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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象随笔散文

时间:2022-10-10 13:55:38 随笔 我要投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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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象随笔散文

  九岁那年,父亲对我说:“做人要本分,凡事都要三思而行。”

印象随笔散文

  那时还年幼,对父亲所说的话,似懂非懂。

  那一年,父亲为了给家里多挣点钱,给一果园到处收集粪水。每一车二十五块钱,父亲一天最多能拉到四五车。而父亲拉粪水的车,是农村里以前最常见的牛车。

  对于那个时候,二十五块钱已算是很多了,父亲一天能挣个一百多块,每到月底,果园都会给父亲结清一个月来所有的工钱,父亲拿完钱后,他先回到家里,不管一天下来身体有多疲惫,都会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用自行车带着我到市集上给我买一个鸡腿。

  “爸,我不要鸡腿。”到了市集,父亲在一个熟食档口,正准备向卖熟食的人买一个鸡腿。

  父亲看看我,笑了笑,问:“那你要什么?”

  “我想要吃冰棍。”这时,我看到了一个母亲带着一个小孩,他们手里各拿着一条冰棍在吮吸着。

  “那东西太凉,不要吃。”父亲说。

  被父亲拒绝后,我心里非常失落,坐在车尾上,嘟着嘴,不和父亲闹,等着父亲买完鸡腿。

  “还是鸡腿好。”父亲付完钱,把装好鸡腿的小袋子,挂在自行车把上,回头笑着对我说。

  父亲完全没有理会我的生气,推着自行车,在市场上转悠着。

  “你这个鱼怎么卖?”父亲在鱼档前问。我看见地上摆着几条已经死得僵硬的鱼,有几个苍蝇在它们的身上飞来飞去,时而停留到鱼的身上,像寻找什么一样在上面爬了一会,又兴奋地飞到空中旋舞。

  “便宜了,一块五毛钱卖给你。”鱼档主豪爽地说:“就这几条了,卖完早点回家去。”

  父亲把车停好,手仍旧扶着车把,半蹲下去,用手拿起一条鱼看了一眼,说:“一块钱算了。”

  “已经很便宜了。”鱼档主被父亲还了价,一时不情愿,高声叫起来,好像一块钱卖,他要亏了很多。

  “一块钱。”父亲话也不多,坚持着。

  “好了,好了。”鱼档主烦臊地说,迅速地拿起袋子,把地上的那几条死鱼装起来,过了称:“一共八块四毛三。”说完,把称递过来给父亲看,生怕父亲误会他短斤少两。

  “就收你八块四。”鱼档主收完称说。

  “八块就行了。”父亲一边掏着钱,一边说。

  “我都亏了好多,那四毛钱就不用争了,八块四。”

  “八块吧!”父亲把八张挤得有点皱的一元面值的钱,一张张地弄整齐,拿在手里,继续跟鱼档主讨价还价。

  鱼档主犹豫了一会,不耐烦地说:“算了,算了,给你。”收过钱,父亲也接过鱼,小心地把装鱼的袋子挂在车把手上。

  “要不是只剩这几条,家里的猫刚死,我才不会卖给你。”鱼档主在收拾着自己的摊位,回过头看着还没有离去的父亲说。

  父亲笑了笑,重新推动自行车,又到另一处卖猪肉的档口停了下来。

  “胜哥,这几块肉便宜卖给你。”遇到了父亲的老熟人。

  “多少钱?”父亲走了过去,问猪肉档的档主。

  “便宜,便宜。”边说,边拿称勾起台面上的几块五花肉。

  “不要那么多。”父亲看见猪肉档的档主一下子全部称完桌面上的肉,马上制止地说。

  “没多少,没多少。”猪肉档的档主仍旧在称着,过一会,放下称说:“给十二块钱就行了。”说完,不知道从哪里抽出几根稻草,把那几块猪肉随手一绑。

  “你还用这个东西绑啊!你看卖鱼的都拿袋子了。”父亲问,指着装鱼的袋子给猪肉档主看。

  “方便,方便,今天忘记拿袋子来了。”猪肉档主尴尬地笑了起来。

  父亲给了钱,向猪肉档的档主多要几根稻草,一边绑一边说:“绑牢一点,免得半路上掉下来。”

  父亲亲买完猪肉,推车走出菜市场。一边走一边看着我说:“坐稳喽。”

  我还在生气,因为父亲不肯给我买冰棍吃,我转了一下头没有回应他。父亲微微一笑,就推了车慢跑了一会,左脚蹬着车的一个脚踏,右腿从前面弯曲跨过,坐到车椅上前,车晃了一下之后就平稳下来。

  “小孩子吃冰棍不好。”父亲慢慢地蹬着自行车,声音和蔼地说。

  “为什么其他的小孩子能吃。”

  “你不同,从小体质就差,还有气管炎。”

  “我不管。”

  “你怎么就那么不听话呢?”

  那时的冰棍只需要两毛钱一根,我当时在气头上,以为是父亲心痛那两毛钱而不肯给我买。

  一路上,我没有和父亲说一句话,回到家,父亲刚从车上下来,还没有完全站稳,我就急忙跳下车,刚落到地上,身体晃了一下,幸好没有摔倒。

  “小心,没摔着吧!”父亲一时紧张地问我。

  我没有搭理,头了不抬看他一眼,就跑开,去找村里的朋友玩去。

  到了晚上回家吃晚饭,母亲把父亲给我买的鸡腿夹到我的碗里。我不要,拒绝母亲夹过来的鸡腿,低着头不停地从碗里往嘴里扒着饭。

  “他不要,给我吃。”一个和我同龄的表姐说。

  “吃你饭。”母亲对表姐说,把表姐伸过来的筷子打了一下,表姐不高兴地看了我一眼,又一声不吭地低头扒拉着碗里的饭。

  “别光顾着吃饭啊,吃点菜。”母亲给我夹了一点鱼肉,我没有拒绝。

  表姐被母亲不给她鸡腿吃,也低着头,一脸不高兴。

  表姐从小寄住在我的家里,因为舅舅家为了逃避计划生育政策,舅舅又重男轻女,生下表姐后,还想多生几个儿子,于是表姐的来到,像是多余的。本来表姐要送走的,我母亲舍不得,领回家里来。她比我大两岁,在家里,我的地位明显比她高,但有时,父母亲也会做到一碗水端平。但今天,父亲好像忘记了。只买了一个鸡腿,而我又不肯吃。表姐想要,母亲却不给。一时间,家里的两个年龄最小的孩子,彼此间,有一种不愉快在中间慢慢地产生。

  父亲没有说话,只管喝着酒。他轻轻地夹着饭桌上的菜,好像不是在吃菜,像是在品尝。表姐很快把饭碗里的饭吃完,放下饭碗,跑出屋外。母亲在后面叫她:“去哪里?”

  “我去发叔家看电视。”表姐头也不回地说。

  “不要看太晚。”母亲接着说。

  那个时候,家里还没有电视,到了一定的钟点,我和表姐经常跑到有电视的家庭里去看。去早了,可以占到一个位置,去晚了,只能在挤满的人群里,透过一条小缝去看。表姐和我经常最先到有电视的家庭,每一次,都会被那一家人问有没有吃饭,要不要一起吃点。我们都摇头说不用,回人家说已经吃过了。

  表姐走后,我心里着急。迅速地扒拉着碗里的饭。

  “慢点吃,别噎着。”母亲在一旁关心地说。

  “时间还早,不用急。”父亲也开口说话了。

  我没有理会,还是继续扒碗里的饭,把嘴塞得满满的。

  过一会,我放下碗。离开桌子,就要跑出去。母亲跟上来,拿着毛巾,拉住往我脸上擦了一下,说:“嘴都没擦就走。”

  擦完脸,我挣开母亲,撒腿就跑。

  第二天,饭桌上,昨晚的鸡腿还完好在放在菜盘上,母亲已用酱油翻炒过,深色的表面,看起来更诱人。但是我还是没有去动它,到了中午,鸡腿不见了。我后来才知道,母亲让给表姐吃了。吃到鸡腿后的表姐,也不再生我的气,和我开始有说有笑。父亲仍然像平时一样出去给果园收集粪水,母亲在家里忙着家务。我过了好几天,才慢慢地和父亲说话,对于他没给我买冰棍的事,父亲后来也没说什么,也不跟母亲提起。因为他和母亲一样,都不会让我去吃那种东西,我在他们的眼里,就是希望。他不想把这个希望变成失望,想用尽一生的努力,去好好的呵护,不管遇到多大的误解,也希望我能够健康的成长。

  这一些,都是后来我开始懂事的时候,才慢慢地了解。

  如今,父母亲年纪越来越大了,在外面闯荡的我,一年到头,回到家里的时间也越来越少。每一次打电话,说得最多的,都是要我多“买点东西吃,不要吃太坏,家里的情况还好,不用我多操心。”这一些简单的叮嘱,让我感到越来越愧疚。我每次打钱回去,到了年底回去查帐,发现他们很少去动用我所寄回去的钱。问他们为什么,他们常说:“家里什么都有,钱花不了多少。”他们说得很轻松,而我听得很难过。

  我不知道要怎样劝他们,让他们不用担心,应该吃的还是要吃,要花的不要省。可是,他们没有把我的话听进去,只是简单地说“家里什么都有,钱花不了多少。”他们越是这样,在外面的我,每到月底,走到银行,都不知道打回去的钱,究竟是给父母还是给我?

  我时常想,常年在外面漂泊,对父母的恩情,已没有多少机会陪伴与偿还,就想用自己努力挣回不多的钱,给他们寄回去,让他们把生活改善,当是自己无能为力的一点心意。然而,父母亲却把它藏好,等着我回去。我还没有开口劝他们,却被他们开始不停地叮嘱要好好照顾自己。

  一直等到我的女儿到来,父母亲这些年的所作所为,我更有深切的体会。不管走到哪里,孩子都是父母亲唯一的牵挂,尽管你过得再好,在他们的眼里,还是不够好。如果他们还有能力,都会把它们奉献出来,全部投入到你的身上,让你在好的基础上变得更好。然而,这个“好”,却是没有一个标准的定义,一直到他们不能再为你做什么。

  写到这里,想起最近自己面临失业再就业的境况,更无言以对,我不敢把这个消息告知家里的父母,怕他们担心。父亲时常挂在嘴边的话,我没有把它们记在心里。我就是一个不按本分的人,心思太多,导致今天的境遇。父母亲一辈子都是老实本分的人,在他们的一生当中,从没有出过差错。而他们的儿子,却没有继承这一优点,在外面,时常碰得头破血流。

  也罢,就此搁笔,明天生活还得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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