识、感受那些商业大佬的浮沉、遥远的政权斗争、长远的军事部署。

  不同领域的作者构建不同的国度,我坐在办公室,眼睛在旅行。

  同样的年纪,村上春树还没开始写作;蒂姆·伯顿刚拍完《文森特》,迪斯尼公司的高层认为这部作品恐怖、阴暗、不适宜儿童观看而将之封杀。

  困惑的时刻,总是想起一些时间观壮阔的人。

  他们从不聚焦当下,不为时间所骗。

  有的已足够苍老,老到可以站在高远的位置总结人生;有的正值壮年,早早为自己埋下伏笔,享受着厚积薄发的命运;有的虽然年幼,也懂得目光长远,世事变迁。

  比如3月份采访的马戏团小丑,他从乌克兰来到珠海,夸张的喜庆妆容下趴着深深的皱纹,他问我有没有看过《返老还童》,他说自己就像bradpitt,出生时长了张老人的脸,老的时候却像婴儿。

  比如最近一次出游中,朋友的三岁女儿考众人,“一颗牙齿是什么动物?”

  无人猜对。

  “是老鼠!因为它偷吃了太多糖,牙齿都快掉光。”

  一段永生难忘的路【3】

  那段路竟然那么短,短到令人万分遗憾!

  平时我也常走那段路的,乘火车或者下火车回家总要经过那段路,但是从来也没觉着那段路那么短。

  平时还嫌那段路太长了,走起来挺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