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割麦叙事随笔

时间:2022-10-07 15:39:23 随笔 我要投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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割麦叙事随笔

  1975年我下乡到建边农场。

割麦叙事随笔

  那些年一到麦收总能碰到连雨天。风大雨急,种在低洼地的小麦东倒西歪,一大片一大片地倒伏,地里积水多,连半链轨的康拜因“大脚”也进不去。

  机械不能作业,就得靠人工割,一干就是个把月。记得每次开镰之前,连长都要在青年宿舍一本正经地进行一番战前动员。连长姓郑,三十多岁的年龄长得像五十岁,操着一口标准的山东口音。动员令总是那么几句,说什么“是英雄,是好汉,割麦场上比比看!”还有什么“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等一些挺上进的口号,听得人耳朵直起茧子。

  每次让大家表决心时,都像蚊子嗡嗡似的说两句,有的心口不一地表现表现,多数人一言不发,满脸不悦。

  愿意不愿意都得干,一把小镰刀、一双胶鞋、一顶帽子,女青年的脖子上多了一条纱巾。

  麦地离我们的住处少则十几里,多则二十几里,近处午饭就回食堂,远处就在地里吃。一进入麦地,大家就象走进了刑场,实在不愿意向里面迈腿,因为只要脚一沾地,干爽的鞋子立刻就会呱呱湿。

  前面有连长打头,后面有书记压阵,我们整个儿是一群被看押的“劳改犯”。一些当地青年干活根本不含糊,裤腿子一卷,袖口一挽,嚓嚓嚓,嗖嗖嗖,镰刀旋风般上下飞舞,一会儿就是一大抱,用“草腰子”一拧就是一捆,不到一袋烟功夫,连站杆带倒伏的就割完了一大片,看得我们眼睛直发愣。羡慕他们真有两下子。

  我们这些城里长大的青年一个比一个笨,手里的镰刀干比划不出活,割的麦茬有高有低,割过的地方如同邋遢女人散落的头发似的,这落下一缕那留下一撮儿,打的麦捆稀松巴叽,用手一提就散花。

  泡在泥水里的鞋子一会就湿得透透的,两个脚丫子在里边直打滑,握镰刀的手不大一会儿就打起了血泡,碰一下就钻心地疼。因为弯腰时间长,腰部就像木头橛子似的,硬梆梆地又酸又硬,汗珠子掉地摔八瓣,泥水和汗水交织在一起,白净净的脸蛋经常被抹得浑画的。

  渐渐地,和打头的距离越拉越大。大家谁也顾不上谁,谁也帮不了谁,其中有个叫朱颖的小“知青”年龄最小,还不到17岁呢,个子又矮,胖的平时走路都迈不开腿。一到这个时候更显弱势,越着急越跟不上趟,越跟不上趟心里越委屈,动不动就哭鼻子。

  割小麦不同于铲地可以藏奸耍滑,不愿意干了就用新土把草一盖,神不知鬼不觉的。割地要一刀挨着一刀地割,哪块割不到,哪块的麦子就站立,或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很容易被人发现。

  于是大家边干活边嘟囔,有骂老天的,有骂地块的,也有怨自己不争气的。

  “秋天的云少女的心”,有时干着干着,天气突变,人还没来得及出地,就被浇成个“落汤鸡”。可谁都知道,麦收大忙季节,即便是有个头痛脑热,连里也不会轻易准假。

  相比之下我们最怕的还是夜幕降临之后,那是蚊子、小咬“大会餐”的时候,一群群的蚊子,嗡嗡地扯个嗓子叫,拼命的往你的肉上叮。打死这几只,那几只早已趁你不防备,叮你几口便得意地飞走了。顷刻间脸上、手上、脖子上被叮起一些小疙瘩,钻心地痒痒,越怕叮咬的,叮的包越多。当地人开玩笑说:“爱招蚊子的都是甜皮肤”,鬼话,不是甜皮肤的人也都难逃此厄运!

  每到这难熬的时刻,我们最盼着听到连长的大嗓门喊一声“收工了”!往往是话音未落,大多数人已窜出老远,然后一个个无精打采,哼呀嘿呀,拖泥带水地爬上了车,简直像一群战场上下来的“残兵败将”。

  那阵子,“知青”们最大的愿望就是隔些日子来场大暴雨,好歇一歇筋骨解解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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