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

写烟雨唯美散文

时间:2021-02-16 11:37:41 随笔 我要投稿

写烟雨唯美散文

  一本书一杯茶一首老歌,带上你的思想,和小编一起阅读烟雨美文。

写烟雨唯美散文

  烟雨江南,诗画小镇

  去水东,正是那湿漉漉的烟雨天,古色古香的小镇淹没在几乎不见雨丝的朦胧之中,远处的青山翠岭也混沌成是雨似雾的飘渺。

  粉墙润湿,黛瓦沐雨,檐下若断线的水珠落在石板上,断续敲击,叮咚有声。

  小镇的石板路总是凹凸有洼,虽是洼,也是浅浅的,宛如碟,中间平滑的很,即使你半个脚踩在碟沿,半个脚落在碟底,也无碍你的平衡,不妨你的前行,你甚至无须低眼去看,你的另一支脚已经迈在另一块石板上了。

  小镇石板路的平坦和坑洼仿佛如人生的旅途,不平不过是路上的另一种风景,就是不留神,也能过得去。

  江南小镇,秋雨先生说“江南小镇太多了,……,拆开了看,哪一个都构不成一种独立的历史名胜”,其实不然,我以为,江南林林总总的小镇貌似而品不似,格不同。

  江南小镇离不开水,承载着小镇历史的小河不是穿镇而过,就是傍村而流。

  无论是苏杭周边星罗棋布的小镇,像乌镇、西塘、木渎、周庄……,还是皖南散若珍珠的古村,像西递、宏村、唐模、婺源……都是如此,离开了水,即便是小镇,也没了活力,她的生命也难以为继,仿佛那水就是小镇的血脉。

  苏杭小镇的多舟船、而皖南小村多竹筏,而临水横跨,在苏杭和皖南基本上都是石桥,苏杭和皖南的桥虽然都是麻石的,你看那宏村、呈坎的石桥和西塘、乌镇的石桥从形到神,从味到韵都不尽相同,譬如那湖南的辣多了些香,而四川的辣多了些麻。

  说水墨江南,那是江南色彩中,多了些黑、白,就宛如水墨图画,粉墙黛瓦就是水墨的铺张,而粉黛的沧桑渐变、时光消磨表露在粉、黛之间的黑、白消溶和相融。

  千年的老屋,岁月将粉墙描画成写意的山水,或者斑驳成抽象的浮雕,风雨将高墙上的瓦洗去了黛,刷成了灰,那立在高瓴上的飞禽走兽或许断肢折腿,原本的模样和气势都交给了流逝的光阴,留下一付残缺的参差,破败的依稀。

  但却似乎并不介意后人的挽留啊、惋惜啊、抢救啊,心态特别的好,任你趋之若鹜的喧嚣,还是门可罗雀的冷落,依然故我,与时间和历史并行。

  皖南像宏村、西递、呈坎、章渡这样的小村、镇特别多,似上苍不经意扯断项链,珍珠随地洒落。

  起眼的和不起眼的,发现的或未发现的,比比皆是。

  每个小镇、每个村落都有自己的故事,曾经的辉煌、旧日的显赫都有过,走过唐宋明清,经历风霜雨雪,颜也许尽失,但韵却长留。

  江南小镇、村永远都是一幅传世的山水画,只是“品相”优劣差异而已,保存的好与不好,都是留给后人的“遗产”。

  祖宗的精神、财富、智慧、手艺凝聚在小镇和村落的粉墙黛瓦、砖雕木刻、石桥廊亭、祠堂牌坊、……上,每一处都值得你久久抚摸、端详、细细揣摩、品味。

  苏舜钦的“萧萧疏雨更阴晴”,说的苏州,苏州就是江南的典型,可见江南小镇在“萧萧疏雨”中更显妩媚和妖娆。

  我在乌镇,只一回细雾蒙蒙,轻风扬扬,是那种满身尽湿未见雨的天,石板润湿,空巷无声,不多的几个游人使得乌镇有一种“鸟鸣山更幽”的意境。

  穿乌镇的河面上雾岚缭绕,影影绰绰的一只船,听得见船桨摇动的“咿呀”,石桥在升腾的、似乎缥缈的雾岚中隐约似天桥,片断若仙境。

  河道两边的酒肆茶楼、木屋石阶都湿漉漉的、油润润的,正应了韩愈那句“天街小雨润如酥”。

  我在西递,难得一回烟雨迷雾,空濛幽静,远山隐现在缭绕的雨雾之中,偶尔露一点苍碧。

  祠堂的飞檐下一排欲滴未滴的水珠悬着,半天此处一滴,彼处一滴,在石阶上溅出水花,宛如敲击琴键,叮当有律,仿佛吟哦诗句,平仄有韵。

  想起邵雍的“优游情思莫如诗”,西递就是一首诗,可要读懂西递这样一首诗,非匆匆“到此一游”可解。

  在近二十年间,几乎每年都去皖南一两次,其中包括西递,我也没真正读懂西递,或许应了那句“诗无达诂”的箴言。

  每个去西递的人,似乎都有一个自己的西递,与接受和或者不接受导游的“故事”无关,那“故事”情节的曲折和情绪的跌宕无非增加西递的“可读性”。

  西递的魅力也许就在残破的高墙飞檐中,横梁立柱中,雕窗镂几中,宗祠牌坊中,在那警世律己、读进耕退、官达商济的格言中,……。

  垂暮的翁、妪坚守着苍老的宅院,守着烟雨飘洒的凄凉,也守着古村、镇最后的家园。

  江南的古村镇极少见到年青的土著,因为外面的世界很精彩。

  古村镇曾经的辉煌和今天喧嚣也很“精彩”,而这样的“精彩”只给形形色色的游人,那些浮光掠影的过客仿佛像看“西洋景”那样,在如诗若画的古村镇“走马”了一遍,怎么说呢,有点像是“买椟还珠”,那印象、那记忆浅得就像一碟水,而“到此一游”可能只是留在照片上一点痕迹而已。

  古村镇太深奥了,太古老了,我们只会用今人的眼光去打量,今天的情绪去体会,惋惜她们的破败,感叹她们的沧桑,庆幸她们的拯救。

  谁想过,历尽沧桑而破败的古村镇,未必每个都值得修葺一番,复古原形。

  上千年的方村和同样上千年的章渡,我以为,章渡比方村的修复更加值得。

  雨中的古村镇显得更加苍凉,在古老和残破的黑白之上添上了深浅的灰,深浓侵蚀着浅淡,仿佛遥远就在眼前,明清就在身边。

  漫步在石板路上,细雨霏霏,街空人稀,你的脚步正踩在几百年甚至上千年先人的脚印上,仿佛时间穿越,街巷的深处传来几声犬吠,伴着中药铜舂的“当当”声,真的不知今夕何夕,身置何朝何代?“棋罢不知人换世”,“唯有东风旧相识”。

  我在黄姚(广西)就有这样的感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好像情绪陷在了过去的时光里,有点伤感,有点莫名的悲哀。

  皖南的村落和苏南的小镇,若诗如画,半若唐诗浪漫,一似宋诗恬静;宛如国画写意,更似水粉出神。

  宋诗云“何当见真象,止可人无语”,事物的真实和道理,是看不见,须用心体会,方能领悟。

  当你置身在西塘、同里几乎是孪生姐妹的小镇,你只能用近似“寻衅”眼光才能分辨西塘、同里,但是他们的内涵绝不相同,就连大人物,譬如柳亚子、陈去病在小镇的避世隐居也是有各种各样的原因,各有各的退路。

  还是那句,小镇貌似而格不同。

  章渡,皖南小镇,山水相拥,青翠环抱,千年古镇一画图,徽风遗存一韵诗,如今,墙倾梁落,千疮百孔;残垣断壁,人荒镇芜。

  那宛如湖南凤凰的“吊脚楼”在皖南少见,我似乎在歙县的“新安画廊”的某一处见过,具体哪儿,记不得了。

  这样的“破”需要修葺,这样的“败”需要拯救,我以为是这样。

  我最早去皖南,无论是宏村还是西递,都没有现在这样热闹,热闹得像赶集。

  游客像出巢蜂群一样的乱飞,“团队”像无序拉客一样的招摇,你看什么?你能看什么?你没有和尚入定的本领,是不能究得其中一二。

  那你可以选一个细雨飒飒,烟雨蒙蒙的春已末夏尙初、或者秋未尽冬未起日子去,可能更容易回到宋元明清的境况,更容易感受耕读官商的气氛,徽州的西递、宏村便入了你的脑海,入你的心胸,才不枉去了一次。

  烟雨江南望关中

  雨天清晨,零星的人走在泮池边上,那默默的撑着伞的身影像是停顿着的。

  早疾的风丝毫没有减弱的意思,垂在池子里的柳条一遍遍狠狠地划开水面。

  道旁是一排晚樱,昨夜被雨水打落的花瓣铺了一地,被泥水彻底污垢,还有一些被风吹洒在路上,受着车碾和人踏。

  有几株红枫分外惹眼,雨淋加重了它的色彩,从枫叶上滑落的雨珠像浸过血一样。

  还有迷霰笼罩着香樟,春时的香樟颜色最多变,前几日你看到的还是去年的旧绿色,不多时你会发现其中一些叶子已经变红,那些发红的叶子不久就会簌簌凋落,等再过几日,同样的位置又会生出许多新叶来,新叶皆是新绿,这时你就会发现至少有三种色彩挂在同一棵树上。

  这就是南方的色彩,尤其又是这雨天,所有的颜色不仅没有被雨水稀释,反而愈加浓重了,仿佛把雨水那沉沉的重量都加了进去。

  当我爬到楼高处,沿着一面窗玻璃往远处眺望,只见远方的建筑物就像是错落有致的山脉一样层层叠叠,一直排列到地平线的尽头,越来越朦胧,越来越模糊。

  那窗子又被濛濛烟雨打湿,在玻璃上偶然汇成的几条小流沿着固定的路线往下滑,如此一来,那面窗子连同窗外的景象构成了一幅动态的水墨画。

  就在这一刹那间,我忽然发现,这里不就是我在年少时企慕的江南吗?我今天所在的地方不正是我年少时想象的地方吗?我在南方已历八年,来江南沪上也有四年,此刻却忽然产生了一种“梦里不知身是客”的惊觉。

  我的家乡关中一带,春雨本就不多,一个春天若有四五场春雨,那就算是额外的恩赐了。

  我不认为关中的春雨是一种雨,它更像是一种介于雾和雨之间的东西,它比雾要稍微重一些,又比江南这边的春雨要轻一些,那雨珠多像是悬浮在半空中。

  我们的家乡话称其为“毛毛雨”,在那样的雨天里,我的心情总是无比轻松愉快,我总会把自己暴露在旷野的小路上,任凭那绵绵的雨滴浸染在面颊上,大人们怎么唤,也不肯回家;在那样的雨天里,大片大片的麦田变得沉默了,它们默默接受着甘霖,久久沉寂在幸福当中,整个雨田安眠了;在那样的雨天里,微风会带来泥土的清香,雨水会把黄土打湿薄薄一层,就这薄薄的一层已然足够,雨和土的融合催生了甜蜜的气息,没雨不行,没土不行;在那样的雨天里,燕子会从你的腋窝下飞速穿过,你先是会惊吓一条,又会遗憾着没有及时逮住它,这是它们低空觅食的最好时机;在这样的雨天里,从冬眠里早醒的蛙第一次摆脱寂寞,以叫声回应远天之外形单影只的另外一员。

  对家乡毛毛春雨的亲密感情就这样一点一滴地建立起来了,其实现在想来,只因那雨实在稀罕,所以才会分外喜爱,分外珍惜罢了。

  之后在课堂上学习了杜牧的诗句“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从那以后,亭台楼阁、烟雨濛濛的江南印象就永远刻在我的心中了!当时我又不曾远离家乡,只以为那濛濛烟雨就是我所见到的毛毛春雨,只以为濛濛的烟雨会为江南创造似我家乡般的快乐。

  那时哪能知,多少年后,我会阴差阳错地来到这个地方;那时哪能知,那濛濛烟雨会比故乡的雨冰冷许多,不仅没有创造出多少快乐,反而平添了许多忧愁呢!江南自然也有晴和日丽的时候,不过这晴和日丽反倒只像是作为一种映衬存在。

  有时我会惶惑到底江南本就是这种暗沉的调子,还是我把自己的不必要的忧愁加在了它身上?到底是它的愁撩起了我的愁,还是我的愁牵动了它的愁?转念一想,似乎江南自古就是多愁的。

  你看那李煜李清照,秦观周邦彦,哪个不是多愁的? 雨打芭蕉,梧桐夜雨,这江南的独特景观,就算有些人本不是江南人,来了之后恐怕也禁不住它的撩拨。

  而于我最忧虑的是:我的故乡的春天竟然变得越来越遥远,好多记忆都开始褪色甚至丧失掉了。

  如让我再回关中的春天,我还认识那漫山遍野的桐花吗?我唯一记着的明亮的色彩,还是被两年前那次回家经历唤醒的。

  当时我坐在火车上,铁路是坐在高架桥上的,因此可以俯瞰一个个村庄。

  那遍山遍野的泡桐花,使得整个村庄被香气所裹挟,似乎隔着车窗也可以嗅到那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