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

雪中情杂文随笔

时间:2020-10-27 18:56:35 随笔 我要投稿

雪中情杂文随笔

  早起,窗外已是一片白亮的光,又下雪了。其实,夜半时窗外那细细碎碎的声音已经惊醒了我,寒冬越发近了。微笑着站在落地窗前向外望去,天空虽然灰蒙蒙,那一片素洁,纵使清寒,依然明亮了我的眼。我期待的明净,如约而至。与雪的邂逅,太过平常。心底欣喜,喜欢那亮眼的洁白,仿佛回到最初的童真时代。喜欢这纯净中的一份淡然。雪花跟大地在互诉衷肠,悄悄然的,便洒落一地幽情。这样的时刻,往往会忘记阳光,只想着那雪会停留得久一些。

雪中情杂文随笔

  经常奔忙在大都市的人,缺少的就是如何静下心来去品味一份雅淡。这个清晨,放纵一下自己,什么都不做,只为赏雪。将身体滤空后,再装入这一片纯白,便再无污秽。雪的纯粹,雪的宁静,渗透了我的思想和血液,繁杂的红尘在渐渐遁迹,任雪花,扑簌簌地清洗我的灵魂。

  远远看到一对情侣携手在雪中浪漫共行的身影,我也有了去踏雪的欲望。想起网络上的一句话:下雪的时候,一定要约自己爱的人出去走走,因为走着走着,两个人就白头了……这样的时刻,在雪地里浅浅地走,就会印出深深的痕印。远方,是一个无解的方程,生命始终以自己的方式绽放。回望这些年走过的日子,无论风霜雨雪,或是顺流或是逆境,我与夫君的手一直不曾松开过。我们的脚印相叠,虽也绕绕弯弯,但终是走出了一条阔深的道路来。

  心里正念着他,夫君从娘那边回来。见我站在窗前看着飘雪愣神的样,嘴角牵起一丝笑意,柔声地说:“走吧,陪你看雪去。前一阵娘住院,真是辛苦你了,好久没有陪你出去走走了。”

  “嗯!”我轻声应合。将头靠在他的肩上,无需说话,他已然领悟。为他披上大衣,将手伸进他的臂弯,迈着松快的步子出门了。

  生活不可能每天都如此轻松愉悦,但这个清晨,我会好好享受这静美时光。是的,前段时间娘住院,忙前跑后的,每晚守夜时也不敢松懈,每一根神经随时都警醒着。那十来天里,我如同在打一场艰难的战役。娘出院那天,天空也是飘着雪,踏出医院大门时,一阵凛风吹来,只觉得透骨的冷,推着轮椅脚下有些打滑,加之精神倦怠,几乎瘫软在地。此时,因了心境的转换,这雪便有了飘逸的美感。

  我们缓慢地走着,思绪随雪花飘飞,落到了那个古老的四合院里,挂在了那棵老榆树上。想那时,树上三两个乌灰的鸟窝挂于枝条上,这样的季节里,冬鸟依然清脆地鸣唱,时不时会在雪地上扑腾跳跃,雪地里就有了几行清淅的小脚印。那时节,我会和兄弟们一起堆雪人、爬犁,还在家门口的空地上旋转陀螺。就那样转着转着,我渐渐长大了。九岁那年的冬天,我染上了猩红热,不得不停学在家休养。当时父亲已经被下放到农村,听说我得了重疾,急忙请假回来照顾我。为了不传染给哥哥和小弟,父亲将我抱进他和母亲的小套房中。在父母的精心照顾下,我的病症有了好转。

  因为不能出门,我就爬在窗台上看外面的雪景。我看到二哥哥在下过雪的院落里给我堆雪人,看到院里孩子们在冰滩上打陀螺,还听到那棵老榆树上的鸟叫声。遇到晴好的日子,父亲就帮我穿戴齐整,将我放在他宽大的肩头上,带我出去晒太阳。

  那一年的冬天,大雪一场接一场下个不停,天气冷得厉害,家里的冬碳快烧完了,刚满12岁的二哥哥第一次跟随父亲去水溪沟煤矿上拉冬碳。临行之前,母亲给他们准备了厚厚的棉衣、毡筒靴和皮帽子,天未亮,他们就赶着小毛驴车出门了。十多公里的路,天黑就能赶回来,不曾想,那天的雪都出来赶集一样,把上矿区的路给封堵了。那一夜,父亲没能赶回来。母亲整夜未眠,不时地将炉灶添上一把木柴,一锅的生姜水凉了热,热了凉。桌上那盏小油灯一直亮着,直到天光渗进屋内。第二天下午,父亲与二哥拉着碳回来了。至今我仍记得,父亲将脖子上的围巾扯成两截,围在二哥的'一双脚上。而父亲的双耳、双手,已冻得乌青。

  就是那样寒冷的冬日,在一次次飞雪后的早晨,冬鸟清脆的叫声,孵出一簇簇燃烧的炉火,在我们的心头闪闪发亮,继而温暖了童年整个冬天。

  对面传来孩子们奔跑时的嬉戏声,那些过往被倏然打断。心头涌起阵阵温热,眼里翻转着咸咸的泪水。旧时空里的人渐已走远,我还在继续前行,将雪地里的脚印延展到未可知的远方。只想这千万树雪花,在蕴积能量,能怒放出绚烂的春花来。

  雪,下得更加尽兴,好像一床白色的羊毛毯。希望它无限延伸,我们便可以用脚印一生去织缀。

  夜里,翻出前两年所作的初雪散文诗准备发到朋友圈,却发现,竟然已署上了别人的名字。这个世界居然还有如此蠢笨之人,痴心妄想活在别人的故事里,可笑!偷,可以。但是窃不走我雪地里的故事和情怀!偷了我的文字,无妨,那个讲故事的人始终是我。我的身影,我对逝去亲人的眷恋,拿得走吗?到底,我宽恕了那窃贼,雪入我心,白净明亮。在他的名字下,却是乌黑一片。我心,纯然如雪,我对雪的痴恋,我对雪的倾诉,只属于我!

  又是一个清晨,雪停了,太阳露出了久违的笑脸。楼台前的水泥地面,积雪已经化成道道水痕。以另一种方式告诉我,她曾经来过。依然醒目!树荫下的墙脚边,没有被雪覆盖的草儿们又探出了脑袋,没多会儿,院子里便传来叽叽喳喳的鸟雀声。

  雪来过,又走了,一首诗篇有了新的韵脚。雪,停留在了我的记忆里,没有寒意,唯余温暖。我以指尖触摸着冬的心弦,听到她如一股清泉般汩汩地流淌,继而一曲雪中情在心中奔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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