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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脸杂文随笔

时间:2020-10-29 08:02:24 随笔 我要投稿

冷脸杂文随笔

  杨绛先生在《我们仨》一书的结尾中是这样描述的:“一九九七年早春,啊媛去世。一九九八年岁末,钟书去世。我们三人就此失散了。就这么轻易地失散了”。每一次读到或者联想到,这段文字的时候,我都会感到一缕凉飕飕的风从脚底和胳膊肘下吹到心里。

冷脸杂文随笔

  心冷了,人就找不到归途。脸冷了,情份就淡漠了。

  在别人眼里的肖俊,是一位事业有成,懂得生活,富有情趣的中年男子。时光荏苒,妻子即将五十岁生日,他再次鼓起勇气选择双十一的日子为了妻子逛街。肖俊并没有逛街的喜好与时间,他只是想为妻子准备几件合适的也能表达自己用心的生日礼物。从早上出来,已经午时一点半了,肖俊意犹未尽。他双手拎满了购物袋,风雅不见了,风度也不见了。那样子就像一只笨重的粪克郎。

  家里,妻子还在,肖俊满脸春风。

  他欣喜地放下手上一摞摞包裹,揉揉手上被勒痛了的伤痕,便迫不急待地将礼物一一摆放在茶几上,沙发上。经过精挑细选的每一件礼物,都是那么打眼,那么的精致。妻子的脸上并没有发现肖俊所希望的笑容,哪怕一点轻松,肖俊有些失望,继而讨好地说:“老婆,我对你好不!”许久,妻子口中郑出半句话来,“我对你也好”。诺大的客厅里仿佛吹进一股不寒而栗的邪风,那堆精美的礼物也暗淡了。

  为了回避可以想见的冷脸与无畏的争吵,肖俊一脸无辜地重重的抓住扶梯,走进自己的卧室。晚秋午间的阳光是美丽的,在肖俊眼里却显得苍白。他似乎独自行走在空旷的雪地里,听见自己的心跳和清脆的脚步声,身体无意识地颤抖,一股寒意袭来,心也冷了。他心身疲惫地躺在床上,也饿了,无力闭上那双迷茫的眼睛。

  肖俊在事业上无疑是成功的。可是,成功不应该是夫妻之间的矛盾。生活中夫妻是平等的,但个人的才华与努力而获得他人的认可与社会地位不能够平等。如果一方为了寻求自我心中的平等,而采取不尊重或者刻意扩大对方缺点的行为,其结果都将事与愿违。

  小家庭夫妻,一生相守是幸福。家国天下情怀的夫妻,常相厮守是可望而不可及奢望。夫妻生活就像一盏风筝,一个在天上飞翔,一个在地下放线,需要拽紧,却不能拽断。只有收放自如的驾驭者,才能让风筝飞得更高,飞得更远。

  人都无法选择自己的生身父母与自己的长相,但命运与幸福却是靠自己去发挥,把握与创造,是一次又一次理性取舍的结果。

  八十年代的中学生,大多住校。他们吃饭使用饭票,而饭票是由米与柴火费兑现的,当然也可以购买,那只是少数同学的荣耀。每到周一回校的时候,我总能看见男生肩上扛一袋米,背上一个沉重的书包,拎一罐咸菜的作相。女生却幸福得多,她们有父兄的呵护。

  “娟子,娟子……”几声苍老的声音惊醒了夏日教室里午休的同学们。他们好奇的`眼神齐刷刷的投向了教室门口那位衣裤沾满泥水,被米袋压弯脊梁的男子身上。灰黑色的米袋遮住了他的面容,他使劲地顶起米袋,颤颤巍巍地挪动身体,原来是一位五十多岁身体羸弱的秃顶家长。“娟子”?是否同学童美娟,我如是想。童美娟的座位上是空的,只有她同桌同村的吴芳爬在课桌上熟睡了。吴芳也被叫“娟子”的声音吵醒了,她似曾相识地左右望望。当她发现教室门口的男子时,是那么地惊喜。吴芳跳跃似地喊“六子伯伯”,并向那位男子。这时候,童美娟过来了,她极不情愿地冷着脸,冷脸上找不见一点儿亲情。吴芳指示男子将米袋放在教室门口的土地上,然后一把接过男子一张一张粘过吐沫才数好的一角、两角,还有五角的纸币。

  男子转身后,几位面带惊诧的同学便问起童美娟,是否她的父亲?童美娟同学的表情,作出了肯定而无奈的回答,她同时解释说:“他不是我爸爸,是我家看鸭子的老头”。老人猛一回头,眼神里冲斥着搵怒与痛苦!他还是坚定地转身,辜辜地迅疾的走了。渐行渐远的背影,显得愈加矮小而且有些佝偻。

  后来,听说童美娟的父亲死于那次回家路上的车祸;又后来童美娟缀学了,听说随母亲改嫁到远方;再后来,已经是三十年后的一次同学聚会,我见到了阔别数十年的老同学童美娟。我们在高一同学,现在的她老了,老得那么明显,老得让我失望了。时光催人老,曾经的童美娟同学是那么青春,那么美丽。

  我常常会想起日本电影或者电视剧里的女主人迎候丈夫归来时的情境。美丽的女主人惶恐地放下手中的书,迅疾地离开榻榻米汲上木鞋,笑容可掬地说,“お疲れ様でした(您辛苦了)!”如此温馨的迎候,让人暖心。我还会想,日本人的夫妻生活真的那么和谐吗?并不全是,但她们的笑脸是真实发自内心的微笑。日本人善待朋友,更尊重家人。我们渴望理解,缺失亲情,送给亲人更多的却是冷脸。我们这是怎么了?!

  家人的笑脸固然会舒缓一天紧张工作情绪,也能化解生活与愈来愈大的社会压力;而冷脸,却只会隔断亲情让亲人之间产生距离。这种距离,不是社会地位的高低,不是对家庭贡献的大小,而是用心时的温度差异。相濡以沫原本是夫妻生活的常态;而今相敬如宾竟然成为许许多多不缺生活资源的人们的奢求。

  无论多忙,无论多累,无论多么伟大,亲人都不是用来发泄和表现淫威的对象。他们是创造的动力,是幸福的源泉。任何缺失亲情的生活,或者会有一时的快感,却不是幸福,而且快感之后的落寞更加悲凉。那样的生活很冷,那样的成功很孤独。生活中的亲人无须与朋友相处时那么严谨,也无须与商家相处时刻意示好。但需要尊重,最基本的尊重;需要关注,最简单的关注。

  亲情需要用关怀命题,用笑脸描写。即使疲惫了,到了穷途,也要从眼睛里挤出一点微笑挂在脸上,亲人就能暖心,我也会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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