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割裂杂文随笔

时间:2020-10-27 11:05:29 随笔 我要投稿

割裂杂文随笔

  她拿起做工简陋的美工刀对准了左手手腕,本就鲜明的血管在手轻轻朝下压的动作下变得更加清晰可见,纤薄且脆弱,像她的人生,如她的精神。

割裂杂文随笔

  她不懂生理学,何况从高中起就对包括生物在内的理科一窍不通,故而割开这浅绿色的血管将会涌现出流动的鲜红这一想法,令她多了些兴奋和焦灼。

  她犹豫着,踌躇着,不安地望着美工刀上的锈迹斑斑,会感染吗?她万一本是割腕却死于感染该有多么可笑啊?她一边这样想着一边不自觉地咬紧了下唇,立即,疼痛感起到了将人从分神中唤醒的作用。

  她照着手机上搜索出来的结构图小心翼翼地在手腕处比划着,她太害怕疼痛了,就连刚刚不小心将嘴唇咬破的感觉都难以忍受,所以务必找准位置才行。美工刀悬于手腕上方,却迟迟不落,情绪分明出奇平静,但眼泪又开始蓄积,直至打湿了睫毛,她快恨死自己这爱哭的天性了,显得愚蠢又可笑。

  好不容易才下定了决心,她将美工刀轻轻搁在手腕上,深吸了一口气,别过脸去,右手压上了力道使刀刃没入苍白的肌肤。刺痛是一开始的感觉,全身的神经都开始战栗,她没放任这刻薄的痛持续太久便横向划动了手中的小刀,皮肤的韧性和锋利的刀刃对抗着,发出人耳听不到的凄厉的惨叫,血已从皮肤的裂开处没出,温柔地将生锈的刀刃环抱其中,她感觉不到血液在手腕上流开,渗入皮肤的纹理,紧张与兴奋已吞噬了一切除痛觉外的感知,或许正因如此,痛觉才甜蜜,才令人即使在恐惧中也仍会依恋。

  当长长的裂口中的血液像荒地勃然生长的花朵一样尽情绽放,她终于放下了刀,以一种着了迷的.神情望向自己的手腕。她知道横切是不会死的,所以才选择了横切,纵切分明只是换了方向,听起来却那么疼,让人想到伦勃朗的《尼古拉斯·杜尔博士的解剖学课》里那个正被解剖的人,让她想到自己不敢面对的死亡。在那副画里,别人看到的都是高超的绘画技术,是画中蕴含的精神,是尸体旁人物的个性,可她却次次都只能看到那个正被解剖的人,多疼啊?多疼啊!

  她太懦弱了,活又不能活着,死又不敢死去,所以才割了腕,后悔起来轻而易举。她看着血从伤口中缓缓流出,不那么流畅,像山涧濒临干涸的山泉一样,一会儿冒出一股,其间便沉静着。不够深,这是切口不够深,她幽幽叹了口气,饱含着失望和浅浅的悲伤,不过从那伤口中慢悠悠流过肌肤,渲染着途经的每一条纹理的血液仍是迷人的。

  迷人的血液是她生命中的白月光,带走了她从破破烂烂的心脏上脱落下的碎片,带走了她从一触即溃的精神上剥离下的肮脏薄膜。伤口处盛开了紫色的风信子,一簇一簇的,周围透着光怪陆离的色彩,血一圈一圈打着转,连落到地面已经扎根的那些生命也活跃起来了,它们舞动着,让人分得清每一滴的个体,却又通过不断地彼此交融变得难以辨认。

  多好看啊,这与万物交织的画面正展现着难以想象的美,隐秘又奔放,含蓄又喷薄,她完全沉醉于其中了,似乎除她本身以外,其他事物都变得弥足珍贵起来。

  不知迷失了多久,不知游离到了何方,割得不深的伤口终于还是开始渐渐凝结,血液也尽数干涸,带着她心灵和精神中的污秽不声不响地消逝了。她花了好一会儿功夫才不情不愿地从痴迷的状态中脱离,而那就是生命的意义所在啊,那紫色的风信子,那旋转着打着圈的血液,那长长的突破皮层束缚的裂口。她不由伸出双手探向前方,动作轻柔得像害怕打破某种脆弱的屏障,目光也涣散着,却是因为试图看向更遥远的存在。

  带我离开吧,带我离开这里,去往那满地风信子的世界吧,去往那充满愉快和光怪陆离的色彩的世界。眼泪不断从面颊滑落,比血液要流畅百倍,流进脖颈的沟壑中,就连触摸的姿势也在不知不觉中变成了向着前方奋力抓取的动作,微微张着的嘴使被咬破的痕迹更明显的展露在阳光下。

  她又开始哭泣了,且比那一次更强烈,更痛苦,而怎么说?却也更加富有热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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