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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汤黑嘴肉夹馍随笔散文

时间:2021-04-04 16:01:08 随笔 我要投稿

面汤黑嘴肉夹馍随笔散文

  一、面汤黑嘴

面汤黑嘴肉夹馍随笔散文

  周末休息,擀了面条,做了一顿羊肉臊子面,一家三口吃得酣畅淋漓,那叫一个爽。吃完饭,去洗锅,端起面汤要倒掉,见面汤里有沉淀的黄面和粘在锅底的面条,似乎不忍心去倒,突然间我又想起了童年时陪伴过我的大黄狗黑嘴。

  它是爷爷从镇远抓回来的一条狗。爷爷看其母高大威风,护家看院的本领极好,他遵循“捉狗儿子看狗母子”的俗语,不远百里,将它带了回来,成为我的忠实伙伴。它毛色发黄,全身都圆圆的,摇摆着胖屁股跟在我的身后,虔诚地听着我的话。因嘴和鼻子是黑色的,我叫它黑嘴。

  黑嘴爱吃面汤烫的食物,这是它一生最好的伙食。只要我在家,黑嘴的食都由我来和,我把锅里糊糊的热面汤倒在它的大食盆(一个旧的洗脸盆)里,食盆里面我已经在最底部放了黑面和部分白面,再是黄面,最上层放点麸子,这些东西跟滚烫的面汤一接触,黑嘴的尾巴就噗噗噗摇得更欢实了,刚烫的食狗吃起来烫嘴,我就把剩下的菜汤子用凉水涮涮,倒进去,温度正好适中,再把食盆端到它固定吃食的地方,它摇着尾巴,很快就吃完了,它应该知道我给它和的食物好,奶奶给它和食,大多是麸子,最多给它加些黄面,量也没有这么大,也不会给它把食盆洗干净的,黑嘴不会说话,它啥都明白。

  我心疼黑嘴,暗暗抱怨大人们的无情。我吃馒头时,手里拿一个,怀里揣一个,走到大门外,自己吃一个,狗狗吃一个,那么大的狗狗,吃一个馒头就等于塞了个牙缝。吃面条也要端到门外,给它挑一些放到地上,连同里面的鸡蛋、菜和肉,我不舍的吃,都要给它。从它纯真的眼睛里,我看出它对我的的感激与信任。

  成年后的黑嘴,身子犹如一头小牛犊般高大,很是威风凛凛。上学时,它就跟着我,一直把我送到学校。在经过学校的一条路上,有两只凶恶的板凳狗,我很怕它们,时常绕着大圈子躲避它们凶神恶煞的扑咬。但是,自从有黑嘴跟在我身旁,我的胆子就正了,它虽然不和狗打架,但是看到我有危险,一定会冲上去狂吼,吓退对方,誓死保卫我。

  我上了初中,一周回家一次。每当上学走时,它都要把我送到山粱上,一路上拉着脸,不时抬眼看我,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到了大路,我拍拍它的大头说,你回去吧!它停下来,怔怔地望着我,一动不动地站着,看着我远去。我转过一个路口,看不见它了,又不放心,折回身看它,见它还保持着那样的姿势望着我离去的方向,看到消失的我又出现了,它的身子动了下,又想追过来,我说,回去吧。它仍站着,就如翘首等候母亲归来的孩子般虔诚。我不知道它每次保持那样的姿势能站多久。

  每周六回家,刚转过山头,就看见爷爷奶奶和一个黄点在门外的大院子里站着,我呼唤一声黑嘴,然后那黄点如脱缰的野马般斜着身子,边欢叫边往我这边狂奔,我也朝着它飞奔,每次,我俩闪电雷鸣般地汇集于半山腰的同一方斜坡。它见到我,以它特有的方式和我打招呼,它个头高身体好,跳起来,两个爪子一下就搭到我的肩膀上,我便被它压倒在地。它吐着猩红的舌头,嘴里呼哧呼哧冒着热气,扭着腰肢,激动地“吱吱”乱叫。它那么猛烈热情,用舌头舔我的脸我的手我的头发,我咯咯笑着,怎么拉也拉不开它,我知道它太思念我,又不会用语言表达,就用形体动作来展示它此刻的欢乐,它是多么聪明呢!折腾一番,我把手伸进包包,找我吃剩的馍馍,它还摇头甩屁股地准备再次表达它火热纯真的感情,看见馍馍,就停了下来。我把馍馍掰成小疙瘩高高丢起来,它迎着馍馍疙瘩跳起来,一口一口“吧嗒”、“吧嗒”准确无误地接住了馍馍,快活地吃起来。黑嘴周末的晚饭,是我精心为它制作的,为了这一锅盆热气腾腾的里面藏着白面黑面的食物,黑嘴期待了多久啊!

  再后来我去了矿上,过年回家,远远地,在山粱上,我轻呼一声黑嘴,一个黄点便如旋风般飞下坡道,越过小溪和沟渠,冲上山坡,以更加猛烈的亲热向我表达久别重逢的思念,然后,依在我的身边撒欢,雀跃,一个假期,我天天让它吃得饱饱的,好好的,它漂亮的皮毛越发光亮了,它的体格更加矫健了,它摇着尾巴跟在我身后,生怕我再次丢下它。

  可是,我还得再次离开,虽然我舍不得我的爷爷奶奶,也舍不得可爱的黑嘴,舍不得门前奔流的河水和故土,但是,我不能主宰自己的命运,就如黑嘴不能自己选择食物一般。第二年的暑假,当我风尘仆仆回到老家,转过山粱,满怀思念和期待喊着黑嘴时,再也没有看到那熟悉的影子,欢快地叫着风一般迎着我跑来,我只看见爷爷奶奶孤单落寞的影子在家乡的院子里是那么悲凉衰老。我感觉不妙,紧绷着心往家赶,在门前不远的'大水坑里,我看见一条还未腐烂的狗的尸体,我的心咯噔一下,先前不良的预兆越发明显,黑嘴凶多吉少。

  回到家,爷爷告诉我,黑嘴是在外面吃了一只药死的耗子中毒死亡的。它去的时候整整六岁,正当壮年。我想,我的黑嘴,倘若它每天能美美吃两大盆加了白面黑面的用面汤烫、油水拌好的食物,它还会去吃死耗子吗,如果我在它的身边,它还会去吃吗?

  我爱狗,自从黑嘴不在,我不敢再去养狗。

  二、肉夹馍

  周末,丈夫做了红烧肉,坐在饭桌旁,用我刚蒸出锅的热馒头夹着吃,这种情景,我忽然想起了爷爷用馒头夹肥肉吃的样子。

  爷爷喜欢吃肥肉,他把煮好的肉切成条,用刀将馒头拦腰切开,只剩下面的部分连着,然后将肥肉片夹进去,在着旺的炉子中间熬罐罐茶,炉盘上烤着肉夹馍,罐罐茶咕咚咕咚翻滚,肉夹馍冒着袅袅的香气,一会儿功夫,就听到肉夹馍里的油滴到炉火上的“滋啦滋啦”的声音,随即,浓郁馋人的香味便弥漫在整个屋子,甚至飘逸到屋外的空气里去了。等馒头的表面慢慢成了焦黄色,爷爷倒好茶,我们爷孙俩就围炉吃着脆香的肉夹馍,喝着酽茶,爷爷棱角分明的嘴唇上挂着幸福的油亮。我喜欢看爷爷幸福的样子,他幸福我就开心。

  小时候,一年到头也吃不了几回肉。平时只能在大的节日或者有重要的亲友来家里了才能打个牙祭,只有过年自家或亲戚家杀了猪,我才能过了馋瘾,以至于有一年舅舅家杀年猪,我一顿将热肥肉吃的太多,此后一段时期闻见肉味就恶心。

  那时候的猪是自家饲养的,一般要养两头,一头留着自家过年杀了吃肉,一头给公家完任务卖钱。一头猪差不多要喂养整整一年,平时都是用割回来的猪草拌以麸皮、杂粮等用面汤一烫,稍凉之后倒进猪食槽,猪就吧嗒着嘴,摇晃着大耳朵哼哼唧唧大口地吞食,到了年末追肥的时间,才用纯粮食喂养。由于饭菜里缺少油水,家家都努力着要把猪膘喂出几指头厚才算真能人。

  逢年过节是大人孩子解馋的好日子,这时可以吃上肥肉。但是也不会全是肉,盛在盘子或碗里的肉,表皮用薄薄的肥肉片子盖着,里面一般用白菜萝卜粉条之类的蔬菜填充。要想过瘾的吃肉,只有腊月里刚杀完猪,煮好肉后才能放开了肚子吃一两次。

  我在家乡时,平时家里割一点肉,母亲自己舍不得吃,一定会用两个馒头夹几片肥肉,馒头之间用竹签串起来,再用油纸细心包起来,让我给爷爷奶奶送去。爷爷看见肉夹馍,高兴的眼睛都亮了,我知道,他最高兴最欣慰地莫过于他有母亲这么一个孝顺体贴的儿媳妇,有我们这样眷恋他的孙子。

  后来,我们和爷爷离开了,但爷爷一有空就来矿上看望我们。每次爷爷来了,母亲总会拿了肉票下街道给爷爷割肥肉,每天早上给爷爷熬罐罐茶。因为矿上是暖气,没有炉子,得在灶头上熬茶,爷爷不会操作,母亲就亲自动手,给爷爷熬好罐罐茶,烤好肉夹馍,两个人聊着,笑着,其乐融融。邻居见了,都以为爷爷是姥爷,因为,很少有儿媳妇能做到母亲这样的孝顺,也很少有公公能像爷爷如慈父般地对待儿媳妇。

  现在,家庭条件好了,爷爷却去世了,每一次做肉,母亲总会念叨:“唉,你爷爷那时那么爱吃肥肉,但是家里钱少,给你爷爷夹的肉不多,在老家还经常吃不上,要是他老人家活到现在那该多好啊!”母亲脸上写满了遗憾。

  是的,爷爷没有随心所欲地吃过肉,但是,他却感受到人世的亲情和尊敬,享受到了天伦之乐。而且,爷爷吃的肉是香的,无污染的原生态肉。所以,爷爷的肉夹馍充满人生的感情和色彩,是香甜的,常常令人回忆的。

  虽然当今的生活,再不会为吃肉夹馍而犯愁,肉夹馍也不再是稀罕的食物,但是爷爷的肉夹馍,令我心中生出浓浓的温馨,时常忆起那个清贫却淳朴美好的年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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