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

票证时代的记忆

时间:2020-12-05 14:57:35 随笔 我要投稿

票证时代的记忆

  票证时代虽限制了人们的生活,却也保障了供需平衡,使国民经济度过了困难时期。想知道作者怎么写的?请往下看

  票证时代的记忆【1】

  回首往事的时候,每个人都有值得回忆的故事。

  近来常看央视娱乐节目,不经意间看到了小品《粮票的故事》,却不由引起了我深深的思索。

  从那个时代走过来的我,从粮票想到了布票、油票、肉票,想到了整个票证时代,那是计划经济时代的产物,是商品供应匮乏年代的一种管理模式。

  在上世纪五十年代到九十年代,国家为了保障供需平衡,对城乡居民的日常生活用品实行计划供应,按人口发放粮票、布票、油票等。

  那个时候,票证就是“通行证”,就是“护照”就是“命根子”,有时没有票证,有钱也寸步难行。

  这表面上看起来轻飘飘、软塌塌的纸票,就是好使、管用,具有硬性和刚性,响当当的。

  那个时候,吃饭需要用粮票,吃油需要油票,穿衣买布需要用布票,割肉需要用肉票,这是人人都需要的,是日常生活所离不了的。

  那时候,就是因公出差,吃饭也需要粮票,农村户口的还需带着粮食到粮管所里兑换出粮票,否则,吃饭真就成了问题。

  说到这里,我就有亲身感受,我母亲当年曾被授予全国、省、青岛、平度市“三八红旗手”,当选为省、青岛、平度市等各级人大代表,每年参加会议很多,每次参加会议前,都要携带着粮食到乡粮管所兑换粮票,当时兑换粮票还有数量限制,找找熟人,还能多兑换点,到了会议报到的时候,到会务组交足了粮票,才能确保会议期间的一日三餐,否则,看似不大的事,在那个年代就是件很麻烦的事。

  母亲曾说过,个别代表临报到的时候,忘记带粮票或没办理好兑换手续,结果让会务组费了许多周折,工作人员自己先垫上,才解决了吃饭问题。

  所以,母亲每次开会前,都想方设法兑换足粮票,宁肯带的富余一些,也不亏欠着,其实,这也应验了当年的一句俗语叫:“穷家富路”。

  母亲开完会回来,常常把节余下来的粮票递给我,让我隔三岔五地到城里的饭馆饱餐一顿。

  记得当年平度城只有东关、西南门两个饭店,而且买饭大都用粮票,这就将许多客人拒之门外,我就潇洒地拿着母亲开会节余的粮票,吃上了西南门饭店的韭菜包子、东关饭店的油条,喝上了东关饭店的面条。

  我至今仍记得当年东关饭店的油条是一斤粮票加四角钱,可秤油条一斤二两,面条是二两粮票加一角一分钱一碗,我也记得粮票的用处,我更记得母亲对我的关爱,每每想起粮票来,我更怀念天堂里的母亲。

  当年的布票在农村确实是件好东西,有了布票,那大闺女、小媳妇都会喜得合不拢嘴,躲到一处

  盘算着割块什么鲜艳的布,做件什么花花衣裳,再凑到一起一商量,紧接着就会传出“嘻嘻哈哈”的笑声,就是这笑声也会令上了年纪的女人羡慕嫉妒半天,遇人就会说,你看看这些小骚X们不知道怎么显摆了。

  其实,这是布票给她们带来的欢乐。

  布票能给她们带来欢乐,也能给她们原本欢乐的生活带来郁闷。

  有时三人一伙、五人一帮簇拥着来到了供销社,供销社里又新进了大花布,这个说:“这布真漂亮!”那个说:“你如果做件衣服穿着肯定很漂亮!”经这么一说,这新进的布料在她们眼里就更值钱了。

  这个也想买,那个也想割。

  可到家里和母亲一算计,这布票怎么也凑不起来,于是就东凑凑,西借借,“你借我几尺布票急用,过几天还你。

  “有块布俺闺女看好了,布票不够了,先把你这里挪用几尺。

  即使这样,有的还是凑不齐这布票,眼看着那中意的布料就被别人抢净了,开始那个急,后来那个郁闷就别提了。

  看着自己的伙伴们买回来合意的布料,照着苗条的身材比量着,听着别人的夸赞声:“这布料就是给你做的,你做件上身肯定很漂亮!”听着、听着就会扭头就走,醋劲上来了,心里就会更酸了,更郁闷了,那个时候的布票竟有这么大的作用。

  其实在计划经济时代,票证有着特殊的意义,那就是一个人的身份特征,我在高中时代有着很深的印记。

  那时候,我和同学们都从家里带来一提篮、一篓子的玉米饼子、红薯,用包袱或口罩布做个布兜,将玉米饼子、红薯装进布兜里放到学校伙房的笼屉里蒸着吃,有时一兜子红薯就会被挤烂,这时候,就会低着头、灰溜溜地提着一兜挤烂的红薯躲进教室,悄默声地迅速把它吃完,过后还有点如释重负之感。

  而每每看到有的教师用粮票领回了雪白的馒头,左手用拇指和食指捏着,右手端着稀饭,似乎还有点夸张动作,我感到那动作是多么潇洒,心生嫉妒,我当时就暗暗发誓,将来也要吃“公家粮”。

  那时候的肉票虽不常用,可人长期不吃肉也受不了。

  不用肉票而能买上肉的人就成了香饽饽了。

  那个时候同班的女同学的哥哥在食品站里杀猪,邻班的男同学的父亲就在食品站里当站长,他俩那时学习都不好,可都让同学们羡慕,因为他俩能让同学们吃上肉。

  下午上课前,常见他俩提着一斤斤肉摇摇晃晃地从食品站走来,把肉递给同学也不忘说:“今天肉不多了,剩这块不太好,将就着吃吧。

  同学连连道谢,因为这是不用肉票买到的肉。

  我记得那时也让邻班男同学买过肉,通过买肉更熟悉了,同学情更加深了。

  现在想来,票证在限制人们某些方面的同时,也能增进人们的情谊。

  票证时代曾限制了我的日常生活,也给我开过绿灯。

  在工厂刚上班的时候,职工每月的油票根本不够用,而到集市上很难买到质量好、价格便宜的花生油,那个时候,我母亲正在村磨坊工作,有的同事就找我帮忙买几斤花生油,我总是满口应承下来,满足了一个个同事的需求,徒增了我的优越感,这也是票证时代给我留下的很深印记。

  票证时代虽限制了人们的生活,却也保障了供需平衡,使国民经济度过了困难时期。

  到了上世纪九十年代,废除了票证制度,人们彻底告别了票证时代。

  票证时代也留给了人们时代记忆和美好的回忆。

  乡村的夏夜【2】

  徜徉在夏天的浓浓夜色里,我又不自觉地想起了过去乡村的夏夜。

  那时的乡村没有电,没有电视机、录音机等娱乐设施,就连收音机都少得可怜,就是在这样看似单调、乏味的乡村夏夜里,人们却把它打理的生动有趣,丰富多彩,每每回忆起过去乡村的夏夜来,我总觉得耐人寻味,令人难忘。

  每天到了掌灯时分,家家户户差不多吃完了饭的时候,门前的空场地里就开始有说话的声音了,听到说话声,有人在家里就待不住了,拿着板凳或提上马扎子就出来了;有人就用胳膊夹着自己打的草扇子,端详个透风的地方放下;还有从各个胡同口陆陆续续的上人了,空场地里的人就渐渐地多起来了,见了面相互打着老套但还亲切的招呼:“吃饭了?”“吃了,你也吃了?”有时还添油加醋地说说天气情况:“今晚一点儿风也没有。

  “可不是,今晚不凉快,不透气”“可能憋着雨。

  拉着呱的空当,人就越聚越多了,也就更热闹了,这时候的人就明显地聚散开了。

  有的七八个人围了个圈,把个小收音机围在中间的,有时听收音机里的新闻和娱乐节目,那时更多的是听刘兰芳说评书《杨家将》、《岳飞传》,听得津津有味,有时评书说完了,人还围在那里。

  有的五六个人则把一个老人围在了中间,听老人讲乡村版的《杨家将》《岳飞传》《呼延庆打擂》《孙膑》……似乎比刘兰芳讲得还逼真、生动,旁边还有带着兴趣问的,还有插话补充的,这就更来了兴趣,往往听着听着就入了迷,直到人走的差不多了,说书的老人也有点累了,也会幽默地来上一句:“要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这才罢休。

  还有的中年男女凑到一起,天长日久哪有那么多好话说,平时不好说的话这个时候打着哈哈也就说出来了,时不时地还带上几句荤话,那时没有黄段子,也就相互之间开几句玩笑,耍耍嘴皮子,也会引来一阵阵笑声,划破了乡村夏夜的长空,有的乘兴也说上一二个略微带黄的小故事,渲染一下夏夜的气氛,孩子们听着也装没听着,兀自玩着。

  到了夏日较热的夜晚,青壮年男女则打着手电到村子的东河、南河里,乘着夜色的掩护,分段裸浴,女人们则选择比较隐蔽的上游,无所顾忌地嘻嘻哈哈洗澡,有不自觉的男人总要用手电朝着笑声的地方照一照,招惹的是一二句嘻骂声。

  乡村的夏夜里还有蛙鼓阵阵,百虫声声。

  蛙鸣、萤舞、虫飞……那是记忆里永远抹不掉的场景。

  儿时陪伴着家人和小伙伴在大街上乘凉,听到东河里、房前屋后、田野边不时地传来悦耳的蛙鸣声,此起彼伏,声声入耳,我便好奇地问身旁的祖母:“奶奶,青蛙为什么叫起来这种声音?”奶奶先是笑了笑,接着便若有所思地给我讲起了一个故事:从前,河里、田野上是没有青蛙的。

  有一次,一个老汉和老伴过河,突遇上游来了大水,河水上涨,把老汉的棍儿和老太太的褂儿冲走了,老汉不停地喊叫着他的“棍儿”、老太太不停地喊着她的“褂儿”顺河水追去,结果,老两口都被河水冲走淹死了,最后,变成了一雄一雌两个青蛙,不停地叫着“棍儿、褂儿”,繁衍生息,青蛙越繁殖越多,叫声越来越大,才有了如今这么动听的蛙鸣。

  听着祖母讲了蛙鸣的故事,觉得很有意思,再细听、分辩着青蛙叫出“棍儿、褂儿”声,还真像故事里说的那样,感到叫得更好听了,屏息静气地听一会儿,时而东河里的青蛙叫,时而屋后田野里的青蛙叫,像是蛙鸣打擂台,似乎在比试着谁叫得好听、叫得更响。

  时而四周的蛙鸣声又一个频率了,蛙鸣声汇成一片,仿佛是一场蛙鸣音乐会。

  多年来,我一直分不清这美妙的蛙鸣声。

  离开乡村,离开田野,来到小城,居住在钢筋、水泥的组合里,也远离了蛙鸣,心中顿感怅然。

  回老家时,偶尔想起那久违的蛙鸣,走近记忆中的小河、田野,遍寻记忆中的蛙鸣,可小河几近干涸,田野农药味很足,哪还有青蛙的生存空间?哪还能听到蛙鸣?青蛙寂寥,蛙声寂寥,夏夜寂寥,乡村往日里那蛙鸣萤舞的夏夜黯然沉寂了。

  在儿时的记忆碎片里,乡村夏夜还常见到一种飞虫叫萤火虫。

  那可是一种精灵,就像夜空中的一道道流星,在夏天的夜空中飞舞着,给寂寥的夏夜带来灿然和灵动,给闷热的夏夜带来一阵阵清风,给乘凉的大人们带来情趣,给我和小伙伴们带来玩兴,给乡村的夏夜带来了画意诗情。

  寂寥的夏夜里,闷坐在大人们身边的我们,每当看到一盏盏小灯笼似的萤火虫翩然飞来的时候,就会一跃而起,朝着萤火虫飞来飞去的方向奔跑着、追逐着,身后留下的是大人们的一片欢笑声。

  这时的萤火虫就像故意逗人似的,一会儿高飞,一会儿低飞,我和小伙伴们就会穷追不舍,一会儿高高跃起,一会儿弯腰捕捉,直到把它捉到为止,大多时候都成功了,也有一无所获的时候,追着追着,萤火虫就远走高飞了,留下的是一个个无奈。

  捉到的萤火虫就放在手里把玩,大多小伙伴出入好奇,围上来看个热闹,起初我也不明白,萤火虫为什么跟别的虫子不一样还能发光,而且为什么在尾巴处发光?直到长大以后才明白,当年我和小伙伴很好地利用了萤火虫发光的功能。

  后来,捉到萤火虫后,我和小伙伴们就找来白色玻璃瓶子,放到里面,盖好盖子,等捉到两三个后,就足以照明了。

  这时,我和小伙伴们一商量:“咱们到长岭坡那里捉虫吧?”小伙伴们总会齐声说:“好!”于是乎,小伙伴们一起提着装萤火虫的白瓶子,小跑似奔向三四里外的的麦田里,刚站到麦田里不久,一种叫“瞎哄哄”的飞虫就会朝着有萤火虫的瓶子飞来,因为这种飞虫只会朝着光亮的地方飞,到处瞎碰乱撞,因而叫“瞎哄哄”,也有叫“瞎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