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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关的随笔散文

时间:2022-10-10 18:52:12 随笔 我要投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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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关的随笔散文

  很久没拿起笔写字了,因为书写有了更好的利器——键盘。很久没有步行着出远门——不敢去想,因为担心着,没有车辆代步,不知道能够走出多远。

年关的随笔散文

  小时候住在乡村,常常步行着去做许多事情。尤其是在三九隆冬的雪天里飞跑着去赶乡集。

  进入腊月,街头巷尾满满的都是年的味道了。

  乡集上开始花花绿绿起来。卖新衣服的,卖气球和小孩拨浪鼓玩具的,卖木面桌的,卖肉卖菜的。还有谁推了一车劈的很顺溜的槐木墩瓣子柴禾也在那儿摆着摊。还有卖竹子的连带着一丛青枝绿叶——讲究的人家买回去除夕时要在天井里扎个吉星高照的棚子,挂上红红的灯笼,直到正月十五元宵节后才拆掉……那腾腾地冒着热气的地方,是热丸子地锅,热气缭绕在拥挤的人头顶上,香味飘得很远。

  靠河滩的树林里,有一处说书场。说书匠子“嘭嘭嘭、嘭嘭嘭”地弹一气渔鼓,说唱完《寇准背靴》的最后一回,接下来是《四郎探母》。说书匠子真是沉得住气啊!你越想知道“四郎探母”的结果,他越是慢条斯理,并在紧要关头打住,开始作揖转圈收听众的钱。

  邻家的二爷爷是个书迷,人家收钱时他就装着尿急躲开,但他也不总是白听,有时也会扔出皱皱巴巴的几张毛票来。二爷爷也愧疚自己的行为,但说书的开场时就抱拳说了,有钱的帮钱场,没钱的帮人场。二爷爷呢,总是最后一个离开说书场。

  小时候村里常放电影,往往开始挂银幕时人们簇拥着很热闹。电影演完,就只剩下放映员独自在哪里放下银幕,收拢电线——没有谁能陪伴到末了的落幕。

  可二爷爷呢?总是要和放映员一起收拾完最后的桌椅,放回到大队的仓库里。二爷爷说,书不能白听,免费的电影不能白看。

  我很喜欢二爷爷,把捧场的事情做的有始有终——

  二爷爷眯缝着眼听完几个回合已是红日西斜,忘记了置办年货,最后才急急忙忙地在要收起的菜摊子上,买点贱末头菜。

  二叔说,你二爷爷精明着呢?他为何要在最后才去买,是为捡漏呢!

  二爷爷说:人生如戏。

  乡集上卖年画对联的,在沿街的墙上或者树上扯了根绳子,用夹子把年画一张张夹住。有适宜挂在正堂的大幅的财神的字画,还有样板戏内容的连环剧照。最早的年画是《白毛女》《沙家浜》《红灯记》剧照,后来是《李自成》《杜十娘》《屠夫状元》的古装剧照。剧照下面是戏剧里的唱词——这唱词不光是挂在村头大树杈上的大喇叭里的“阿庆嫂”唱得火,二爷爷拿捏着嗓子,也把这段哼唧的很有味道——垒起七星灶,铜壶煮三江。摆开八仙桌,招待十六方。来得都是客,全凭嘴一张。相逢开口笑,过后不思量。人一走,茶就凉……

  集市上也卖主席的像,画的都像天安门门洞上面挂的那一张。二爷爷每年都把主席的新像买回来贴在正堂的墙上,说一是得感谢伟大的领袖的英明领导,二是辟邪。

  二叔说,天大地大不如党的恩情大,爹亲娘亲不如毛主席亲。你二爷请回来的那是共产主义思想。

  二爷爷不理会二叔,只是不屑地回一句:戏如人生呢!

  灶王爷贴画和春联放在一起摆在地摊上,摊主用石头压着一摞的四个角,防止有风刮乱吹跑。买不能说买,要得说“请”。其实是,也就几毛钱一张,放在篮子里年货的最上面,或者放在手推车的车楼子上带回家。因为折叠起皱了粘贴的时候不顺溜,所以要卷成个筒。请回来的灶王爷画要在小年的傍晚挂起。

  小年这天从早晨开始就开始打扫卫生了,称作“除旧尘”。有一句民谣:二十三糖瓜粘,二十四扫房子……又有“官辞三,民辞四,船家辞五”之说,弄得我直犯迷糊——什么“官辞三,民辞四,船家辞五”,难道灶王爷一波一波的不止一个?

  灶王爷的版画一年才在年集上卖一回。灶王爷版画的灶头是当年的节气表,灶王爷的模样一年一年总不变样,但灶爷头的节气表一年一更新,上面是二十四节气歌,还有某日宜动土某日宜出门或者某日宜嫁娶等等。从年头到年尾,一家之主都有先觉先知!

  春播一粒粟,秋收万颗子。

  按照着灶王头上的节气表安排农事,爷爷说挺好。世事无常,在不总是风调雨顺的年月,只要不惜辛勤耕耘,大地上就会有风吹麦浪,人间就会有五谷飘香!

  爷爷说,家里没钱就少置办些别的,就只请灶王爷,请回了灶王爷,这一年就齐全了。

  集市上有上好的柿饼,泛着一层白白的糖霜,还有五颜六色的糖瓜。糖瓜买回家,就被大人藏起来留着祭拜灶神用。不知道是藏在门后墙上挂的葫芦里还是藏在屋梁下吊着的提篮子里,反正小孩就是找不着或者够不到。曾经翻遍屋子里的所有角落,却又恢复不了翻找的痕迹,于是惹得大人回家来结结实实的赏了一巴掌。

  有一个别样的传说,说是灶王爷的出身是一个穷小子,是被玉皇大帝的小女儿看中了才能得此一官职。穷小子做了官就不再穷了。穷小子是个什么样的人呢?——版画上,灶王爷大大的肚腩,肥肥的脸,接受着千家万户的供奉。灶王爷总是笑眯眯的,岁岁年年心安理得。

  穷小子攀上了至高无上的玉皇大帝做泰山——穷小子托了媳妇的福。

  而我得意着的,是“灶王爷”没带走一颗糖瓜。小时候亲自数过,祭祀盘里放的糖真的一块也没少,柿饼也没少。

  爷爷说,灶王爷用完人间最后一餐,就要去天上述职了。

  “二十五,糊窗户,二十六,炖炖肉,二十七,宰公鸡,二十八,把面发,二十九,蒸馒头,三十晚上熬一宿”。

  春风杨柳,晴雪梅花。

  字正腔圆的对联粘贴在院子的大门口,粘贴在卧室里的床腿,粘贴在盛衣服的衣柜上,粘贴在装粮食的囤围沿儿;粘贴在院子外的井台,鸡圈的窝,还有石磨的顶上……红灯笼高高挂起来,映照着赵钱孙李周吴郑王家,映红了都市的车水马龙和乡野村落的白墙红瓦……

  生活是一幅画卷,七彩的焰火,淡抹浓妆着山川河流的每个角落。

  春去春回,日升月落。每一年,每一天,每一秒,颗颗晶莹,粒粒珠玑。

  人生啊,是一次没有回程的旅途。

  生前名身后事,即使有车辆可以代步,谁又舍的走得更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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