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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渐地开始明白,老家是回不去的远方杂文随笔

时间:2020-10-28 10:06:35 随笔 我要投稿

渐渐地开始明白,老家是回不去的远方杂文随笔

  01

渐渐地开始明白,老家是回不去的远方杂文随笔

  “你长大了想干嘛?”“放羊。”

  “放羊干嘛?”“挣钱。”

  “挣钱干嘛?”“修房子娶媳妇。”

  “修房子娶媳妇干嘛?”“生孩子。”

  “孩子长大干嘛?”“放羊。”

  这是很多年前读过的一个段子,在贫瘠的山村,人们日复一日重复着相同的生活,祖祖辈辈一直如此。没有理想,没有希望,从生到死,唯一伟大的事业就是传宗接代,而后让孩子重复着自己同样的生活。

  当年看这个段子的时候,我是把它当做笑话看的,因为在这里面,我看到了卑微以及愚昧。现在再看这个段子的时候,却从中看到了不一样的东西——

  从放羊出发,再回到放羊,就像一个圈,起点也是终点。

  其实这跟我们的人生没什么两样,本从无中来,再往无中去,从开始到结束,多的只是一个过程,这个过程结束以后,这世上就再也没有我们的痕迹。

  02

  只是,很多时候,出发之后,我们就再也回不去了,因为我们一直没有回去的能力。

  年少时,天真的孩子跟他的妈妈说:妈妈,等我长大了,我要给你修大大的房子,让你开开心心地过日子。

  很多年过去了,孩子早已长大,年少许下的承诺却从未兑现,大大的房子没有修起来。年迈的父母不仅依旧住在破败的石板房里,不,是更破败的石板房里,还要每天为他牵肠挂肚。

  那个成年的孩子,在陌生的地方,咬牙坚持,人生的不如意纷至沓来,为了微薄的工资,忍受着人前人后的苛责。

  每年春节时,他也会回家,却总是匆匆而来,匆匆而去。

  因为那些年少的豪言壮语,更因为不如意的现实,他早已成了众人眼中的笑柄,只要在老家多待一天,父母就要多忍受一天别人的冷眼。

  于是,他拼命逃离,只会有一天可以兑现自己的承诺,如若富贵还乡,定不锦衣夜行。

  他所有的努力,只为了年少那个轻率的承诺,更为了可以回到原点。

  03

  时代在变,我们梦中的那个原点早已不是当初。

  记忆里的老家山清水秀,民风淳朴,鸡犬相闻间,可以闻到邻居的饭菜香。

  而现在,老家大半的石板房早已鸟枪换炮,诚然,干净了,美观了,也卫生了,这是人民生活水平日渐提高的明显标志。

  但对我来说,却有着太多的不自在。

  为了能过上更好的生活,大家都很忙。有时候回老家,想到附近去串门聊天,却看到铁将军把门,只好遗憾地回头。

  曾经一起侃大山吹牛皮的青葱少年,都在不同的地方打拼;曾经笑靥如花温婉可人的邻家阿妹,早已嫁作他人妇;至于那些曾抚摸面颊的老妪,早已化作山上的一抔黄土,并逐渐被岁月遗忘。

  土地退耕还林了,曾经连成片的庄稼地化作了满月夜里的星子,仿佛大山身上的点缀。——年轻人不屑于跟土地打交道,种地的都是一些出不了门的老年人。如果哪一年,这些老年人都不在了,又将是怎样的景象,我不敢想象。

  04

  在老家,我们是一个大家族,奶奶还在世的,每年大家都在一起过年,从初一到十五,东家吃过到西家。

  而且,等到出嫁的姑姑们回娘家时候,无论姑姑们走到哪一家,整个家族的人都会被请来作陪。

  后来,小字辈的慢慢长大了,接二连三离开了老家,父辈们也渐渐老去,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大家再也没有一起过年了。

  有人告诉我说,这是正常的,随着时代的'发展,原先的家族观念逐渐淡薄,就连曾经的大家庭都在逐渐变小。血缘关系的逐渐疏远,也就注定了我们只会越走越远。

  老家有个说法,叫做“一辈姑,二辈表,三辈四辈认不到”。对于我们的后辈来说,那些曾经的亲人,都会慢慢变成远亲,再后来变成没有任何交集的陌生人。

  不可否认,随着距离土地越来越远,距离自己的亲人也会越来越远。随着时间的流逝和空间的远离,渐渐地在后辈的血脉中被销蚀掉。

  05

  因为工作的原因,一直生活在老家的小镇上。

  虽然离老家只有十几里山路,可每年回老家的次数都屈指可数。

  一是因为忙,忙于工作,也忙于自己的私事。

  二是因为怕,尤其是怕别人问起我的收入,因为传闻中我们的工资跟现实中我们的收入相差太多,如果别人问起,我更不知道从何说起。

  三是因为懒,步行十几里山路回家,睡一觉吃两顿饭,再步行十几里走到单位,需要的时间不在少数,我都拿来补觉了。

  一位朋友说,他每次回老家都要开车,不为别的,因为这样会让他的父母觉得有面子。可我每次只能乘坐我与生俱来的“11号”,不能给父母争面子,连我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

  于是,就算偶尔回家,也会跟前文提到的那个少年一样,匆匆回家,匆匆离开。

  事实上,不是回不去,而是不敢回,不能回,因为我们开始失去回去的能力。

  06

  王湾在诗中写:乡书何处达?归雁洛阳边。回不去的老家是因为空间的距离。

  孟浩然在诗中写: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回不去的老家是因为时间的流逝。

  而我们,回不去故乡,回不了起点,又是因为什么呢?

  我想,应该是心理。

  简书上有篇文章,叫做《留不下的城市,回不去的故乡》,杂乎写的。远离老家的人,之所以不愿意回去,大多是因为自身不如意,或者自身的现状配不上父老乡亲的期许。

  山还是那座山,河还是那条河,但人早已不再是当初那群人,许多记忆里的美好,只可回忆却无法重现。

  就像我们忘了,当初那个放羊娶媳妇的孩子才是最幸运的,因为简单,他可以回到自己的起点。

  而我们,从出发那一刻开始,就已经回不去了。

  就算回去,也必须以另外的样子,配得上起点的样子,因为她和我们一样,早已变了模样。

  我和我们,一直行走在回去的路上。这条路,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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