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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友随笔散文

时间:2022-10-10 10:28:36 随笔 我要投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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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友随笔散文

  2005年6月,我因拯救心脏住进了沈阳市一家大医院的心外科,来这里住院的,都是等待心脏手术的患者。或许因为大冢都要面临一场生死考验而有了同病相怜的缘故,所以,同病房的人,不论地域远近,年龄差异,都很快会成为推心置腹的朋友。下面,信笔介绍四位,以飨读者。

病友随笔散文

  小胖子

  小胖子名叫钱永久,沈阳大石桥人,年龄34岁。我加床住进病房时,正挨着小胖子的床铺。小胖子是个很随意的人,爱说爱笑,不到半天我和他还有郑黑子就结成了“三人帮”。他得的是二尖瓣闭合不全的毛病,需开胸换两个进口心瓣。我问他:害怕吗?他避而不答反问我:你得的啥病?我说冠心病,需搭4根桥。他再问:你怕吗?我老实地回答:有点怕。他说:你快70岁的人都害怕,我年纪轻轻的能不害怕吗?这时,小胖子的很有风韵的妻子插话说:你别看他成天嘻嘻哈哈的,其实俺家老久胆儿最小了。后来事实验证了他妻子的话,小胖子的胆儿是小。

  我住院的第3天,小胖子得到通知,次日上午8时30分进手术室。本来,住院的人等待的都是开刀的日子,不论是哪位病友得到手术通知,正在等待的人都会投去羡慕的眼光。可事到临头小胖子却蔫巴了,那一整天他几乎不吃不喝,闷闷地躺在病床上,撩起汗衫,用可拍照的手机,对着自己白白胖胖光光滑滑的前胸,拍来拍去。他说:我父母赐予的胸膛,就要出现一道丑陋的鸿沟,我要拍下原貌,留作纪念。因为我和他一样也要在胸前来一刀,他顺便也为我拍了几张。

  傍晓,他妻子拿来纸笔,让他签名授权妻子与院方签订“生死合同”,可小胖子迟迟不接笔。他妻子柔声说:老久,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咱来这儿就是为了手术,好不容易盼到了这一天,你却不签名,这病还咋治呀!听话,快签吧!小胖子轻声说一句:不签。躺在床上不动了。

  我很理解此时小胖子的恐惧。前天,一个与他患同样疾病的47岁壮汉,就死在手术台上,无疑,这前车之鉴给他本来就胆小的心理,更加重了恐惧。再说,当初自己面对将要进行的心脏手术,不也同样是“胆小如鼠”吗?那天,我在心内科作冠脉造影检查,本想,若冠脉堵塞顺便下个支架就完事。不想,4处狭窄却不适合放支架,只能转心外科搭桥治疗。一听消息,当场我就很不体面地老泪纵横。为我诊断的高主任见状后说:老爷子,看你平日是个爽快人,怎么会这么胆小,搭桥术现在是很成熟的手术了,是治疗冠心病最好的方法,你没看耶里钦都做过搭桥手术,何况是咱们了。想起这些,我便用类似的话劝慰小胖子。好在他终于抬身坐了起来,颤抖着手接过笔来,写下了似蛇行的3个字。当半个小时后他妻子两眼红红地回到病房,小胖子突然大声说:走!陪我上街,我要吃烧鸡。

  那一顿晚餐,他几乎吃掉了一整只烧鸡。

  术后,小胖子躺在监护室里人事不省,我和郑黑子趴在窗口窥望,只见他面如纸白,嘴里插根呼吸管,全靠呼吸机呼吸。那一夜,我忐忑不安地入睡,满怀希望地醒来,当发现小胖子终于从死神手中挣脱出来后,我如释重负,便瞅准机会偷偷溜进监护室,轻轻扶起他来,为他扣击后背。这是他上台前我许下的诺言,一定在他醒来后,代替护士和他的亲人,完成一次这术后必不可缺的康复措施。这时的小胖子,虽然身体虚弱,却满脸是劫后余生的喜悦,他拉着我的手说:老爷子,你不用害怕,这手术不痛不痒,睡一觉就好了。我以不屑的口气说他:咄!现在敢说大话了,看你昨天进手术室时演的那出戏。

  原来,手术车将小胖子推到手术室门口时,他突然喊一声:等等!车停下后,他当着众亲友的面说:如果我从这个门里走不出来,我家的一切财产,都是我儿子的,你们要为我作证。他妻子拉着他的手泪流满面地说:老久,你说啥呢?你会好好地出来的,我在门口等你。

  我出院回到农场后,大约有两个月的时间,突然接到小胖子从辽宁打来的电话,互相问候后他说:你们那里林子多,是否有木材,我想搞一批。我告诉他,早就封山育林了,寸材不伐。他呵呵一笑说,买卖不成仁义在,咱们仍然是好朋友。放下电话我想:真是在商言商。小胖子是当今稍有发迹的人,家里开着饭馆,还有一个批发部,治病期间说,病好后再不当拼命三郎了,要学会享受生活。看来他是好了疮疤忘了痛,又要在商海中大显身手了。

  郑黑子

  郑黑子名叫郑刚,辽宁瓦房店人,年龄40刚挂零。此公个大体肥,面黑如铁,乍一见面,以为他是非洲黑人,老伴也悄悄说:你看,这个老外中国话说得多好。不过,从他那地道的辽宁口音和美貌的“国产”妻子看,又不像是老外,该是李逵或张飞的后裔罢了。和他混熟了方知,他果然是个冒牌货,和李氏张氏家族也扯不上关系。他说,他的黑,并不是完全由娘胎里带来的,而是他所从事的职业所致。他在一家工厂作力工,成天和沥青打交道,汽蒸烟熏,久而久之就成为黑老包了。他的妻子也笑嘻嘻地说:我跟他处对象时,他可不是这个样儿,黑是黑点,可脸上红朴朴的,不咋难看。我老伴接口说:现在也不难看,就是刚一见有点扎眼,看常了很受端相,当年郑刚肯定是个美男子。老伴这一夸,郑刚有点架不住了,那黑黑的脸膛上竟有了一丝红色。

  郑黑子得的和我是同类病,症状比我的还严重,已发展到心梗了。他说:发病是晚上,送到医院就不省人事了,医院都下了病危通知书,让家里准备后事。可能是咱这长相厉害,半路吓跑了解差的小鬼,我就白拣了一条命,到这一检查,大夫说有治,搭3根桥就好了。谈到开刀,他面无惧色,说生死由命,富贵在天,反正都死过一次了,就不怕第2次了。他决不是故意承能说大话,我目睹了他手术的过程,不得不承认他真是一条北方的汉子,自愧不如。

  那天,几位身着湖绿色服装的手术室护士推着车出现在病房门口时,我正在与郑刚说话,听到一声:郑刚!他立刻答一声到!便站起身来,雄赳赳气昂昂地向手术车走去,到了车前,右腿一抬,很潇洒地躺在了车上。面对泪水洗面的妻子,还嘻笑着对我说:大叔,等我回来咱再唠。想想我自已就没有这两下子。我住院比黑子晚,却先他一星期做了手术。虽然前面有小胖子引路,我又向家住哈尔滨换过心脏的文友杨孟勇、身居济南换过心瓣的同学慈惟仁请教过,他们的现身说法,多少让我心里有了“底”,可上台那天,我心里也不轻松。当“湖绿色”喊一声曲洪智时,我心里还是“格噔”了一下,面对流泪的老伴,面对含泪的子女,此一去是永别还是再见,谁能说得清?所以我的脚步散乱,心鼓彭彭,哪能像郑刚那样“潇洒走一回”。

  郑刚的手术采用的是心不停跳搭桥术,而我的手术是心脏停跳体外循环搭桥术,两相比较,郑刚的手术费用低不说,而且手术时间短,他搭3根桥用了不到6小时,我搭4根桥用了8个多小时,他术后6个小时就还过阳来,我则用了20多个小时才走出地狱之门。当然这与他对待手术的平常心态有关。

  后来我问郑刚,你“死”过去以后有何经历?他愣愣地瞅着我,十分不解地说:哪能有什么经历?就是沉睡了一觉,睡够了就醒了。难道你还有“经历”?我点头回答:有。他很有兴趣地忙说:快说来听听!我说:我是躺在一栋“木克楞”的小屋里,那小屋是用又粗又直的松木搭成的,树皮也完好无损。小屋建在一个山脚下,四周是一望无际的大森林,山间有一条小溪,清清的溪水哗哗地流下山来,屋后有一架古老的水车,在费劲地咣咚咣咚地转动着,水车扬起的水帘,在阳光下银光闪闪,那一定是很甜很甜的水,我很想痛痛快快地喝一顿。可是,我伸手接不到,坐又坐不起来,身子像被钉在了床上。我的心里非带烦燥,我就喊叫……郑刚的笑声,就像张飞打喷嚏,地动山摇!他说:你们文人就是能整景儿,那不就是一个梦吗,而且你这个梦是因为渴急眼了才有的。我听大妹子(我女儿)说了,你醒来时是喊了,不过那喊声就像蚊子哼哼,就俩字,水、水。

  我知道郑刚的话是对的,其实我做这个梦还有另外的原因,是我醒来后知道的。一个是一位小伙子,得了治愈率只有10%的心脏病,和我同日上台,而万幸地活了下来,他比我早几个小时醒来,不知哪里难受,双脚不停地踹床,发出咣咚咣咚的声响,想必这就是我梦中的水车声了。另一个和我同日上台的是一个出生只有6个月的女孩,作室间隔补缺手术,也比我早期醒来,虽然在她的头脑里还没有“痛苦”二字,可她醒来就一直不停地哭叫,那稚嫩的童音,必定是我梦中哗哗的溪流声了。只可惜,那如泣如诉的哭声,唤醒了我这沉暮的生命后不久,便戛然而止,女孩如一滴晨露,在那个炎热的一天蒸发了。女孩咽气时,正赶上火葬场停电,只能在病房里等待着火化。那位白发苍苍的奶奶,轻拍着床上静“睡”的孙女,泪如泉涌地哭说着:孩子,奶奶知道这是(指停电)你不愿离开奶奶,可孩子呀,奶奶没有法呀!……我刚刚复跳的心脏,一陈揪痛,两眼潸然泪下。

  黑子对待生死的平常心,使他术后的恢复也受益匪浅,他能吃能喝能睡,没见他痛苦过,脸色依然那么黑,眼晴还是那么亮,拔了导管就下床,站在那仍像一座铁塔似的,病友们都说,黑子真是条汉子。

  我出院后,到沈阳陪护我的小女儿,从佳市来电话说,她在网上找到了郑刚哥,和他聊了半天,说他恢复的很好,正在北京。并告诉我他的QQ号码。我忙打开电脑,没费劲就逮住了他,因为使用的是视频聊天,所以他的光辉形象一下就展现在我眼前。他的黑有些淡了,还是那么壮壮的,一副笑容可掬的样子,可惜那天网络信号不好,没能多谈。他打来的最后一行字说:大叔看到你挺好我就放心了网束(速)太慢以后再聊。

  王大哥

  王大哥名叫王润贵,沈阳市新城区人,某局退休干部,年长我4岁,70有3。王大哥身高五尺有余,相貌堂堂,话语不多,富有内涵,一接触便知非等闲之辈,必是曾身负重任之人。他也是因冠心病住院,需搭3根桥。

  王大哥膝下有3子1女,构成较有声势的王氏家族。大儿子行伍出身,曾在一家化工公司就任副经理,后下海独闯天下,做得一手很有声色的化工买卖。发迹后他没有为富不仁,而是遵循“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的古训,把挣钱不多业不从心的兄弟姐妹及乡下的穷亲戚,都召在麾下,姐姐把账,小弟跑业务,看库管秤、装御打更,都各有亲朋把守,无一漏洞。在他的带动下,全家都成为“冒富大叔”。按王大哥的说法,大学毕业在沈阳车辆厂做中层干部的二儿子最穷,也在大哥的关照下,和其他一奶同胞者一样,也有广厦庇身,坐骑代步。王大哥的几个子女我都见过,他们不仅姐弟团结奋斗,孝敬父毋,而且对人也是笑脸常开,仁义备至。

  王大哥住院期间。白天陪护的任务由王大嫂完成,她也是位极为和善可亲的人,很快和我老伴结为姊妹亲情,我上台那天,老伴泪流满面,王大嫂也是泪水涟涟,真是不是亲人,胜似亲人。晚上陪护多由老三担当。每逢双休日,端铁饭碗的老二,或大学生的外孙,就来打打替班。不管谁来,对老人都是关怀备至,言听计从,又是捶腿(一条腿曾因半身不随而举步艰难),又是揉肩,让人好生羡慕。

  一天,我与王大哥唠嗑,说到子女教育问题,我便顺势说:古人说,子不教,父之过。你的子女个个孝顺仁义,这可是:子有教,父之劳呀!王大哥听后面有悦色,嘴里却说:哪里,哪里,我看你家几个孩子,更是个个孝顺有教养,你的家教也不错呀!想想也是,有病方知子女贵,我这次由老伴和大女儿曲萍陪伴来沈阳治病,投奔的就是儿子海源家,儿子孝顺自不必说,新婚的儿媳白晓冬,知书达理,一口一个老爸叫着,忙前跑后十分尽心。我术后的几天,晓冬在班上忙了一天,下班后总要跑到医院看看我,带来各种吃喝。一次,她从饭店定做了米饭、清纯鲫鱼和药膳大补汤,我术后胃口不好,吃了不到一半就吃不下了。儿媳看实在劝不下,就接过饭碗说:爸,你实在吃不了,我正好饿了,就替你吃了。说着就有滋有味地吃起来。吃完把饭碗一放说:我这可是有生以来第一次吃别人的剩饭哪。是的,婚前儿子就告诉我们,说他找了个有洁癖的媳妇。一个号称“洁癖”的儿媳,能吃公公病中的剩饭,可见她没把你当成外人对待。再说小女儿曲玲,听说我要动大手术,放心不下,陪同丈夫万宏亮,在我上台那天,不远千里由佳市赶到沈阳,床前伺候到我出院。还有二女儿曲清,本来也要赶来沈阳,可在农场的3个家庭总得留个看家的,何况还有孩子上学。她留在家里,并不轻松,终日以泪洗面……

  想到这些,我就不谦虚地对王大哥说:彼此,彼此。

  要说在病友中,我最应感激的就是王大哥夫妇,他利用儿女在本市居住的便利,给术后的我,提供了诸多无微不至的关照。我术后厌食一切食品,觉得天下就没有好吃的东西。一次,儿媳下班走在路上,打手机问我想吃啥她给买。也不知拨动了我哪根神经,突然想吃旱黄瓜,便顺口说:别的不要,就买几根嫩的旱黄瓜吧!不想这最便宜的东西,却难住了晓冬,她所处的地段根本买不到。王大嫂听到后,忙拿过包来,伸手摸出6根还没谢花的旱黄瓜说:这是我在新城自家种的头茬瓜,就6根,你和你大哥每人3根。王大哥见我吃的香甜,就对大嫂说:明天叫小三回趟新城,把能摘的都摘来,给他曲叔吃。尽管我们一再推让,第2天老三还是带来了几个还没长成个的黄瓜。自此,大嫂带来好饭,总是有我一份,什么大虾饺子,鸡丝馄饨等等。知道我是海边生人,为了改善我的口味,还把自家用虾油盐渍的小咸菜送我下饭,果然渐使我开了胃口。到我出院时,大嫂还送我贵重的蠓子虾酱和虾油,为我开胃下饭,补养身体。为此,老伴感激涕零。

  王大哥住院的时间最长,我们前后来的几个病友,都先后作了手术正在恢复,只有他仍按兵不动,连一向沉稳的王大哥都有点坐不住了,王大嫂更是着急,猜这猜那,总往坏处想。尤其是这期间,又有两位病友不愈而亡,更给王大嫂增加了精神压力。为了消除他们的疑虑,我利用手术室江大夫是我儿子同学又同是黑龙江人的关系,向他打听原委。小江说,王大哥年龄大,又患过脑血栓,需调理到最佳状态才能手术。再说,科里近期老出事儿,人命关天,能不慎重吗?好在在我临出院的前几天,王大哥终于上了手术台,并且平安无事,使我们同病房的人,也都皆大欢喜。

  高老弟

  高老弟名叫高绍武,也是沈阳市新城区人,年龄小我3岁,60有6,城区农民,无医保。他说,他患冠心病多年,因为手中无钱,也未能到大医院进行检查,只是就近买些药吃,算起来药吃了有几筐,可病惰越来越重,连走路都困难了。这次是城市建设,占用了他的一栋平房,得到10多万元搬迁费,才来这里住院的。一住院,他就成了心脏科里的“名人”了。

  原来,他入院先住心内科,大夫开单子做心脏B超时,可B超室的大夫们,不管是博士生或者是博导,都无法找到他的心脏,只好无奈地退款。一个住院治心脏病的人,却没有心脏,一时成为笑谈。后来,又开单子上CT,这回查出来了,他患的根本不是冠心病,而是叫什么心膜炎之类的病,反正是心脏被一层像鸡蛋壳似的钙质类的东西包得严严实实,那“壳”越结越厚,压迫心脏无法正常跳动,人能不难受吗?

  他住进我们病房时,早已开胸剥去了“蛋壳”,人精神了许多,能走能说。他说;这些年我叫这病整的,寸步难行,那冤枉钱花的,白瞎了。可我们发现,他至今仍在花冤枉钱。开过胸的人,大都缺钾,所以,术后口服药中总有钾水。此物味道异常,难以下咽,高老弟尝过一次,觉得味道不佳,后来凡开来钾水,一律顺墙根倒掉,为此常遭陪护的女儿喝斥,我也好言相劝,可他仍我行我素,照倒不误。口服药也一律收藏,不进半粒。王大哥猜测,可能是舍不得,留着出院后服用。但他的吃功甚佳,让我好生羡慕,也不用什么美味佳肴,一日三餐,普通饭菜,顿顿吃得香甜,而且还要加食夜餐。甜瓜李枣,也常吃不懈。一日,改善生活,买得烧鸡一只,倒也慷慨,因我俩临床,他顺手撕下一只鸡腿,让我与他共进美餐。我忙忙推让,连说:不不不,我可不吃鸡。那时,我刚手术不久,厌食一切食品,再说,我吃过一次亏,有点“闻鸡色变”。

  小胖子上台前吃过一只烧鸡,他手术成功后叮嘱我说:老爷子,你上台前一定要吃鸡,“鸡”、“鸡”,就是“吉”、“吉”,是吉利的意思,你看我,吃了鸡就平安无事了。我女儿曲萍便仿照胖哥的做法,术前的晚餐,也上街买来一只肥胖的烧鸡,我吃掉一条大腿,便胃满肚园,那只烧鸡有点咸,睡到半夜便觉口渴,但术前规定,上台者晚上10点以后不准饮食,生命保贵,不敢造次,只好强忍着。当我术后醒来,口腔里干得像树皮,那个渴呀!简值让人难以忍受。偏偏术后又不准喝水,只准用棉签蘸水抹在干裂的嘴唇上,那点水份,还起不到望梅止渴的作用。所以那时我便想,今后再不吃鸡了。

  高老弟吃完鸡劝我说:你这不吃,那不吃不行,什么药也没有饭食好,只有多吃才能恢复的快。可惜他只懂得吃喝的道理,却不明白良药苦口利于病的古训。由于他不遵医嘱服药,与他同期手术的人已出院,只有他刀口愈合不好,滞留院中。为此他十分焦急说:我这点钱不能都扔到医院里,我总得留点棺材本吧。于是他天天找大夫要求出院,当然院方不会同意,只好把贵重的点滴药撤下来,改打消炎效果好价钱便宜的青霉素了。

  高老弟先我做手术十几天,却和我同日出院。在出院结算单上我看到,他只花了2万多元,而我却花了近7万元。虽然病情不一,但从中也可以看出,院方对这位农民兄弟,是给予了多多关照,由此也可以看出,大夫们还是有人道主义的。

  临走时,护士给他送来回家后服用的口服药中,我发现竟有两瓶钾水,便打趣地问他:是倒在病房的墙根还是倒在回家的路上?他笑笑说:路上处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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