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

柳意知春浓

时间:2022-10-26 06:49:08 随笔 我要投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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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意知春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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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意知春浓【1】

  人们还包裹在厚厚的过冬棉衣里瑟缩,迎面吹来的风依然冷硬,丝毫感觉不到一丝春天的气息。

  然而上班路上经过那几株柳树下时,却明显地感觉到柳树那倒挂下来的枝条似乎有些不一样了,究竟是哪里不一样了呢,却又一时说不上来,绕着柳树看了又看,总算明白了。

  是那丝丝缕缕的枝条比起前几天似乎柔软了些许,没有那么干巴巴了。

  然而心里又在嘀咕,应该是心理作用吧,短短两天,不过就是立春了,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有变化呢。

  可是柳树是真的变化快,每天经过时它都与昨日不同。

  几场春雨氤氤润润飘落,远远望去,柳树泛着淡淡的烟绿。

  走近看时,它的枝条竟不只是柔软而新添了几分丰盈,让人觉得春天就藏在它日渐丰润的身姿里。

  “微雨众卉新,一雷惊蛰始。”分明没有听见惊蛰的雷声,柳树枝上却探出了一个个毛茸茸的小脑袋,调皮地带着满脸惊喜打量着周围的世界。

  不消几日,圆嘟嘟的小脑袋瓜儿都变成了两颗鹅黄的嫩芽,诗人说“看见鹅黄上柳枝”,每天从树下经过,却不知道这些鹅黄是怎样一夜之间就爬上了细细柔柔的柳枝条,而让它变得如此娉娉婷婷,袅袅生姿。

  迎面吹来的风,分明带着寒意。

  我紧紧裹着棉衣,想着春天遥遥无期,晦暗的心情不经意被迎风轻摆的柳枝条拂过,难道春天真的来了?

  周末,依旧是带着寒意的风有些张狂地漫无边际地吹着,我带着儿子去妈妈家。

  一路上车窗外最醒目的,是路旁边、田坎上或山坡上一树树盛开的烟霞样的水桃花。

  原来春天早已在山野间弥漫,只是我每天躲在钢筋水泥的森林里,迟钝而麻木的神经还不如一株柳树的感知力来的及时。

  已近清明,索性去祭拜爷爷奶奶。

  走出家门,穿行在轻寒的风里,发丝被风吹乱,思绪也跟着散乱,田间三三两两劳作的农人,一排排整整齐齐绿油油的大蒜。

  一切恍然似昨日,却又分明起了万千变化,不见了大片大片的麦田,而是一片片新栽植的树苗,路面硬化成了平坦的水泥路,路过的村庄新建的房舍冲散了我记忆中那个路口的模样,我在路上徘徊良久,竟然找不到通往墓地的路口。

  记得去年清明时也是这样,找了好一阵子才找到,我还下意识的记了记有标志性的事物,结果再一次前往,依旧是找了好半天。

  本想着这一次不会再找不到,没想到却又迷路,我知道自己有些路盲的倾向,但这盖房子的速度也真是日新月异,没想到与墓地一条小路之隔,已经建了好多新房,地上地下的人,就这样毗邻而居。

  而记忆中这里大片的麦田,早已随岁月流逝而消失。

  爷爷奶奶坟头的迎春花已经开放,路旁边有几只鸡在觅食,窸窸窣窣的风声让这里显得格外宁静。

  我躲在这安静的角落里,静听风声,一如小时候躲在奶奶的臂弯里,听奶奶细细碎碎的轻言细语。

  曾一度以为,那就是永远,以为奶奶会一直陪着我,却忘记了这只是我的一厢情愿,而现实从来都不会因此改变。

  奶奶,您知道我深深的思念和化不开的懊悔与遗憾,结成一个坚硬的结,在心底隐隐作痛。

  奶奶,在您最痛苦最难熬的日子里,我不在您身边,我甚至不知道您的病痛,不知道您的煎熬,还有您对我们的牵挂与思念。

  每念及此,疼痛难言。

  记得小时候我问您树身上为什么会有硬结,您说是因为那里曾经受过伤,树身被人砍伤或其它原因弄破,树木虽然不会喊疼,但每一道伤口最后都会变成一个坚硬的结。

  每个人的心里也都会有许多坚硬的结吧,要历经多少聚散,才会长大;要感受多少离别,才能学会释然。

  而有些伤口总是历久弥新,一碰就隐隐作痛。

  我知道我比不上一棵树来得从容。

  告别这片宁静,转过那个小路口,重又步入这熙来攘往的大千世界。

  路上,从田间归来的农人带着手拿花枝的小孩悠闲地从身边走过,院落里,梨花胜雪。

  春天,已经这么无声无息的来临。

  世界变化如斯,唯有草木似曾相识。

  父亲坟头去年清明时栽的两棵柏树,在风里摇晃着身姿,树冠是绿色的。

  去年春天干旱,栽树时挖起的土随风扬起,心想着估计难以成活,不成想竟都活了下来。

  记得奶奶常说:“人活在世上,和草木是一样的,风里、雨里什么样的路都要走,艰难的时候,挺挺身子,咬咬牙也就过去了。”那时候小,不明白奶奶话中的意思。

  后来渐渐明白,人其实就是行走的树木,每棵树的树杆上都会有或多或少坚硬的结节,每个人的心里又何尝没有呢。

  然而再寒冷的冬天里,每一棵树心里都藏着春天的气息。

  经冬又复春,没有一棵树因为可以预见的凋零而放弃发芽、开花的过程。

  柳树芽儿嫩嫩的刚刚冒出个来小脑袋,随手折下一根柳枝,准备给儿子做一个“柳笛”, 记忆中当小孩子们吹着柳笛满坝跑的时候,春天被惊醒了,不几天,洋槐花一串串挂满枝头,转眼就柳絮漫天飞,春深似梦了。

  想起糊糊在微博上说的一句话“也许永远需要两个角度看生命:一个是秉烛夜游一期一会的当下; 一个是知道花落还开水流不断的循环;又珍惜又从容。”

  苍绿【2】

  时光的脚步迈入夏天的门槛,满山的树木悄然褪去春日的新绿,多了些许沉甸甸的苍绿。

  天气突然就热了起来,让前两天还在抱怨今年夏天不热、不正常的人们措手不及。

  晚饭后和好友去上州主山,州主山也算这座小县城的一个大公园了,清晨和傍晚,总有成群结队的人上山锻炼、散步,撒满沟沟壑壑。

  我们沿着上山的水泥路边走边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没一会儿就觉后背微微出汗了。

  走到州主观的后面,眼前豁然开朗,凉风微微,向前几步,倚栏而站,放眼远眺,县城林立的高楼、街道上的车水马龙尽收眼底,路下面一片苍翠的树木四处延绵。

  我突然好奇,这么一大片繁茂的树林里,郁郁葱葱的树枝之下又是怎样的一个世界?便随口说,不知道这片树林里有没有路,里面是什么样子的?旁边乘凉的一个老妇人答话说:“这里在我小时候就是一片万人坟,那时候饿的没有东西吃,母亲带着我来这里摘洋槐花回去充饥,就在这一片,我们在槐树下只顾着摘槐花,等摘完了,才发现脚下软软的,有弹性,低头看,脚竟然踩在一个死人身上。

  我吓坏了,母亲显然也害怕了,拉着我仓皇走下山。

  再过些日子我和一帮小孩子去山上玩耍时,那个尸体已经被流水冲下来的浮土掩埋。

  那时候又是战争又是饥荒,街上人稀少,一到黄昏时分家家户户就都闭门休息了,不像现在,晚上到处灯火通明……”老人从这片林子的回忆又延伸到更远处县城的变化,那时候那些林立的高楼还都是庄稼地,旧城门、城墙都还完好等等。

  久远的记忆枝蔓缠绕,许多情事夹杂、纠缠,她幽幽地说:“人老了就总是爱回忆,我每次山上都在这里站一会,眼前全都是回忆,都是以前的景象……”

  天色暗下来,夜开始徐徐拉上她的帷幔,小城的灯光渐次亮了起来,滨河路瞬间变成了一条金灿灿的长龙。

  老人和我们道别朝山下走去,路上行人稀少,山开始静了。

  我们找块安静的角落,铺开带来的报纸坐下。

  夜幕低垂,只有一弯上弦月安然凝视着这方葱茏的山。

  友说:“人一老,没有未来,只有回忆,每天都活在回忆里,太可怕了。”人老了,身体就变成了一块土地,记忆根植其中,埋着别人看不见的过往。

  人生犹如四季,却又是不能轮回的四季,春夏秋冬走过了就走过了,不能再重复。

  刚才的那位老妇人,生命的季节应该已经进入了冬季吧,春华秋实都已成往事,而冬天就是泡上一壶茶,轻轻咂一口,细细一回味,满满的都是过去,都是回忆。

  前路已然清晰可见,所能做的,也只有回忆,这样想着,竟有点伤感,人生不过如此,而人生就是如此。

  “最快的东西一定是光阴,才青涩茫然,小试新春,转眼就秋天,柿红如霜。”雪小禅如是说。

  小半生的时光就这么过去了,从去年开始生活趋于安定,现在的单位步行上班也不过十几分钟,每天上班顺路送糖糖上幼儿园,下班又顺路接糖糖回家,日子就这样平淡的过着,许多东西不知不觉间已然远去,不喜热闹了,更愿意安静,越安静越欢喜,就连听音乐都喜欢安静的,偶然一首随机播放的流行歌曲,竟然像是一个不合时宜的闯入者,那种太过浓烈的味道,让人产生有种逼仄闷。

  岁月的脚步不疾不徐,若论生命的季节,我应该是这泛着苍绿的夏,依然苍翠浓郁,却没有了春日的青涩与茫然,骨子里有山泉清澈,有凉风习习,眼底的寡淡不言而喻。

  不再独立特行,不再钻牛角尖,不再愿意谈理想谈人生,更喜欢一些细碎的温暖,早春的柳芽、清晨的薄雾、夏夜的凉风,都更能令我心生欢喜。

  更愿意顺应光阴的河流,平凡、平淡、安然地行走。

  不是妥协,不是颓废,只是不愿意再与自己交战,不愿意和生活好似不共戴天。

  许多事不再去推敲了,因为明白没有几件事是经得起推敲的,与其纠结于无解的烦闷,不如尽力做好当下的事情。

  卸下了很多无谓的包袱,不再斤斤计较和放不下,不再活在别人的目光里,不再纠结于自己不够好,不够完美,坦然地接受自己的不完美了,更愿意遵从自己的内心去活着了。

  明白自己没有更多能力,而只能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努力朝自己想要的生活靠近。

  夜色深沉,白天的浮躁丝丝后退,凉意渐升。

  望着满山黑压压的树木,也不过几天而已,似乎就在昨天,我还站在在山道上,贪婪地深吸着空气中弥漫的七里香和槐香。

  前几天还要穿两件衣服的,此刻已是短袖,时光悄无声息苒苒而过。

  佛家说,人生是道场,苦难是修行。

  就这样吧,安然行走在岁月的河岸,不惊不怖,用一颗最自然的心,体味这不可重来的旅程。

  头发换针【3】

  曾几何时,掉头发成了一大烦恼,晨起梳头,梳子上总少不了一缕梳掉的头发,在回身四顾,地上也是丝丝缕缕,打扫卫生时,扫来扫去地上最多的还是头发,更不用说洗头发时那种惊心动魄的掉发了。

  刚开始发现掉头发时,总担心用不了几天就会掉光了,起初也尝试着用防脱洗发水,吃治疗脱发的药,可是日复一日,头发也没见少了多少,就渐渐的不去理会。

  只是每天将梳掉的头发揉成团扔掉时,心里总不免有些小小的不舍。

  想起小时候去同学家玩,同学的妈妈有一头长长的头发,梳两个长辫子,记忆中她常常坐在院子里梳头,编好辫子,仔细的将梳子上的头发摘下来,再一一捡拾起落在衣服上的头发,然后仔细地绕成一团,塞在窗子旁边的墙缝里,我好奇地问同学,干嘛要把头发塞进墙缝里,是为了塞住墙缝吗,那得要多少头发呢?

  同学笑着说,才不是呢,是把头发塞进墙缝里积攒起来,等到货郎担担来的时候,可以拿出来用头发换针。

  如果攒拳头大一团头发可以换好些针呢。

  回家后我把这件事情告诉了妈妈,可惜那时候妈妈的长辫子已经剪短,可能是短头发易于梳理吧。

  也不见妈妈怎么掉头发,每天梳完头,我都仔细的把梳子上的头发拿下来,真恨不得自己也像同学的妈妈一样有一头长发,梳一次头就能掉一团头发,可是那时候的我不怎么掉头发,攒来攒去也攒不了一小团,攒头发的事也不了了之。

  不过,我还是有幸目睹了一次头发换针的过程。

  一次和小伙伴们玩儿的时候,我听到货郎担担的喊声:“头—发—换针喽——!”我赶紧跑过去看,并且说我知道谁家有头发可以换针,还带他去了同学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