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玄散文精选在线阅读
林清玄散文精选摘抄【1】
无论是少年、青年还是已经步入中年,对于林清玄这个名字都并不陌生。
这个台湾作家的智慧确实渗透了他的每一篇散文,感染了每一颗灯前捧读的心。
正是林清玄,教会了我们如何用积极向上的心态去面对现实,定义人生。
在他散文中还散发着淡淡的禅学思想,很值得我们静下心去赏读,去思考。
就让我们走进林清玄那与众不同的世界中,去感受那一份并非遥不可及的生活智慧,去活出专属自己的人生吧。
--写在前面
1、我每次出门旅行,总会随身携带一瓶故乡的水土,有时候在客域的旅店,把那瓶水土拿出来端详,就觉得那灰黑色的水土非常美丽,充满了力量。
故乡的水土生养我们,使我们长成顶天立地的男儿,即使漂流万里,在寂寞的异国之夜,也能充满柔情与壮怀。
那一瓶水土中不仅有着故乡之爱,还有妈妈的祝福,这祝福绵长悠远,一直照护着我。
2、风铃的声音很美,很悠长,我听起来一点也不像铃声,而是音乐。
风铃,是风的音乐,使我们在夏日听着感觉清凉,冬天听了感到温暖。
风是没有形象、没有色彩、也没有声音的,但风铃使风有了形象,有了色彩,也有了声音。
对于风,风铃是觉知、观察与感动。
每次,我听着风铃,感知风的存在,这时就会觉得我们的生命如风一样地流过,几乎是难以掌握的,因此我们需要心里的风铃,来觉知生命的流动、观察生活的内容、感动于生命与生命的偶然相会。
有了风铃,风虽然吹过了,还留下美妙的声音。
有了心的风铃,生命即使走过了,也会留下动人的痕迹。
每一次起风的时候,每一步岁月的脚步,都会那样真实地存在。
3、“把烦恼写在沙滩上”,这是禅者的最重要关键,就是“放下”,我们的烦恼是来自执着,其实执着像是写在沙上的字,海水一冲就流走了,缘起性空才是一切的实相,能看到这一层,放下就没有什么难了。
4、爱别离虽然无常,却也使我们体会到自然之心,知道无常有它的美丽,想一想,这世界上的人为什么大部分都喜欢真花,不爱塑胶花呢?因为真花会萎落,令人感到亲切。
在生死轮转的海岸,我们惜别,但不能不别,这是人最大的困局,然而生命就是时间,两者都不能逆转,与其跌跤而怨恨石头,还不如从今天走路就看脚下,与其被昨日无可换回的爱别离所折磨,还不如回到现在。
5、因缘的散灭不一定会令人落泪,但对于因缘的不舍、执着、贪爱,却必然会使人泪下如海。
无常是时空的必然进程,它迫使我们失去年轻的、珍贵的、戴着光环的岁月,那是可感叹遗憾的心情、是无可奈何的。
可是,如果无常是因为人的疏忽而留下惨痛的教训,则是可痛恨和厌憎的。
6、我们哭着来到这个世界,扮演了种种不同的角色,演出种种虚假的剧本,最后又哭着离开这世界。
每天我走完了黄昏的散步,将归家的时候,我就怀着感恩的心情摸摸夕阳的头发,说一些赞美与感激的话。
感恩这人世的缺憾,使我们警觉不至于堕落。
感恩这都市的污染,使我们有追求明净的智慧。
感恩那些看似无知的花树,使我们深刻地认清自我。
即使生活条件只能像动物那样,人也不应该活得如动物失去人的有情、从容、温柔与尊严,在中国历代的忧患悲苦之中,中国人之所以没有失去本质,实在是来自这个简单的意念:“人活着,要像个人!”
7、下雨天的时候,我常这样祈愿:
但愿世间的泪,不会下得像天上的雨那样滂沱。
但愿天上的雨,不会落得如人间的泪如此污浊。
但愿人人都能有阳光的伞来抵挡生命的风雨。
但愿人人都能因雨水的清洗而成为明净的人。
智慧开花的人,他的芬芳会弥漫整个世界,不会被时节范围所限制。
一个透过内在开展戒、定、慧的品质的人,即使在逆境里也可以飘送人格的芬芳呀!
8、一扇晴窗,在面对时空的流变时飞进来春花,就有春花;飘进来萤火,就有萤火;传进秋声,就来了秋声;侵进冬寒,就有冬寒。
闯进来情爱就有情爱,刺进来忧伤就有忧伤,一任什么事物到了我们的晴窗,都能让我们更真切的体验生命的深味。
9、我相信命理,但我不相信在床脚钉四个铜钱就可以保证婚姻幸福,白头偕老。
我相信风水,但我不相信挂一个风铃、摆一个鱼缸就可以使人财运亨通、官禄无碍。
我相信人与环境中有一些神秘的对应关系,但我不相信一个人走路时先跨左脚或右脚就可以使一件事情成功或失败。
我相信除了人,这世界还有无数的众生与我们共同生活,但我不相信烧香拜拜就可以事事平安,年年如意。
我相信人与人间有不可思议的因缘,但我不相信不经过任何努力,善缘就可以成熟。
我相信轮回、因果、业报能使一个人提升或堕落,但我不相信借助于一个陌生人的算命和改运,就能提升我们,或堕落我们。
10、白玉苦瓜与翠玉白菜都是台北故宫的镇馆之宝,大小均只能盈握,白玉苦瓜美在玉质,温润含蓄;翠玉白菜美在巧思,灵在细致。
“世界上有这么多苦难,唯一的补偿是,生活中,小小的欢乐,小小的悬念。
”以撒·辛格如是说道。
11、柠檬花盛开时节,我走过柠檬园,花的浓郁的芬芳总是熏得我迷离。
一切花中,柠檬花是最香甜的,有稠稠的蜜意;但是一切果里,柠檬果又是最酸涩的,其酸胜醋。
这种迷离之感,使我忍不住会附身细细地端详柠檬花,看着一花五叶的纯白中,生起嫩嫩的黄,有的还描着细细的紫色滚边,让花的香甜流入我的胸腹。
12、偶开天眼觑红尘,可怜身是眼中人。
昙花的美教我如何说呢?是无花堪比伦的,她吐出了美丽的网,绊住我们的眼睛,使我们一秒也不舍得移开。
她的香,如果用别的香来比拟,对昙花都是一种侮辱,二十坪大的花园,全被充溢,香还密密地流出。
13、你也知道流水和月亮的道理吗?水不停地流逝,却没有真正地消失;月圆了又缺,却一点也没有消长。
从变化的观点来看,天地每一眨眼都在变;自不变的观点看来,万物与我都是无限的。
在变与不变之间,有情就有伤感,有情就有失落,有情就有悲怀,这些都是由变化所生。
但是,眼睛如果大到如月如天,伤感、失落、悲怀,不就是海边的贝壳吗?贝壳已死,却留下了形状、颜色与美丽。
这有些像禅师所说的:“心热如火,眼冷似灰”,对人生的一切,我的心永远热情、贴近、注视、感受,但是要化为文字,似乎有一双冷静观照的眼睛,后退、飞远、平淡地回来看这一切。
14、我们在现实的人生里,凝视、倾听、沉思,这使我们看、听、停,再前进,游行在一个浮面的层次。
往往在我们闭上眼睛,形色隐没时,才看见了。
当言词沉寂,在辞穷句冥时,才听见了。
当我们把思想倾空,不思不念时,才清晰了。
有情在无情中,分离在相遇之时,不凡在平凡之内,呀!哪一条河流不是在重山阻隔中找到出路呢?如果理想之情是河流,它就会自由的在山谷中寻路;如果心与心相呼应,就会像挂在树梢的剑,被有缘的人找到。
人生,复杂而繁琐。
创作是简单而伟大的事。
从创作看人生,不要陷入河流,要常想想河边的风景。
从人生看创作,不要捉住天空,要真正地变成天空。
15、创作者不必夸耀,也不必妄自菲薄,画家把色彩留给大地,音乐家把声音留给大地,作家把文字留给大地……因为大地不欺,地无私载,我们才可以真诚的吐露,才值得用一生的力量去完成。
在我们的内心深处,必然有一些东西可以超越局限,穿透生死,就像点燃黑夜的天上星月,那些超越与穿透虽然来自个人的情感,但是如果不予大地相呼应,不与季节的转移相和谐,不与日升月沉相契入,就像那玫瑰剪枝,在动剪的刹那,玫瑰已经死亡。
道韵禅心—读《林清玄散文精选》有感【2】
济宁市第十五中学 翟保奎
林清玄,是绝对当之愧的文坛骄子,“当代散文八大家”之一。
他的散文沁人心脾,读来仿若郁金香盛开于胸,妙不可言。
他的这部散文集包括三部分,第一部分“温一壶月光下酒”是各类散文,各蕴哲理,读来感悟极深、触动不小。
;第二部分“吾心似秋月”大多论佛讲禅,以佛家故事说理剖情、超脱六道;第三部分则更多些与家人的生活琐事、日常所思。
一篇篇清茗般的散文散发淡淡幽香,读罢却仿若惊雷在耳,回荡不绝。
给我留下印象最深的是“我非我”和“因与缘”。
我非我:“这已不是我了,因为无论在外貌、思想、语言都已经完全改变了。
或许,我若在街上遇到十岁的自己,也会茫然地错身而过。
时空与我,在生命的历程上起着无限的变化。
”在生物生理上讲,新陈代谢从未有一刻停止,我们的机体也在不断地更新;从思想认知上说,新事物的接触而影响的价值观的改变也从来没有暂停,我们的思想也在不断的更新。
那么昨日的“我”和今日的“我”虽然明明都是“我”,却也是不同的“我”。
“我”,时刻在变!本以为世事纷繁,岁月易变,而我们仍可以坚守那份自我,捍卫那份真心。
然而,那个“我”却还是逃不出世界与岁月的包围,旧时坚守的自我、捍卫的真心会被时光打磨,被世界摧毁,却怎么坚守,如何捍卫!原本企图保护的那个永久不变的归宿,抑或是孟子所说的“本心”之类,却是时刻在变,分秒未停。
变,却无法阻止。
是顺应,还是竭力坚守,太过固执的守候,又是否有些顽固了呢?或许如今的“我”为这几句文字而大发慨叹,奋笔疾书,挥洒千言,而十年后的'“我”却对这些词句不屑一顾,蔑视鄙夷,弃置不管!?没关系,“我”还是“我”;没办法,“我”已不再是“我”了。
正如如今的“我”与十岁的“我”一般,那时的“我”和如今的“我”或许“相逢不识”,却也不是因“尘满面,鬓如霜”了。
却何从判断,哪个“我”才是更好的“我”,更无法言之,哪个“我”才是真正的“我”了。
又或许根本不存在所谓的“真正的‘我’”,因为那个“真正的我”(存在于“现在”这个时空的“我”)总在不停的变化。
又或者那个所谓“真正的我”是还未被时间和世界所改变的“我”吗?那个才呱呱坠地的“我”才是最本真实质的吗?可他明明还没有什么思想吧!这就是那么多诗人咏叹歌颂小孩子的原因吗?“我”非“我”,最亲近的“自己”都不能依靠了,总觉得这么可怕。
多年后的我,你说呢?
“因”和“缘”。
林清玄这般说:“因”是种子,“缘”是条件,“果”是结局。
前世种“因”,今世逢“缘”,期待得“果”。
他还举了这个例子来解释三者关系:“前日埃及金字塔中发现了一枚三千年前的种子,移出陵墓后救之,予以阳光雨露,经发芽结果。
埃及许多千年前就已经灭绝的植物都这般重新出现了。
”林清玄先生讲:“种子是‘因’,它即在那,若没有种子为‘因’,‘再现人间的古老物种’这个‘果’也是绝不会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