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想活下散文随笔

还想活下散文随笔

　　题记：桐城北大街即将被毁，那些依附的文化底蕴深厚的古巷如讲学园巷、寺巷、五显巷等即将被毁灭或者半死不活。近几日常去那走动，满目苍夷，令人唏嘘。我心戚戚也。

　　阴晴不定的一个下午，我忽然想要穿越一条因拆迁而即将消失的古巷。

　　来到古巷，满目苍夷，布满着陈旧的气息扑面而来，显然它与周边的现代建筑和宽敞的道路格格不入，是那么的苍凉、古旧、迂腐和不合群。再拨开长满苔藓的深褐色墙根，也无法辨析那些过往的烟云，只隐隐的知道这里积淀的是悠悠的岁月。在文明的推进过程中，古巷早已芳华不再，已是风蚀残骨，垂暮老也。

　　我拿深情的眼光抚摸它，我清澈的眸子满是落寞和忧伤，我再也寻觅不到它昔日如小家碧玉般地清幽的美感和有着淡淡哀愁的迷蒙的诗意。而古巷裸露的脊背上，那些铺满地面的鹅卵石消失了，我锃亮的皮鞋与地面的碰撞再也不能发出清脆的叮当声响。走路无声，古巷沉寂，我更孤独，也很彷徨。倘若有一个如丁香般的姑娘出现，恐怕也不能给古巷带来一些神韵，给我心里制造一些涟漪。我只能慨叹时光这只无形又无情的手，慢慢地将彼此的容颜推向衰老。

　　我在古巷彳亍，古巷无人。毕现在眼前的是破败的土路，乱在天空的纠结的电线，两边被拆的房屋，还有断墙上那红红的“拆”字，还有一群不明究里的麻雀在断墙瓦砾间飞来飞去。巧的是，写有“拆”字的断墙上，却有一棵草，还在居高临下的顽强生长着，一切与它无关，一切与它又有关。看着它，心像是被谁紧拎了一下。突然想到了多年以前，还是个懵懂少年时，经常性的与一帮伙伴穿越古巷，或者在这里游戏，闲暇之余，也对墙壁上的这棵草好奇，也曾试着将它拔掉，总是够不着。现在，它依旧还在那里生长，草依旧是草，我不知是它的第几代了。但我知道，草终将在它这代完成它延续至今的使命。

　　对着这棵草，我深深地鞠了一躬，卑微的生命也是值得人尊重的啊。离开草，再想找寻一点可以慰藉心灵的东西，眼前的一片废墟，古巷哪里还能触动我的心弦？时光遁去，我赶不上它的步伐，也不能穿越时光的隧道。我势单力薄，无能无力。我唏嘘，我落泪，它也如我一样，经历不住岁月的变故，衰老了，颓败了，任人欺凌，任人宰割。我于心不忍，拾起一块褐色的瓦片，轻轻地拭去浮在表面的灰尘，忽然我从它斑驳的褶皱里，闻到了一丝陈旧的味道。是因为美好的失去而发出的叹息，还是因为不能掌握命运而产生的感慨呢？我知道也不知道，某些方面，某些时间，我也不能给自己把握方向。

　　古巷将要逝去，不过是自然的事情。自然的东西，生灭循环，以此将岁月推动向前。而前进是以牺牲为代价，古巷也不例外。转过巷口，我就见到一张大大地白纸黑字的拆迁公告，这给古巷作了一个了结。不就的将来，这里将是一个全新大道和崛起的高楼大厦。看来古巷的毁灭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不幸的是，它不是自然的毁灭，而是人为的毁灭。城市发展的日新月异，使人能够享受到文明的成果，但我们不能忘了发展的背后是牺牲了许多默默无闻的古巷。如果有一天，子孙问起城市发展的缘由，我们到哪里寻找一处文物般的古巷来解释呢！我突然有了当市长的冲动，如果我是市长，我会将公告撕掉，然后大手一挥，让古巷保留，让路改道。

　　忽然有一阵风从古巷深处吹来，隐隐地我听到了古巷用精疲力尽的声音对现实社会发出的呼吁：我还想活下去！风中，我无助也无语，只能扼腕叹息。

　　就在我落寞地将要离去时，我看见一个步履蹒跚的老者从巷子的一头走来，他的眼睛不断地张望，嘴里也喃喃有声。一只手不断地抹掉额头的汗水，一只手不断地指指点点，显然他是被破败的现实打湿了。从他的动作中，我发现了他内心隐隐的不安。我知道，他是与我一样来看最后的古巷。

　　一帮放学的孩子蹦蹦跳跳地从巷子走过，他们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生机，就像巷道上空飞来飞去的鸟儿。我知道，他们无忧无虑，未来的道路远比古巷宽阔和长远。

　　想着，想着，我突然感觉到了我的存在，因为我听到了我的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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