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篮子里的青涩随笔散文

时间:2021-04-05 08:33:57 随笔 我要投稿

篮子里的青涩随笔散文

  五月,日历上写着立夏。

篮子里的青涩随笔散文

  其实北方的春还未走远。门前那棵老榆树飘下的榆钱,象走错了季节的雪花,浮在地面,风一吹,轻飘飘地又把天地当成了家。看似潇洒,其实,有点流浪得心酸。四海为家的动荡,人心如萍。每到这时,总想起小时候挖野菜的日子。

  记得那年,珍珍提着竹子编的小篮子,敲开我家的木门。邀我一起去村子后面的地里挖苦苦菜喂鸡。

  我晃动着我的蘑菇头,拽着珍珍的粉花菱子,想像着这对蝴蝶结在我头上扎的样子。那时,我总埋怨母亲鸡翅给了姐姐吃,我才不会梳头的。有时,喂鸡的时候,巴不得它们多长出一对翅膀呢。很多时候,我总给自己笨,找借口。其实,母亲忙的是没时间领会我的头发的。总是用没学过理发的姑姑练了手,我顶着蘑菇头好多年没变。没出五服的六爷每次见到我都会喊着小木头人,又上哪去玩啊?其实,他是说我像橱窗里的假人。总是木头人木头人地叫着。很长一段时间,我的愿望是走出小村,看看橱窗里的假人,是不是和我一个样。当然,后来我看到的都是树脂或塑料的仿真模特。

  那年,我七岁。珍珍比我大一岁。

  五月,地里的苦菜已粗壮了很多。每年苦苦菜满天飞的时候,我们总要结伴剜菜喂鸡,是必不可少的活。将剁碎的苦苦菜拌上玉米面倒在鸡槽里,鸡吃了之后,就不会得鸡瘟。我将装着半框风干了的冬储烂白菜叶子倒进鸡架里。拎着用编织袋编接的拎兜,拉着她的手,穿过我家的后角门,向村子头走去。

  村子不大,那片高粱地转眼就到了。此时绿油油的秧苗还不高,在微风中像水在推动摇摆。找到一片苦菜密集的菜地,我们抢着剜到自己的框里,唯恐别人说自己不是干活的人。

  其实,我干活,不如珍珍。珍珍干活手快,像她妈。

  珍珍的母亲,我叫姑奶,是个捡粮快手。每到秋收过后,她母亲腋下藏着一个麻袋,头上系着墨绿格的一块方巾,包得严严实实的,拿着一把镰刀,和她爸爸偷偷去翻地里遗漏的玉米棒子,也就是捡粮食。

  那时还没分产到户,生产队没最后收割完,是不准下地捡粮的。有的村里还要再派人看着大地的玉米杆子。防止那些村民偷翻捡遗漏的苞米回家。听奶奶说,珍珍妈妈最狼狈的一次,是被看管大地的头头撵到离家很远的外村过了一夜,夜晚才偷偷摸摸地回了家。只可惜了那把丢在地里的半袋玉米和磨得锋快的镰刀头子。

  两年后,当生产队解体了,大锅饭没了。包产到户,自家种自家的了。长势都很好。

  我犹记得和珍珍还在那片高粱地挖野菜,偷打乌米的情景。

  那片高粱苗已齐刷刷的像一棵棵壮青的甘蔗了,它不时地随风摇动着,向我们诱惑着它的香甜。

  那时,大约七月份吧,年代久了,已记不太清了。只记得地里的高粱杆子,比我们高。若要够着高粱尖,需要你掰弯它的头。有时,就会听到有女人边走边骂的声音传来。不知谁家的高粱又被撬苞了?当然,那人一般会蹲在地里不出声。等骂的人走后,才偷偷溜出去。

  我和珍珍其实奔着挖野菜,只是一个幌子。在吃糖果都是过年的事的年代,我们哪个能不惦着这不花钱的野味呢。况且,包产到户,自家大田里的作物,父母不深究,我们是不会错过的。

  从晃动的高粱杆头,我知道珍珍的位置。大声呼喊着,那种空旷的田野剩下自己一个人的恐惧向我袭来。她什么时候离开我身旁的,没有察觉。直到一阵高粱叶子刷刷地响声传来,我看到珍珍提着一篮子苦菜,对我嘘了一声。她翻着筐底,几支像竹笋的窝米,手指头粗细,直挺挺地躺在那里。她拿出两根塞到我框里,用苦菜盖了一层又一层。装作没事人似的`拉我钻出高粱地。

  窝米是我老家的叫法,它的学名叫乌米。没有大人的同意,小孩子是不能乱撬开刚打苞的穗梢。那时,我够不到高粱头,总要拽弯它的身子,摸摸里面是软的还是硬的,才敢打开剥皮,有时也会打错。所以,大人看到了,总是会招来一顿训斥:“败家孩子,竟糟蹋粮食。”可我们还是诱惑不住打乌米的兴奋,偷偷摸摸去。现在的小孩子是体会不到那时高粱乌米的美味的。

  剥开如竹笋样子的乌米,细小些的,表面是白灰色的,细腻平滑,吃到嘴里淡淡的,清香。长的大些就会变成黑灰色,再大些,开了花,吃到嘴里,牙齿沾满了黑,偷吃的话,是藏不住的。看着想笑。我们只打些小的,回家生吃,蒸着吃。蘸酱吃。也有象好喝酒的大牙叔叔那样,酒瘾来了时,拿它下酒的。人们饭后总爱拿这个事掂牙,也难怪,一张嘴,满口空洞洞的。当然,那些熟透的,都开了花般,会把外面的高粱皮子胀破。你不小心碰到它,会落满脸的黑灰。而每次听到萨顶顶唱《万物生》里那句“落满山鹰的灰”,总联想乌米的黑。

  如今,家乡已没有种高粱的了,听说低产,还有鸟弹,偷吃。大都种了大苞米,机器播种。

  地里的苦菜也很难寻到了。种子下地时,农药也入了土。

  我不知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我只知道很多苦菜被种在了园子里,而且买起来很贵。大都是城里人,或是后搬进城里的农村人吃。

  昨天在地里帮婆婆种花生时,她还说起她小时候挖苦菜卖两角钱买本子的事呢。

  挨饿年代,听奶奶说,苦苦菜救活了很多人的命,也改变很多人的命运。它有消炎去火的功能。是如今餐桌上的贵宾。

  而我,更喜欢在山里或地头,寻那些没打药的苦苦菜。

  我也一直没敢问珍珍,那几根乌米是她家地里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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